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巧止流言
歷史曾經以無數次慘痛的經歷明確的告誡百姓,以宗教鬼神作亂者,皆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之人,其破壞性往往也十分巨大。
可儘管發生了無數次,依然有百姓蒙昧的前赴後繼,只是因其太過神秘與讓人畏懼,而這些恰恰正是被人所能輕易掌握並利用的地方。
如今不過剛剛有傳聞從市井間流出,便出了這麼大一個動作,可見幕後操縱之人行動之迅速果決,朱干心中頓時生起一種危機感,顧不得眼前的亂象,大喝道:「快去同知紅衣軍,將這裡封鎖,不要再讓百姓靠近。」
儘管紅衣軍得到了朱干的命令,來得很快,可是消息依然不脛而走,四周的百姓紛紛趕往城北,想要一睹地崩。
朱干看著忽然塌陷出來的地洞,黑黝黝的一片,能聞到一股腐屍的味道,更能看到洞底下隱隱的閃爍著青幽幽的光芒,下到洞底,只見一塊巨大的石碑,足有兩人多高,石碑閃爍著淡淡的青光,似乎表面塗了一層螢光粉,不過石碑上那幾個血淋淋的大字,倒讓朱干神情一凝固。
一襲紅衣過江來,驚擾鬼神出冥台,東方太中臨北山,血染德州不復還。
有點拗口,正好能夠讓普通百姓聽聞之後,連猜帶蒙的讀懂,而如果在其中添油加醋,還不知得要讓紅衣軍怎樣妖魔化,怎樣危害德州城呢!到時人心惶惶,一旦官軍兵臨城下,紅衣軍很難在德州城立足。
不過明知道做此事的幕後之人用心險惡,但朱干卻有一種難以還擊的乏力感,不過幸好他動作夠快,趁著此事還沒有外傳之前派人封鎖了這裡,對著一同下來的兵丁吩咐道:「不管花多大的力氣,這裡掉下來多少人,不論死活都要給我找出來,知道了嗎?」
「卑職遵命!」眾人紛紛單膝行禮說道。
王承恩看著昏暗的光線下,朱干的身子儘管他還有傷沒有恢復,依然挺拔如松柏,難道他真的該屬於軍隊,而不是充滿了醜惡政治-鬥爭的朝堂,想到這裡他不得不甩開雜念,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就如為他擋風遮雨的大樹,再也不願去多想。
紅衣軍四散而出,向著這龐大的墓穴甬道尋找,朱干則是仰起頭觀望著,為何這墓穴會忽然塌陷,他先前聽到了炸響,難道這些人還懂得定點爆破,不然為何塌陷會如此整齊。
從平整的牆上捏下一些土,在鼻尖下嗅了嗅,有著火藥的硝煙味,很淡卻能聞得出來,而且這些土聞上去似乎也挺新鮮,並沒有被風化的跡象,顯然才動土不久,刨開土壤,露出了甬道,光滑平整,這裡離水不遠,比較潮濕,卻沒有長任何的青苔,顯然經常有人走動。
此時城外已經圍滿了人山人海的百姓,不少人伸長了脖子,好奇的想要看一看裡邊到底發生,不過面對已經戒嚴的紅衣軍,只能徒呼奈何。
不起眼的人群當中,也有不少漕幫之人,更遠處停了一架去而復返的馬車,馬車當中黑羅剎冷著一張臉,就恍若萬年寒冰一般讓人難以靠近,伸手輕輕撩起馬車的窗簾,側著臉望著窗外,只見紅衣軍軍容整齊,更有紅衣軍士兵不時的背出一具具屍體,或者受傷的百姓。
耳邊幾乎都是百姓議論紅衣軍如何如何的話語,但大多數都是正面,這讓她氣得高聳的胸脯不斷的起伏,更顯雄偉壯碩,讓人情不自禁的被勾起心底的慾望。
面上不斷的冷笑道:「紅衣軍為何會反應得如此之快,難道是漕幫裡出了叛徒,讓下邊的人好好的去給我查,家有家法,幫有幫規,絕不容許出現叛徒之事。」
聽著從馬車裡傳出的聲音,馬車四周自然有人下去傳達她的命令。
隨著紅衣軍不斷救出被埋在下邊的百姓,整個德州城都轟動了,自古能有多少朝廷養的軍隊為百姓做過這樣的事,看著紅衣軍士兵背著受傷的百姓,艱難的從繩梯上爬出來的樣子,不少百姓已經激動得熱淚盈眶了,這才是真正的為民。
漕幫眾人本還想鼓噪著製造一些混亂,可是見著紅衣軍如此誠懇的樣子,連他們心中也是一陣感動,再也待不下去了,紛紛撤退而走。
黑羅剎卻並不甘心,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她想要看清楚這只紅衣軍究竟是什麼樣的軍隊,根本不像是流民,反而更像是令行禁止的百戰之軍,恐怕大明朝最精銳的關寧鐵騎,不論戰鬥力,只論紀律也遠遠不足。
想到能短短時間內,就將紅衣軍練到這樣地步的人,黑羅剎心中生出一絲期待,同樣的對他的殺心也更盛了幾分,這人必須死,否者將是心腹大患。
心裡有了決定,反而更加寧靜了,盤膝坐在馬車之中,居然就在鬧市裡打坐吐納,練起了內家功夫,只能說這女人非常強大。
「萬夫長大人,這石碑該怎樣處理。」一個手下的千夫長問道。
朱干巡視了一遍這墓地,感覺這裡更像是一處秘密據點,恐怕這蘇祿王的陪葬品早就被盜光了,回頭看了一眼問話這人,輕笑道:「還能怎麼處理,藏著掖著反而容易捂壞了,將這石碑表面的螢光粉刮下來,將這石碑弄得乾淨一些,最好要看起來是新的一樣,再讓我稍稍動一動刀。」
顯然朱干比漕幫的人更懂得利用人心,當石碑被弄乾淨吊上去之後,起初一片嘩然之聲,可是紅衣軍為百姓所做的這些事歷歷在目,潛意識裡早就將紅衣軍當成了好人,自然會蘀紅衣軍尋找開脫罪名的理由。
漸漸的也就發現了這石碑的怪異,實在太新了一些,而且人焀的痕跡也一目瞭然,甚至有一個字刻得筆劃出現了錯誤,而那個鬼字為了刻意的追求古意,居然在上邊畫蛇添足的加了一點,也不知道這變成了一個什麼字,當真可笑至極。
黑羅剎冷著臉望著被吊上來的石碑,本以為紅衣軍走了一記昏招,可是聽著百姓的反應,仔細看了看那石,確實太過粗糙,也太過新了一些,顯然對於那個未知的紅衣軍大頭領,他已經有些死心了。
本打算讓冷面奴架車離開,可是隨後出現的一人,卻讓她制止了冷面奴,在她這樣從小習武的高手眼中,六識是十分敏銳的,王承恩雖然竭力隱藏自己,但他上到地面之後,露出的那一剎那戒備,讓他在黑羅剎眼中,就如掛在天上的太陽一般明顯。
明朝太監,除了能夠讀書寫字之外,更多的也修習武藝兵法,不然下到地方監軍,那可要是同軍隊一起吃住行軍的,沒有點高深的內功武藝傍生,這怎麼吃得消,自明一朝,有傳言太監武功最高者為三寶太監鄭和,指揮軍隊彈指間滅國,更能隨軍衝鋒陷陣。
而王承恩露出的那種氣勢,沒有百戰之戰的霸氣和煞氣,反而有些陰沉,卻無比的渾厚,顯然是幾十年如一ri的鍛煉。
江湖之中,這樣的高手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而她幾乎都識得這些人的容貌,印象中並沒有此人,這些人中也包括了黑羅剎自己,心中一陣竊喜,顯然讓她逮到大魚了。
她自信這樣的老人,幾十年如一ri的練功,雖然目標單一一致,卻少了她這般刀尖火海裡闖蕩的勇氣,這就是那老人的破綻,不能在緊要關頭靈活應變,僵硬而腐朽。
她的手搭上了腰間,那裡有薄如蟬翼的軟劍。
ps:第38章的白羅剎已經改為黑羅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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