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罩橫空,佛光普照,血霧瀰漫,紅雲滿天,在四處絕望情緒密佈的氣氛之中,薛劍生與蕭月兒四目相對,一絲若有若無的曖昧,悄悄在兩人的心底蔓延。
薛劍生的眼睛清澈見底,其中滿是濃濃的感動,以及淡淡的憐惜。蕭月兒的眼神有瞬間的迷離,隨即很快恢復清明,俏臉暈紅,低下頭去。
「咱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真虛偽,跟那些偽君子一樣虛偽。」蕭月兒恍若囈語般輕聲說道,眼神有些躲閃,她偷偷抬頭瞥了薛劍生一眼,迎著他的目光嗔道,「你看什麼看,都要火燒眉毛了,還不趕快去破陣!」
薛劍生從未見過蕭月兒如此嬌羞的神情,如一輪新月照黃昏,清麗絕俗,不可方物,不由得一怔。他尷尬地揉揉鼻子,柔聲說道:「月兒,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現在改變主意,我也是不會怪你的。」
「你廢什麼話呀,再不去就真來不及了!」蕭月兒急急一跺腳,拉起薛劍生的手便向光罩邊緣處擠去。在她的感覺之中,薛劍生的手溫暖厚重,令她有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怦然心動,彷彿回到了當初的山洞之中,不離不棄。
「劍生哥哥。」看到薛劍生被蕭月兒拉走,林若雨的心中莫名一空,忍不住叫道。
薛劍生回頭一笑,說道:「丫頭,乖乖在這裡待著,劍生哥哥馬上破陣帶你出去。」
「嗯,一定要小心。」林若雨笑著說道。蕭月兒望著她柔和的眼神,若有所思地對她微微點頭,拉起薛劍生向外擠去。
隨著金光越來越暗淡,六派弟子早已浮躁起來,眼見有人橫衝直撞,不少人登時對著蕭月兒怒目相向。然而等他們看到在她身後,竟是方纔如魔神降世的薛劍生,眾人心中驚恐,紛紛讓出一條路,任由兩人從容擠到了最外圍。
「準備好了嗎?」薛劍生轉身面對著蕭月兒說道,他並沒有鬆開蕭月兒的手,反而握得更緊了一些。
「開始。」蕭月兒臉上的羞澀收斂,同樣轉身握緊薛劍生的手,堅定說道。
薛劍生和蕭月兒面對面相視,眼中倒影著對方的影子,彷彿天地之間,此刻只剩下對方的存在。藍光深邃,粉光嬌媚,兩股龐大的氣勢忽然從兩人身上騰起,雙色光芒互相吸引,緩緩纏繞,傳出令人顫抖的古老氣息。眾人被這強大的氣息影響,不得不遠離兩人而去
「那女的,不是迷仙宗四仙之一的素月嗎?她的氣息,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強大!」眾人被薛劍生和蕭月兒的氣勢迫開,震驚地望著兩人說道,「那男的是後來趕到的高手,他應該是崑崙劍派的弟子,怎麼會同素月手拉手站在一起?」
「真是世風日下,不知廉恥!縱然是頂尖高手又如何?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面,與迷仙宗妖女拉拉扯扯,不清不楚,成何體統,枉自是正道第一大派的弟子,給我正道抹黑。」許多人暗暗瞟著蕭月兒令人窒息的驚艷容顏,眼神之中滿是嫉妒之色,憤怒地說道。只是他們或許因為忌憚薛劍生的實力,聲音卻並不大。
「迷仙宗的妖女都該死!」許松冷冷說道,眼神掃過迷仙宗諸女,最後停留在薛劍生身上,露出一絲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逍遙子眼中則多出幾分戲謔,他瞥了飄雪等人一眼,說道:「恭喜飄雪師妹,你們迷仙宗又要多出一名頂級高手,真是可喜可賀啊。能夠獲得這樣一位高手作為助力,就算你們四仙都受一點小傷,似乎也是非常值得的。」
飄雪沒有理會逍遙子的譏諷,美眸亮如天空璀璨的星辰,一眨不眨地望著薛劍生與蕭月兒。正所謂正邪殊途,他們如今這樣的做法,讓她的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雌雄雙劍,現!」光罩邊緣,薛劍生與蕭月兒對視一眼,同時喝道。與此同時,一寬一窄兩柄炫目神劍,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緩緩從兩人體內鑽出,最後停留在他們的頭頂上方。
一時之間,霞光萬道,向四周輻射而去,所有嘈雜的聲音瞬間消失,只餘下一雙雙呆滯的眼睛,直直注視著空中的兩柄寶劍。
「吟!」
劍鳴聲劃破蒼穹,雌雄雙劍劇烈震顫,猶如分別生生世世的戀人,難以掩飾激動之情,刻骨銘心,鸞鳳和鳴。自從廣成子隕落以後,它們埋沒在地下太久,這種曾經攜手相依的感覺,令雌雄雙劍留戀,劍鳴聲也不自禁得越來越高。
「雌雄雙劍,雙劍合璧!」兩人大聲喝道,同時抬手點向頭頂的神劍,一粉一藍兩道光柱在他們手指處一閃而逝,直接進入到雙劍之中。
粉色光芒與藍色光芒飛快閃爍,耀眼的彩光絢爛奪目,分別包裹著蕭月兒與薛劍生緩緩飛起,彩光則向著雙劍相反的方向蔓延,轉眼各自染透了半邊天。兩人十指相扣,似乎受到雌雄雙劍的影響,在粉藍雙色的天幕下深情對視,一眼萬年,如同凝視著對方的前世今生,沉浸其中。
「天劍哥哥。」蕭月兒囈語道,眼波說不出的溫柔,在這一刻,她彷彿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與自己的心跳緊緊相連。淺淺的微笑在她臉上綻放,如春風拂過,那一笑的神采,令百花黯然失色。
薛劍生怔怔看著蕭月兒,心底湧起前所未有的柔情,尤其是對方身上隱隱透出的氣息,讓他感到親切和嚮往。這無關,就好像兩人原本就是一個人,共享同一個身體,擁有同一個靈魂。他的先天元陰之體,也在這股氣息中受到滋養,使他之前因自爆而受損的魂魄快速恢復。
「月兒。」薛劍生輕聲回道,兩人相視一笑,隨即漸漸閉上了眼睛。
粉藍雙色光芒緩緩交融,兩人的身體開始在空中旋轉,越來越快,直到某一瞬間,兩人的身影逐漸模糊,融為一體。在這一刻,雌劍上驟然騰起一道粉色光柱,猶如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巨蟒,沿著劍身盤旋而去,直抵雲霄。雄劍上也亮起一道通天藍光,藍光凝實如實質,將劍身無限延長,與雌劍緊緊相依。
劍鳴聲再響起,響徹雲霄,兩道光柱緩緩傾斜,轟然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