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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蘇祿王墓 文 / 瘋想易生

    第40章蘇祿王墓

    擺在自己眼前的似乎不是一道兩難的選擇題,而是該怎樣善後,但朱干雖然還是這一副身體,卻終究從骨子裡都是另外的一個人了,對於回到京城,去做那個焦頭爛額的崇禎皇帝,他心裡很沒譜。

    石亭當中,氣氛壓抑得可怕,漸漸的朱干呼吸也由沉重,逐漸清明,微微一笑,就如炎炎夏日裡吹來的一絲涼風。

    放下了那忽然背上的沉重包袱,端著涼茶飲了一口,問道:「我想起來了,你是王承恩吧!現在宮裡是誰在做主?」

    朱干的輕笑,也如絲絲涼風注入他那混沌的心,恢復了幾分清明,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滿是惶恐的跪地說道:「老奴該死,陛下,老奴賤名不值一提,老奴就是王承恩,回陛下宮中現在是太子監國,由兩宮皇后攝政,不過老奴聽聞實際掌握朝政的是脀安皇后。」

    聽聞了這些話,朱干忽然發現自己很想要找個背椅靠一靠,有些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沉聲說道:「既然宮裡有人主持,那我暫時不回去了。」

    王承恩很清楚朱由檢的性格,剛硬而不屈,就是屬驢的,只要是他決定的事情,就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也不好在勸,可是眼前的事實在太過重大,默默的又跪了下去,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說。

    朱干看著王承恩佝僂在地的身子,對於這樣動不動就給人行跪拜大禮,他心中是有些牴觸的,儘管紅衣軍士兵大多數是讀書識字的人,卻並沒有多少繁重的禮節,顯得很隨意,他也並沒有在意。

    趕忙將他扶了起來,意味深長的說道:「起來吧!你這老胳膊老腿的,跪在這石階上,也夠嗆的。」

    王承恩神情更是惶恐,他怎麼敢讓皇帝親手來扶,不斷的磕頭,腦門已經淤青見血,語氣哽咽的說道:「老奴死不足惜,老奴該死,只求陛下能早日回宮……」

    朱幹著王承恩的雙手,居然紋絲不動,沉若泰山,這才想起眼前這老太監是個高手,坐回了石凳上,不耐煩的說道:「王承恩,你說說我現在回去當那個皇帝,有什麼意思,東林黨、楚黨、浙黨朝中袞袞諸公,儘是只知黨同伐異的小人,你看看我現在,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潛力股,而你又知不知道大明這支大盤股已經進入了熊市,就要崩盤了啊!」

    王承恩不解的望著朱干,腦子裡出現了一個古怪的想法,這皇帝莫不是被雷打壞了腦子,很快拋掉了這想法,心中默念罪過,表情茫然的磕頭說道:「陛下說話高深莫測,老奴不知。」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既然已經要垮的東西,我又何必眷念。」

    「倒不如亡在我手中,至少將來能有能力將你的家人保下來。」朱干心中心事湧上來,這或許不止是為了保住這一世的親人,心中還有一個熱血的大國夢,要改變整個歷史,將那蒙昧的草原民族趕回東北繼續去吃草。

    王承恩依然還是那個樣子,跪在地上什麼話都不說。

    朱干站起身說道:「好了,朕知道你夠衷心,不過太子監國,兩宮皇后攝政更好,畢竟外戚勢力並不強,太子到了一定年齡,兩宮皇后會還政於太子的,朕很清楚皇嫂,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會好好輔助太子管理大明江山的。」

    朱干已經用上了朕這個稱謂,可是王承恩依然跪地無動於衷,這下讓他心中惱怒起來,冷聲說道:「王承恩,你好大的膽子,莫不是要朕親自跪下來求你,還不快起來。」

    王承恩連道不敢的站了起來,低著頭不敢去看朱干,此時他感覺自己這個主子,是那樣的冷漠,不過卻又增添了幾分霸氣和果決,正是他的這一份陌生,讓他不敢輕易相認,如今只感覺二人之間似乎出現了很厚重的一層膈膜。

    以前的朱由檢,只要他一句話,上天入地,他都會去幫著實現,更多的是一種依賴,朱由檢身在皇家,對他的依賴使他生出一種親切,儘管這一份親切彌足珍貴且若即若離,卻讓他非常滿足。

    而今的朱由檢,似乎出宮之後忽然就長大了,什麼都變了,沒有那一種親切,放入不在需要他了。

    經過了這一場短暫的相認,朱干再也沒有小酌的興趣,他心中又何嘗不難受,那可是皇帝的寶座,**裸的疑惑,可是現在紅衣軍卻讓他生出一股不捨之情,或許還是上一世的情感在作怪,太過單一了,作為亂賊的兄弟難以割捨,對於陌生的環境更有一種恐懼。

    身後跟著王承恩,靜靜的走在德州古城當中,卻發現自己很難在融入這種熱鬧繁華,不過百姓們的議論聲,卻讓他心中警惕起來。

    「聽說城北的蘇祿王復活了,帶著一群陰兵到處做亂呢!還在大肆的招募兵馬。」

    「我聽說好像是東方朔把他復活的,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莫不是紅衣賊天怒人怨引起的,讓先人們震動,所以才有今日之禍,我當初就說紅衣賊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看我現在說對了吧!」

    「乾脆我們找人去請程公出面,他為人剛正不阿,正好可以鎮壓這些陰魂。」

    朱干很清楚這些流言絕不會忽然就起了,一定是有某些人在暗中操縱作祟,不過這些人的討論,也讓他來了幾分興趣,決定親自前往城北的蘇祿王墓去看一看。

    沿著繁華的街道,穿過城池,漸漸的開始冷清下來,出了北城門,一眼望去,眼神豁然開朗。德州地形為典型的黃河衝擊平原,受黃河主流泛道、漫流沉積、靜流沉積及風力堆積等因素共同影響,地勢自西南向東北平緩傾斜,平原之中又有起伏,崗、坡、窪相間分佈。

    眼前則是連成一片的小山崗,高低起伏,山崗下更有水流過,一眼就能看出這裡的風水挺好,而蘇祿王墓就在不遠處,一眼就能看到御碑、石人、石羊、翁仲等,墓前不斷的有百姓前來焚香祭拜。

    朱干遠遠的望著並沒有靠近,觀察著這墓地周圍來往的百姓。

    跟在朱干身後的王承恩似有所查的注視著,迎面向他們趕來的車架,駕車的漢子異常高大雄偉,做水上的漁夫打扮,手中熟練的揮舞著鞭子,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王承恩眼神頓時又沉了下去,渾濁不堪,恍若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佝僂者身軀。

    望著迎面使來的車架,朱干連忙站到了一旁,與馬車錯身而過,從簾子的縫隙中望進去,一女子安靜的坐在車廂裡,只看到了一個側臉,但她的側臉非常的美,皮膚白皙似凝脂,毫無一絲瑕疵,而彎彎的眉黛、長長的睫毛,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感覺這女人那冷峻的美,勾得他的心也隨著馬車遠去。

    還未從那誘惑中醒過神來,就被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推了一個趔趄,幸好王承恩眼疾手快的將他扶住,才沒有失態。

    不遠處蘇祿王幕那巨大的土堆已經炸開了,泥土、石塊漫天飛舞,辟里啪啦的落了下來,打得不少正在祭奠的百姓滿地亂爬,而更有悲者被埋進了土中。

    隨後整個大地都在搖晃著,只見那墳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往下塌陷,百姓哭爹喊媽的求饒,不少人滿天神佛都求盡了,但那塌陷依然在擴大,將百姓吞噬進去。

    望著眼前這一幕,朱干心底發冷,他想得更多的不是鬼神,而是以鬼神之名作亂的幕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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