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作為金丹後期強者的強大威壓,如同狂風巨浪,狠狠拍向葉傾城。葉傾城額頭見汗,雙腿微顫,臉色蒼白如紙,然而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握著沐顏的手溫柔輕笑。
沐顏神智一陣恍惚,那雙魅惑眾生的大眼睛,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她緊緊咬著櫻唇,視線緩緩劃過葉傾城烏黑飄逸的長髮,刀削似的濃眉,清亮深邃的瞳仁,高挺剛毅的鼻尖,微微翹起的嘴角,將他稜角分明、英俊儒雅的相貌深深記在心中。
這一刻,沐顏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她願意為葉傾城做任何事情,包括去死。
高尚臉上的笑容一窒,面色微沉,繼續誘惑道:「不要被她的表象所蒙蔽,她只是一隻妖狐,難道你要為了一隻妖狐而搭上全家的性命嗎?你是堂堂葉家公子,地位崇高,富甲天下,將來何愁沒有女子**,沒有必要為了一隻妖狐付出寶貴的生命。你自己再好好想一想,這個世界多麼美好,還有許許多多美妙的人和事物等著你享用,而你只要一刀刺進她的胸口,你就可以繼續活下去。」
葉傾城充耳不聞,明亮的眸子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沐顏,沐顏嫣然一笑,人比花嬌,容顏絕世。高尚的心臟砰得一跳,忽然有些後悔現在的決定,打算拼上兩名手下的性命也要活捉沐顏。可是一想起迷天女皇的恐怖,他這才心有不甘地強行壓下心中渴望。
沐顏抬起晶瑩玉手,輕輕掠起葉傾城額前的長髮,將他整張臉露了出來。她癡迷地望著對方,柔聲道:「答應他吧,如果死在你的手裡,我不後悔。逃了這麼多年,我其實早就已經累了,能在生命的最後一程遇到你,我真的很滿足。我只是一隻妖狐,我們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照他說的做吧,你沒有必要為了我犧牲整個葉家,你是鬥不過他們的。」
葉傾城搖頭輕笑,語氣執拗,說道:「誰說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難道那都不是真實?你是一隻妖狐沒錯,這我早就發現了,那又怎麼樣?我只知道你是我的顏兒,你永遠都是我的顏兒,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你,即使我自己也不行。」
兩行清淚順著沐顏精緻的臉頰流下,她的嘴唇有些顫抖,顫聲說道:「你這又是何必,我的氣息已經洩漏,以後追殺必然源源不斷,我還能再活多久都不知道。但是你不同,你還可以擁有幸福的生活和愛你的人,總有一天,你能夠忘記我。不要再猶豫了,殺了我。」
「我做不到,如果沒有你,我的幸福還能與誰分享,又有誰配與我分享?天下女人再多,可是我所愛的沐顏,卻只有你一人。」葉傾城霸道地說道,隨即轉向高尚三人問道,「顏兒同意將你們想要的東西交出來,你真的不放過我們?」
高尚有些意動,如果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到那東西,他也不想與沐顏撕破臉皮。人的名樹的影,沐顏作為曾經少數位於金字塔最頂峰的超級強者,殺戮無數,威名赫赫,誰也摸不準她到底還有多少底牌。
正在他猶豫不決時,犬再次神識傳音道:「公子,您是不是打算放過迷天女皇?」
高尚瞭解犬一向足智多謀,傳音道:「本公子還未想好,你有什麼建議?」
犬冷冷掃了眾人一眼,說道:「屬下認為公子絕不能答應,相反,今天所有在場的人都要一個不留地殺死。」
高尚眉毛一挑,說道:「給我一個理由,方才說對付迷天女皇不可大意的是你,怎麼現在又要讓我一個不留。」
犬聽出高尚聲音中帶有的一絲怒火,忙解釋道:「剛才屬下只是提醒公子要小心,當然公子心思縝密,想出如此妙招讓對方自相殘殺,還是公子技高一籌。不過,對方可是迷天女皇啊,在我們來凡人界之前,每一隊人身上都攜帶有刻著她氣息的秘寶,只要她洩露妖狐氣息,我們就會輕鬆感應到。所以,此刻其他人一定也感受到了她的氣息,很快就能夠搜索過來。如果她將那東西交給我們,然後我們再被今天在場的人出賣,以後就只能眼睜睜等著無休止的追殺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公子千萬不能有婦人之仁,要當機立斷啊。」
「哼,本公子不信他們真敢對我下手,我高家的怒火可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高尚心中一凜,知道犬所言非虛,只是他不願在家奴面前落了威風,猶自嘴硬道。
犬從善如流,立即說道:「公子身份尊貴,他們自然不敢輕易對公子下手。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他們豬油蒙了心,妄想對我們動手怎麼辦?畢竟距離下一次六十年循環還有接近十年,他們背後也都是不比我們高家弱太多的勢力,為了那東西,說不得他們便鋌而走險了。」
高尚對於犬的態度非常滿意,他考慮片刻,同時對犬和狼傳音道:「今天在場的人不能留下一個活口,待會兒聽本公子的命令行事。狼負責纏住迷天女皇,犬負責抓捕葉家眾人,至於葉傾城,便交給本公子好了,本公子要親手擒住他。」
「是,謹遵公子令。」犬和狼同時回道。
葉傾城正靜靜等待高尚的答覆,眼見高尚神色一動,不禁問道:「不知前輩是否已經做出了決定?」
「那是當然。」他環視葉家在場的眾人,一字一句說道,「今天如果葉傾城不親手殺死迷天女皇,你們統統都要死。」
葉家許多人聞言色變,那些地位較高的忠僕嚇得面色煞白,葉傾城的三個侄兒氣憤得滿臉漲紅,葉逸雲欲言又止,最後微微一歎。只有葉家二老和沐顏神色不變,葉傾城也是眼前一黑,身體忍不住輕輕一晃。
高尚冷笑著對葉傾城說道:「葉公子,本公子已經做出決定,現在就看你下不下得了決心了。」
葉傾城雙唇緊閉,雙拳緊握,身上儒雅和善的氣息全收,取而代之是一種罕見的凌厲氣勢。他堅定地站在沐顏身前,與高尚冷冷對視,針尖對麥芒,眼神中滿是捨我其誰,唯我獨尊的霸道。
「咦?」高尚沒想到葉傾城的氣質竟然瞬間大變,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轉臉對葉老笑道,「這位應該就是葉家家主吧,今天是你的笀辰,本公子祝你長命百歲。當然,你可要好好勸勸令公子了,如果他不照我說的做,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葉家所有人的忌日。」
葉老鬢髮微白,臉上有淡淡的皺紋,方正的臉上滿是正氣。他對葉傾城說道:「傾城。」
「是,父親。」葉傾城深深躬身,眼中有淚珠滴落,哽咽說道,「請父親原諒孩兒,我真的做不到。」
「哈哈……」葉老暢快笑道,「我怪你做什麼,你這樣選擇才不愧是我葉家的男兒,鐵骨錚錚,絕不低頭。如果你今天選擇屈服,以後休想再進我葉家的門,我就當從來沒養過你這個兒子。」
「謝謝父親。」葉傾城興奮地抬頭望向葉老,大聲說道。
「呵呵,擦乾你臉上的馬尿,別讓外人看了笑話。」葉老笑著點頭,轉而看向高尚,長年作為葉家家主的威嚴和氣勢暴湧而出,令人高山仰止。他冷聲說道,「我葉家的人豈容你說殺就殺,縱然我們葉家今日覆滅,也要讓你付出代價!傾城,做你想做的,只是不要弱了我葉家的威風。」
「是,父親。」葉傾城恭敬說道。
高尚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心裡怒火中燒,他就像一個看客,一直看著葉家老少二人把話說完。在他的眼中,眼前所有人早已注定成為死人,他喜歡將別人的命運掌握在手中,看著他們演戲的感覺。
「精彩!精彩!」高尚鼓掌說道,眼神冰冷,「說完了?那麼你們就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