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白之前說自己很挫,但其實也不盡然,假髮和眼鏡是掩蓋了她大半絕色的容貌,但是那沉靜的氣質,優美的側臉輪廓和窈窕美麗的背影身型,即使靜靜的坐在一邊不言不語,也會引起高超的捕獵之人的敏、感嗅覺。
那陌生聲音響起後,許未白先是心驚的快速撇開頭,然後就看見身側這站立的油光粉面,印花粉紅襯衫還露胸顯性感,一看就是思想下流的花花型公子的男人,心裡生出一種油然的厭惡感。神色懶懶的瞟了一眼,故意帶著一種傲慢:「抱歉,我對你沒興趣!」
丫的,都偽裝成這樣了,還能被人注意,難道自己真的太傾國傾城了嗎?
這個時候了,許未白還有心情自戀一下,可見也是一個人坐的有夠無聊了。不過她目光卻散發出『別來煩我』的冷冽氣息。
可這男子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放棄呢,早在自己進了酒吧沒多久就注意到這個女孩子了,而且以他閱人無數的眼光來看,這女孩的妝扮絕對有問題!
哈哈,那就看他如何揭穿她的真面目吧!
男子心裡邪惡的想著,故意裝作一副受傷的樣子,修長的身子半趴在吧檯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許未白說:「美女,別樣冷漠嘛,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放開一點,不是更好嗎?」
說著,他一隻手還貌似無意的一橫,摸到了許未白的假髮上,許未白一驚,反射性的跳了起來,剛要開口罵人,卻發現自己藏在裡面的烏黑秀髮瞬間傾瀉而下,而那頂棕色老氣的假髮就在這男子的手上晃啊晃的……
男子獵艷的目光一亮,在顏色紛雜的燈光下,似乎冒著綠光:「果然是個大美女呀!」
「你——」許未白欲勃然大怒,卻還是壓制住了脾氣,在男子似乎驚艷到要流口水的呆滯目光下,一把搶過假髮,面色森冷:「滾!再騷擾我,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可男子哪肯在發現了絕色尤物後就輕易放棄,於是語氣也忍不住輕佻了起來:「哎呦,美女,竟然都出來玩了,何必偽裝呢?來來,哥哥給你拿下眼鏡看看,是不是還要美上幾分?」
說著,就對許未白動手動腳調戲起來。
許未白把臉一偏,然後後退了兩步,掃一下四周看過來的各種目光,眉頭一皺,收斂住生氣的表情,表現出一副從容自若的樣子,對這流氓胚子道:「先生,還請自重,要是我男朋友來了,你是要吃官司的。」說完,她神色淡淡的看著他,毫不掩飾眼裡的鄙視。
流氓男子一怔,還沒來得及答話,身邊就有人猥瑣的笑道:「喲,這是哪跑來的天仙妹妹呀,還搞偽裝呢。不過,只要經過我們凌少的火眼金睛一看,是妖精是仙女保準會現形。」
「哈哈……」這人不正經的話一落下,頓時引來周邊很多人的曖昧笑聲。
由於剛剛的一點小爭執,這邊已經引人注目了,而且在許未白假髮被揭穿的那一幕更是有很多人投來了注目禮,因此再掩蓋她的美貌也是不可能。
加上這個男子竟大膽調戲起來,而男子還好似跟酒吧裡的人很熟一樣,身邊好幾個人都吹口哨向他致意,並且語出猥褻。
許未白說話的時候,面無什麼表情,但她話中威脅人的氣勢卻不錯。
不過,在他人猥瑣的起哄聲下,這個叫『凌少』的輕浮男,賊心再起,且還笑的挺風騷邪惡的說:「怎麼,男朋友做律師的呀?請我吃官司?哈哈……告我什麼?性、騷、擾?小美女,別這樣跟哥哥開玩笑,哥哥經不起嚇的哦。再說,你要真有男朋友,他會把你這樣一個大美女丟在這裡,而自己走了?顯然說謊也要找個好一點的理由嘛。」
說著說著,他還意圖把手搭到人家許未白的肩膀上,而且就在他將要得逞的時候,許未白連瞟都不瞟他一眼,忽然起身一轉,站在不知什麼時候走過的一個清俊優雅,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身邊,語氣甜美的與之前完全判若兩人,帶著一絲絲嬌弱的撒嬌道:「我說大神,你要再不來救場,可我就又要惹事了。」
在他好不容易找到死者光頭以前那個手下黃毛詢問案子發生那晚的事情時,這邊的一場騷亂他也早就注意到了。
只不過,他一直克制住了沒有過來而已,因為他相信她能擺平。再不濟,就如她說的,他只有縱容她惹事了。
幸虧黃毛深怕自己惹上官司,竟萬分的配合。幾個問題之下,就基本交代清楚了那晚他所知道的事情。
雖然還不能馬上確定兇手是誰,但也找到一條可供案子查詢的新線索。
放走了黃毛後,他才步履從容地過來,語氣淡得不能再淡道:「沒事。我縱容著呢。天塌下來我擔著!」他對著她說話,手也早已經霸道的放在她的腰上,而且完全是一副看不見別人存在的樣子。
這就是絕對寵溺兼宣誓所有權的滋味啊!大神,我感動的無以復加了!
許未白低頭抿嘴一笑,反正都『惹事』了,乾脆拿下那難看的黑框眼鏡,動作妖嬈的挑了挑鬢邊的一縷秀髮,渾身散發著熱情如火的氣場與之前的淡然冷冽完全不同,這一下彷彿在瞬間成為全場的焦點,然後她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嬌柔無骨地附上肖月夜的身,雙手掛著他的脖子上,在所有人詭異的目光和抽氣聲下,她踮起腳尖,伸出小舌,調皮且嫵媚在他唇邊輕輕舔了一下。
之後,帶著傲嬌的姿態說:「這是獎勵你的!」
肖月夜先是一怔,然後墨染般的眸子湧上深邃的光亮,嘴角掛著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卻語態森然地對著那個已經被人家徹徹底底遺忘的男人說:「凌成文,我若想告你性、騷、擾,你以為結果會是如何?」
原來這流氓痞子叫凌成文啊!
看這裡很多人認識他,連她家大神都認識他,那肯定是有一些身份地位的人了。
許未白這下才給了人家一個正眼,看了看,其實也長的挺人模狗樣的,就是下流猥瑣了一些。
在許未白心裡腹誹的時候,凌成文也從一開始看見眼前的男人時閃過一些懼怕的狀態中回神,然後語氣訕訕的說:「呵呵,原來是肖律師的女朋友啊,那我真是有眼無珠了。不過,我剛剛只是跟這位小姐開個玩笑而已,呵呵……肖律師別介意哈……」
這丫的流氓少怎麼突然恭敬了這麼多?
許未白不解的看向肖月夜,而他也彷彿知道她想的是什麼,便在她耳邊低聲道:「他才剛剛從一個性、騷擾的案子裡脫身。」
原來這姓凌的流氓痞子還是個慣犯啊!
許未白看人的目光更加不屑了幾分,現在連眼角施捨個餘光都不願意,直接搖了搖肖月夜的手臂,似撒嬌似徵求的說:「既然來了,我們跳個舞再走?」
「你會跳舞?」肖月夜抑制不住的笑意中有著一絲揶揄。
他好像記得,她曾經因『無才無藝』而被評了個……
彷彿知道他眼裡含笑的表情是什麼意思,許未白嗔怒:「我那叫低調好不好,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樣愛出風頭,還要引領風騷啊!」
好吧,惹怒這頭小獅子的後果就是他明明在別人眼裡是出色無比,在她眼裡就成了出風頭跟引領風騷了。
肖月夜微微有些窘迫,卻不可置否道:「華爾茲?」
「好啊,就這個。」不就是全身的肢體要親密接觸而已嘛……好吧,想想是有點緊張,這可是跟肖大神的首舞啊……
不過,她許未白向來都是不輸人也不輸陣的……
因此,在所有男性羨慕嫉妒下,在所有女性妒忌不甘中,姿態翩然如王子般的清俊男子拉著傾國傾城的絕美女子進入了舞池。
這個時候響起的是一首維也納風格的快步華爾茲曲子,是小約翰·施特勞斯的《維也納森林的故事》,這支圓舞曲引領下的舞蹈,翩躚回轉,飄逸欲仙,高雅莊重中還帶了一點點的華麗多姿,輕靈活潑,熱烈狂野。
側身滑步……擺盪……康德拉交換……
第一次合作跳舞的人,竟是那樣的默契,那樣的神靈契合。
後退頓滑步……重傾斜……反身……開放式自然轉……
似乎再也沒有人能比彼此配合的更為合拍了,那一個動作一個眼神,足以讓人神魂顛倒。
這一夜,舞池似乎屬於他們的,雖然僅僅是一舞而已,曲終舞落時,掌聲卻經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