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電閃,風雲色變!
這雌雄雙劍合璧的畫面,精美而浩瀚,華麗而纏綿,彷彿一曲亙古而來,絕世獨立的傾城之戀!
雌雄雙劍光芒耀眼,緩緩靠近,在兩道光柱接觸的剎那,粉色光柱悄然破碎,化作點點粉光,融入到藍色光柱之中。粉光藍芒交融,藍色光柱的表面之上,有無數電蛇形成,橫掃天地。然而藍色光柱卻隱隱有些閃爍不定,在粉光融入的瞬間,光芒明顯一黯。
同一時刻,薛劍生與蕭月兒的臉色一白,同時噴出一口鮮血。兩人的身體雖然有一絲相同氣息彼此吸引,極大提高了使用雌雄雙劍的契合,但兩人接觸的時間畢竟太短,薛劍生對蕭月兒只是很有好感,卻仍然談不上愛,缺少啟動雙劍所必須的心有靈犀。
轉眼之間,薛劍生體內經脈幾乎崩潰一半,那恍若連靈魂也一同撕裂的強烈疼痛,令他感到一陣窒息。他連忙收攏心神,可是之前的特殊狀態被打斷,再想要找回已是不可能。
「月兒,出手!」薛劍生臉色漲紅,七竅流血,嘶聲吼道。
蕭月兒體內也有不少經脈崩潰,聽到薛劍生的聲音,當下再不遲疑,與他同時抬起緊握在一起的手,向著血殺童子方向揮去。隨著他們的動作落下,那柄通天徹地的藍粉色巨劍,如同銀河倒懸,一劍斬下。
「收!」面對雌雄雙劍的滔天威勢,濟法抬指一點空中佛珠,直接將它收起,金色光罩立即消失。赤血宮方面卻遠沒有這樣幸運,他們每一人都是一個陣眼,想要收起大陣談何容易,只好選擇硬抗。
朝露曇花,剎那芳華。
這一劍,彷彿天地初開產生的第一道光,無聲無息,在融血滅殺大陣的表面浮現,然後飛速蔓延。如水晶般瑩潤的血幕上,一道道裂縫從四面方同時裂開,分崩離析,轟然破碎。
「砰!」
融血滅殺大陣片片崩潰,陣內無盡血霧以及破碎的血幕,被風一吹,煙消雲散。血殺童子等十一名佈陣者,人人身受重傷,口噴鮮血,倒飛而去。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合九九十一人之力組成的大陣,連金丹初期強者都能困住一炷香時間,他們兩個不到虛丹境界的傢伙,怎麼可能一擊崩潰大陣!」血殺童子滿身鮮血,不可置信地看著被濟法一道金光接下的薛劍生兩人,顫抖著嘴唇說道。背後腳步聲響起,眼見大陣被破,靜萱率領血月、血妖等後續弟子接應趕到。
破碎的大陣之內,六派弟子轉危為安,懸著的一顆心紛紛放了下來。眾人慶幸獲得新生的同時,正道四派與迷仙宗、逍遙派兩派弟子悄然分開,涇渭分明,不知不覺再次形成敵對。
「劍生哥哥,你沒事?」林若雨跑到薛劍生身邊,望著他血流不止,無比憔悴的臉,心疼地哭著說道。
薛劍生輕鬆一笑,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說道:「放心,前一段時間劍生哥哥受得傷比現在更重,還不是只過幾天便生龍活虎了。」
他一邊說著,轉臉看向不遠處被飄雪帶走的蕭月兒,心中滿是歉疚。最後時刻,如果不是他的心境出現問題,雙劍合璧也不會產生如此強的反噬。他全身經脈震斷超過一半,蕭月兒或許會受傷輕一些,但卻也必定相差無幾。
「唉,想不到,這次倒是又欠了你一回。」薛劍生暗歎一聲,抬眼看向不遠處對峙的正邪雙方。
「濟法,你以虛丹境界身份插手此事,已經觸犯了我們各方的共同約定,你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靜萱等人匆忙將赤血宮眾傷員聚攏起來以後,為轉移其他六派的注意,正對著濟法怒氣沖沖地指責道。
濟法微微一笑,不慍不火地說道:「阿彌陀佛,貧僧此番乃是在前來的路上僥倖突破,並非存心以虛丹境界攪局,不算違約。更何況,貧僧從一開始就是只救人,不傷人,並沒有主動對貴方出手,何來需要交代?」
靜萱怒道:「狡辯!你以虛丹境界實力出現在這裡,本來就是一種潛在威懾,讓我們畏首畏尾,無法盡出全力。況且你阻撓迷仙宗四仙擊殺許松,更是出手將她們打傷,這還不算違約?」
她故意不提方才融血滅殺大陣的事情,反而主動替迷仙宗說話,正是抱著一絲希望,企圖在陰謀失敗之後,拉攏迷仙宗歸心。六派前來此處的高手裡面不乏人傑,又怎麼可能聽不出她意圖?
令狐無雙冷哼一聲,撫掌笑道:「在我正邪大派之中,你赤血宮或許底蘊不是最深,但臉皮無疑卻是最厚,我等真是自愧不如啊!嘿嘿,濟法和尚明明已經手下留情,可到了你們的口中仍是罪大惡極,那你們欲置我們所有人於死地,又是什麼意思?替天行道?你赤血宮只怕還沒有這個資格。」
「令狐兄說的是,像赤血宮這群兩面三刀、背信棄義的妖人,竟然也敢如此理直氣壯,真是讓人忍無可忍。」蘭戰不屑笑道,「有道是,除惡務盡!如今赤血宮戰力減弱大半,迷仙宗四仙兩重傷兩輕傷,其他弟子人數明顯不足,只有逍遙派戰力勉強還有保存。我四派卻是不同,我們人員充足,氣勢正盛,若不趁此機會徹底殲滅這群妖人,更待何時?」
正道眾人無故在鬼門關邊走了一圈,人人心中都憋著一股火氣,聽到蘭戰的建議,群情激奮,磨刀霍霍,自是無不應從。此刻雙方相距並不太遠,正道四派搶先一步散開,恰好擋住邪道三派的去路,將他們圍在了中間。
「我佛慈悲。」濟法眼中不忍,面露慈悲之色,溫和說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曰,世無不可之人,諸位施主縱然平日作惡多端,只要放下兵刃,洗心革面,今後有心向善,未嘗不可得證菩提。」
逍遙子大笑道:「臭禿驢,真是死性不改,到現在還想要人嗎?可惜我等死了心要在地獄裡沉淪,你們能奈我何?」
濟法絲毫也不生氣,繼續勸道:「自古艱難唯一死,螻蟻尚且偷生,你我雙方實力如此懸殊,你們今日必定插翅難逃,為何不投降保命?」
逍遙子冷冷一笑,不屑說道:「少惺惺作態了,大家都是聰明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以雙方幾千年的恩仇,如果我們當真投降,你們正道便會放過我們?既然反抗是九死一生,不反抗是十死無生,我們還有什麼可猶豫?另外,你今天已經破壞了規矩,如果接下來你還敢出手,我們四派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濟法面不改色地說道:「就算我不出手,你們自問能逃出去?」
「不試試怎麼知道,或許我們能逃出去呢?」逍遙子笑道。
濟法微微搖頭,轉過身去,沉聲說道:「既然他們執迷不悟,諸位同道,請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