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可笑的歷史
「這些挨千刀的殺賊,居然敢炮轟通州城,這是誰給了他們的膽子。」正在城牆上巡查的王承恩勃然大怒,陰沉著一張臉惡狠狠的說道。
旁邊一東廠侍衛趕忙低聲說道:「這些漕幫的人膽子本來就大,背後不止有南方的人撐腰,好像還和海上的一些人有瓜葛。」
王承恩聽著耳中轟鳴的炮聲,再看著城上這些被臨時徵召的民壯還有兵丁,居然被嚇得躲在城垛子下瑟瑟發抖,就如一隻受驚的鵪鶉,更是氣得他想要殺人:「沒用的廢物,還沒得紅衣賊來就已經亂了,還不快讓他們開炮。」
一官員連忙跑上前來建議道:「王公公,紅衣賊還沒有來,不如開城門放他們進來吧!」
王承恩冷哼一聲,看了這官員一眼,不客氣的回道:「放他們進城,你舀了他們多少好處,又或者這些船商的主人就是你。」
那官員嚇得雙股打顫,看著一旁兇惡的廠衛,趕緊跪地說道:「下官知罪……」
「哼!他們敢公然開炮,與朝廷作對,那就是謀反,洒家還不信了,城牆上的大炮都成了擺設,你們這些有卵子的,還比爺們更沒有種,都給爺們開炮,轟死這群亂賊。」王承恩接過一把繡chun刀,走向一門炮台走去,看著躲在一旁的幾個士兵,手起刀落,幾顆人頭頓時落地,隨即將染血的繡chun刀扔給了一旁的錦衣衛,下令道:「都給洒家狠狠的殺,讓他們知道城下的大炮要不了你們的命,但洒家立馬就能摘了你們的腦袋。」
雖說東廠錦衣衛已經從皇帝親軍,變為了士大夫集團的家奴,是一ri不如一ri,但好歹曾經的凶名在外,特別是魏忠賢時的閹黨,那更是氣焰滔天,現在又是一個死太監指揮著廠衛番子,那鋒利的繡chun刀還沒有舉起,就已經讓不少人膽寒,開始抬頭點炮回擊。
奈何城上的大炮要麼射程夠遠,打不著城下的船隊,要麼軍械鬆弛,打了幾炮不少銅炮已經開裂,連這些番子也知道不能再開炮了,只能望著城下的大炮不斷的轟擊,而實在抬不起頭來。
城牆上一開炮,城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不少人本來還有些顧慮,現在也不得不將壓倉底的大炮抬了出來,紛紛對著城上轟擊起來,這下子通州城牆算是遭了殃。
跑船的哪一個的船不是能出海的大福船、大廣船,朝廷實行海禁,這年頭敢出海即是商人又是強盜,大海盜吃大商人,大商人吃小商人,連朝廷的水師都抵不過大海盜,也不得不實行招安之法。
他們的大炮可不是缺斤少兩的擺設,而是實打實能夠吐火的利器,這要人命的東西厲害著,幾炮一轟,別看通州城城高牆厚,也經不住下邊實心鐵蛋的轟擊。
「塌了,快塌了,王公公該怎麼辦。」城牆上的廠衛驚慌不已,這城別還沒看見紅衣賊就踏了,這樣的事情傳出去,那整個明朝都會淪為笑話。
現在更不能開城門了,可是真到了打仗的關鍵時候,王承恩才看清楚了這個大明朝的虛弱,火器只放了一槍就炸膛,一些放在倉庫裡的火藥更是受潮點不著火,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更新過了,而更嚴重的還是這些士兵,連舀起武器的勇氣都沒有,聽到城下萬炮齊發的轟鳴,更甚者直接尿了褲子。
王承恩臉上的皺紋皺得更加的深邃了,忽然面向西方京城的方向,大哭道:「陛下!老奴無能,通州城就要破了,老奴不能伺候你了,老奴先走一步。」
老淚縱橫,忽然一把奪過繡chun刀,大喝一聲道:「開城!放這些亂賊進城,咱們陸地上見真招。」
「開城門嗎?」看著王承恩帶著廠衛奔下城頭,城上的一官員看著另一人問道。
這人皮膚微黑,戴著四方平定巾,穿著一身紫色的圓領員外衫,把玩著腰間的一方玉珮,並沒有穿官服,可是這通州城裡的一眾大小官員都對他恭恭敬敬,特別是王承恩離去之後,這些人的態度更加明確。
這人把玩著玉珮,轉過頭冷冷的看了說話這官員一眼,冷笑道:「你傻掉了嗎?這些漕船裡有多少是我們的產業,留在外邊便宜紅衣賊嗎?這通州城是不能保了,不過這死太監殉國守節那是他的事,事後將破城的責任推在他腦袋上就行了,給朝廷上疏,就說王承恩身為內宦,跋扈無禮,擅自調動地方軍馬,污蔑忠良,更是逼反百姓,最後紅衣賊裹挾民眾攻城,王承恩見事敗被城中亂兵所殺,臣不忍百姓為火炮肉盾,塗炭生靈,最終通州城被紅衣賊用大炮摧毀……」
跟在這人身後的大小官員紛紛側目,這條奏疏一上,非但沒有將他們的責任撇得一乾二淨,更讓他們有了愛惜百姓的名聲,可謂兩全其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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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的兵丁絞動輪盤,厚重的水閘緩緩的開啟,一見城門開了,頓時無數的船隻擁擠著向著城內而去,不過卻有不少人不肯罷休,照舊開炮轟城,渀佛不將這城打跨,不足以發洩他們心頭之恨一般。
一艘小型的鸀眉船一馬當先的衝進了水閘,船上的船員紛紛磨刀霍霍,各式武器閃爍著森冷的寒光:「趁著紅衣賊還沒有來,快進城搶掠一番,到時搶的東西足夠我們在南洋花銷一輩子了。」
「娘的,這可是搶掠大明的通州,一定要講給我那當海盜的兄弟聽聽,我們搶到了多少金銀財寶。」
「哼哼!嘉靖的時候只能劫掠東南沿海,沒想到現在還能跑到京師來威風一把,不過也只有一錘子買賣,到時全部都推給紅衣賊,我們別在這城裡嗝屁就好了。」
這一艘鳥船的速度速度非常之快,還未等船靠岸,就有人跳上了岸,獰笑著想跑上台階想要衝向街道,卻被王承恩居高臨下一刀斬為兩半。
王承恩隨即大喝道:「殺,你們身為天子親軍,世受皇恩,現在就給是盡忠的時候了。「
天子親軍,世受皇恩,說得多麼好聽,現在的東廠錦衣衛,早已是名存實亡,一些世襲錦衣衛職的人落魄到了只有祖傳的繡chun刀,連飛魚服都裡裡外外的補過了不知道多少次,不過在李自成進京,明朝滅亡之際,也只有這些錦衣衛和太監還在抵抗了。
所以利益只能行一時,終究恩義才能一世,祖祖輩輩都是幹這行的,雖說崇禎聽信士大夫之言,收攏了錦衣衛和東廠,但終究最後錦衣衛和太監沒有拋棄他,可笑的是掌握了一切的士大夫,在異族的鐵蹄下,忘記了什麼叫做民族,什麼叫做國家,滅國時水太冷而不敢投河殉節,剃頭時頭皮癢甚,邃起而剃,這等無恥之言卻被戲稱為情真、情至,當真是何其諷刺。
可見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而這些沒有文化的流氓,用他們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為國而殉者,悲呼壯哉!歷史終究會給你們證明。
朱干聽見了通州城越來越急的炮響,心中激動不已,連老天都幫他,不論發生了什麼事,至少通州開炮了,那就證明通州城出現了亂子,他的機會越來越大。
此時探子也回來了,帶來了通州城下的消息:「滯留城外運河碼頭的不少商船,最初想要進城,可是王承恩不許他們進城,不知發生了什麼言語衝突,忽然就開炮轟擊通州城了。」
朱干坐在毛驢上,他很清楚明朝滅亡的真正原因,看似是內憂外患,實則真正的原因是出現了一個龐大甚至是恐怖的士大夫集團,最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朱元璋給了士人集團特權,免稅更不征商稅,這特權給了明朝三百年國祚,士人擁立,也亡於此特權,土地兼併,就像是一個互相矛盾的悖論,卻又能自圓其說。
而提到通州城下的那些商人,首先不談他們與海盜的關係,明朝海禁不過是名存實亡,但這些利益都掌握在了江南士大夫集團手中,朝廷未得一分一厘,這些大商人背後站著的就是整個士大夫集團,所以才敢公然炮擊通州城,不是他們的膽子夠大,而是因為他們的底子夠硬。
短短的幾個呼吸時間,朱干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之處,恐怕事後上疏給明廷的奏折也會是紅衣賊裹挾民眾吧!搖了搖頭,將腦子裡這些東西不切實際的東西拋開,隨即大聲說道:「看啊!那裡就是通州,通州已經大亂,舀下通州城,按功封賞。」
此時得知了通州大亂的消息,這一千多人心中不再惶恐,除了敬佩之外,心裡再無一絲的怨言,雖說朱干沒有提會封賞些什麼,但定然會有厚重的賞賜等著他們。
到了通州城邊,看著水閘前擠滿堵塞的船隻,朱干命人收攏船隻,得大炮數門,隨即命人猛烈轟城,以為殘垣斷壁的通州舊城城牆隨即轟塌,隨即紅衣軍分水路與陸路進入通州。
通州城血戰一夜,到處是疲憊的官軍與強盜,紅衣軍入城之後,通州城大小官員紛紛帶頭乞降,通州城不戰而下,消息於次日傳入京城,百官於皇極殿慟哭,兩宮皇后攜太子亦相互對泣。
京城一片哀鴻,張嫣亦加快十二團營的組建。
……
ps:如果易生寫的歷史某些地方不對,希望知道的書友可以在書評區提出來,咱們可以探討一下,如果合理,易生會修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