第58章白蓮教匪妖
黑雲壓頂,黑夜濃厚黏稠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一間小屋中,點了一盞如豆一般的油燈,影子投射在宣紙糊上的厚重窗戶上,拉出一道細長的黑影,幾人交頭接耳,影子也交纏在一起,似龜蛇交-合,滿是殺機。
聽著眾人的爭吵聲,玉面神將一張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忽然站起身,用力的一拍桌面,桌上的酒杯高高跳起,爭吵聲戛然而止,一個個心悸的望著白先雲。
白先雲那張略顯陰柔的臉上,帶著狠辣的表情,見手下眾將望著他,冷聲說道:「我話先說在前邊,要是今晚有人膽敢玩女人、喝酒、賭se子過了時辰,那別怪我心狠手辣。」
眾人一陣大駭,他們實在想不出,究竟要做到什麼樣,才算是白先雲的狠辣,不過顯然的是,他們不敢輕易的越過白先雲的底線,要知道他的狠辣已經在他們心底重下了夢魔。
見眾人那表情凝重,心底略顯得意,白先雲手中的折扇輕輕敲擊著桌面,那狹長的眼線掃視著眾人,吐氣說道:「很好,都長個心眼子,別讓人知道我們的計劃了,否者都得死。」
說完,他似乎覺得眾人心神繃得太緊,微微一笑道:「都別板著個臉,心事太重,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了,都笑一笑。」
嘿嘿!嘿嘿!眾人嘴角扯了扯,笑容十分勉強僵硬。
看得白先雲心裡一歎,一群沒文化的丘八。
「是什麼心事太重了,不想讓我知道呢!」忽然院子外響起一個粗重的女聲,語氣滿是戲謔,就渀佛是貓抓到了正在偷吃東西的老鼠。
白先雲臉色大變,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和煦,聲音輕快,直讓人感覺如沐春風:「護法,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這大晚上的,都是些大男人在商量著齷齪事,讓你撞見了可就不好了。」
只見院子外,身材高大的邢娜,身邊跟隨著一眾男親衛,庭院四周都已經被親衛門把手解嚴起來,而自己那幾個親信被五花大綁的看押在一邊,嘴裡塞著破布,低慫著腦袋,就如鬥敗的公雞。
邢娜臉上似笑非笑,一雙粗-黑的眉毛向上揚了揚,抓著雙刀走進了白先雲秘商大事的屋子裡,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眾彪悍的親兵,冷聲說道:「不要讓任何人進出,否者格殺赫論!」
親兵們大聲唱喏,站到了門口上。
「都出去吧!我要和你們的神將商量一些事情,難道還要本護法親自動手請嗎?」邢娜身材高大,生得虎背熊腰,這女人天生一副男人的英氣像,走進屋中,眾人只感覺一陣心悸,此時她開口請人,那些個白先雲手下紛紛魚貫而出,入了這宅院裡,反動鬆了一口大氣。
關上門,兩人坐定邢娜大刺刺的坐於最上首,指了指一旁,白先雲不敢違背的坐到了他的身旁,兩人的個頭,讓白先雲頗有些小鳥依人的架勢。
邢娜斷著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白先雲則是斷著慢慢的呷了一口,本來挺享受的,可是這麼一個英偉的女人在身邊,讓他只感覺倒胃口,不過邢娜救過他,臉上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
「晚上喝茶比喝酒好一些,腸胃受不了,不過有酒倒也不錯,正好今晚突圍的時候借此壯膽!」說完,邢娜轉過身一雙大眼瞪著白先雲,一副看透了你的樣子。
白先雲只感覺頭皮發麻,只能打哈哈,搖頭說道:「都說酒是穿腸毒藥,而且這酒只壯慫人膽,反而容易讓人誤事啊!」
邢娜輕輕的摩挲著酒碗的邊緣,身旁這樣一個大帥哥,本想斯文一些,可是卻只讓人感覺弄巧成拙,實在沒耐心同這些書生耍嘴皮子,看著白先雲,開誠佈公的說道:「行了,我也不廢話了,老實說了吧!我知道你今晚想要幹什麼,你以為背主求榮賣了我們,能跑到什麼地方去,你現在已經是白蓮教的三十六神將之一了,生是白蓮教的人,死是白蓮教的鬼,離了我們,你寸步難行,甚至我們一旦有人突圍出去,將你的事一稟告,白蓮教的人定會讓你死得難看!」
聽著邢娜那淡然的話語,白先雲的心墜入到了谷底,這女人喜歡耍心機,卻並不擅於隱藏,所以白先雲能輕易的聽出她的話不是玩笑,自己的命就如螻蟻一般掌握在她的手中。
但漸漸的也聽出了一些門道,聯想著先前這女人對自己饒命的舉動,心中豁然開朗,這女人對自己有想法。
想到邢娜那龐大的身軀壓在自己身上的樣子,白先雲忍不住心中噁心,只感覺想吐,差點就沒忍住一陣乾嘔出聲,強忍著一臉淡然的微笑轉過頭看著她,聲音乾澀的道:「不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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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娜激動得一把抓住了白先雲的手,用力的拍了拍,嘖嘖歎道:「先雲啊!自打你加入了白蓮教,我們還沒好好的說過話呢!先雲,你們讀書人成年了不是有字嗎?你的字是什麼啊!」
白先雲的手被邢娜抓著,渾身僵硬的緊繃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用力的抽了抽,沒抽動,卻不敢違逆邢娜,難受的說道:「學生字輕雲,是學生的老師所取,告誡學生要淡薄名利,護法,能不能將學生的鬆一鬆,學生有些重要的事,需要好好說說。」
看著忽然變得文縐縐的白先雲,邢娜心下更加歡喜,戀戀不捨的放開了白先雲的手道:「好,你說吧!你說什麼,我都聽。」
望著煩了花癡的邢娜,白先雲心中厭惡極了,不過他腦子也轉得快,立馬一條讓自己都駭了一跳的計劃出現在心頭,輕聲笑道:「護法,有沒有想過徐茂這種紈褲子弟,居然是八大護法之二,難道護法就甘願屈居在這廢物之下嗎?」
白先雲非常肯定,這女人敢冒著得罪兩大護法,還有其他神將地王的危險將自己救下,她心裡所圖肯定不小,看透了這一點,開口詢問,心中篤定極了。
沒想到白先雲直接就給她點透了,邢娜的眼神有片刻的慌亂,沒加一點的掩飾,隨後迅速的平靜下來,冷聲說道:「哼!誰讓你亂嚼舌根的,在白蓮教裡破壞兄弟姐妹之間的和睦,可是很重的罪名,要拔舌挖眼的。」
白先雲只感覺心裡一陣噁心,沒有心機,還要將自己裝得很有心機,這只能讓她顯得更愚蠢,心中雖然鄙夷,卻不敢表露出來,只能迎合著點頭哈腰的道歉。
邢娜這才滿意的說道:「行了,知道你也不是無心的,不過教訓一下徐茂卻是可以的,否者白蓮教的兄弟姐妹在他的帶領會吃大虧的。」
這話就是白癡也能聽懂是什麼意思了,白先雲沒法,只能耐著心同她周旋,誰讓他的把柄被這彪悍的女人抓住了。
夜越發的厚重,此時已經是五更天時分,天快要亮了,正是人熟睡最沉之時,緊閉的四個城門忽然悄悄的打開了,守著城牆缺口的白蓮教賊兵也不見了,只見一隊人馬悄悄的出門,向著南方快速的跑去。
此時官軍陣營當中,照明的火堆早已熄滅,黑漆漆的一片,仔細傾聽,偶爾能聽見震天的鼾聲。
一見官軍如此安靜,這一隊人馬擦著官軍,快速的奔逃,不知是誰的馬口中所銜的環掉落,一聲長嘶,在黑夜中異常響亮,嚇得眾人不敢在掩藏,亡命奔逃。
官軍陣營當中,噹噹噹的敲響了警鐘,異常的刺耳,無數官軍從睡夢中被驚醒過來,睡眼朦朧的起身,隨手抄過一旁的兵器,跑出了帳篷外,不過卻已經過了快半盞茶的時間。
白蓮教眾人全力的亡命奔逃,此時早已跑遠,逃跑的人並沒有多少,官軍也沒有追擊,望著四座大開的城門,整隊過後官軍湧入城中,與一夜醉生夢死的白蓮教廝殺在了一起。
座下戰馬使足了馬力奔騰,耳畔風聲呼嘯,邢娜轉身望著一旁的白先雲,和聲安慰說道:「輕雲!以後不用叫我護法了,叫我邢姐吧!這樣更親切一些啊!」
「哼!一對狗男女。」一旁忽然傳來一聲冷哼,只見楊靈一臉蒼白,眼睛顯得越發的明亮且大,此時一雙妙目裡寫滿了不滿。
白先雲尷尬的點了點頭,卻打蛇隨棍上的說道:「邢姐!」
楊靈在一旁神色顯得更加的冷淡,不過她這時身體不好,緊緊的抱著馬脖子,靜靜的趴著,此時脫了困境,她更想的是早日離開這裡,回到總教,再也不願意出來。
邢娜被罵了一句,也沒有生氣,看著自己師妹趴在馬脖子上,說道:「靈兒,徐茂那人,不吃點苦頭是不會收斂的,否者到時只會害了聖教的兄弟姐妹。」
楊靈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馬脖子上的馬鬃,腦袋轉過來望著邢娜,那黑若珍珠,亮若星辰的眼眸裡,清亮如昔,幽幽的說道:「師姐!往後我們各奔前程吧!你有你的理想,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堅持。」
「師妹,現在別說這麼多,能跑出去再說吧!」正當他們以為衝出官軍重圍,心神鬆弛的時候,遠方的天邊忽然亮起了一道又紅又細的長線,卻是天際即將大亮,一隊官軍衝鋒而來,其威勢如山崩海嘯,滾滾而來。
望著威勢如此駭人的騎兵,本以為逃出生天的精銳們,心中膽寒,完全沒有一點抵擋的心思,也不知是誰一聲吆喝,不論是精銳、親兵或者心腹們,此時一哄而散,在原野裡四處奔逃。
「殺!」曹變蛟戰馬奔於最前,手中的大刀高高揚起,剛好有太陽光線射來,熠熠生輝,他的臉龐也剎那間清晰,一騎絕塵衝入散亂的白蓮教陣營中,刀鋒左右揮舞,一顆顆人頭飛起,絕世猛將,讓白蓮教的士氣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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