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圜陽大營,鄭橫率領三千紫幽狼騎與從北上戰敗的西路聯軍殘兵敗將三千餘人退守在此,另外還有被俘的千餘匈奴人。
縣衙內,鄭橫眉目深邃如水,單手捏著一支竹簡,繞有興致的看著。身後,胡車兒如鐵塔屹立左側,逢紀似干猴佝僂右側,兩人一左一右別樣的玩魅。
「主公!?」
一道鏗鏘厚重的暴喝聲赫然從外傳來,眾人猛抬頭,便見高順威武昂揚的身軀披甲胯劍而入。
鄭橫面不改色,淡淡道:「仲直,吾叫汝查辦的事如何?」
對著上方抱拳一拜,凝聲道:「主公!此戰某軍共擊殺匈奴賊子上萬,其中還俘虜的匈奴人上千之數!而繳獲物資,糧草牛羊,兵器鎧甲更是無數,光戰馬就有上萬匹,武器皮甲就夠裝備一萬軍士。」
「西路聯軍呢?傷亡如何?主帥存活多少?」鄭橫再次幽然道。
高順表情沉重,微微一歎,有些哀傷道:「西路聯軍傷亡慘重,一萬兩千大軍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散的散,現在退回的只剩下三千餘人!而根據前線屍體來報,西路聯軍除某部外,至少有七千人戰死,兩千多人失蹤。」
鄭橫一皺眉頭,合上竹簡,屏息道:「嗯!死掉的,可將家屬遷到圜陰境內,不願來的給安家費,至於活著的嗎?好生對待,論功行賞,每月享原來軍響!」
「是!」高順欣然領命,便疾步而出。
鄭橫身後,逢紀暗自吞口氣,想到,圜陽西路聯軍一萬兩千軍士死傷無數還不是拜你所賜,不過還好,你不至於卸磨殺驢。
……
西河以北,長城內,西河郡**城外。
初生的朝陽緩緩升起,灑下萬丈光芒,城下,卻是三軍雲集,旗幟漫天,戰鼓隆隆,號角鳴鳴,對峙多日的張奐大軍終於與匈奴呼廚泉鐵騎展開決戰了……
「呼嚕嚕……」
「吭哧……」匈奴軍陣,兩身穿披甲,肩掛短弓,手執雪亮彎刀的匈奴鐵騎一字排開,灼熱的戰陣中,兩萬匈奴勇士神情激烈,鬥志昂揚,似乎有些按耐不住的戰馬不停的打著響鼻,搖晃著腦袋,四蹄不斷的擊打著平坦地面……
「呼……」
「呼嚕嚕……」
而反觀張奐軍陣,卻多了些許驚慌的粗氣聲,當然還有奚落的戰馬響鼻聲。不過,就算如此,張奐大軍也遠比圜陽西路大軍那些雜亂無章的軍陣嚴陣瑾密的多。只見一萬漢軍步卒裡外兩層,其中由閻行率領的七千新軍步卒列陣在前,張奐則率領三千精銳老兵列陣在後,目的只有一個,他要靠這三千精銳擊敗匈奴,而先零羌來援的三千鐵騎則分裂兩旁,側應左右。
兩支大軍就像延綿不絕的蟻群,一邊是黃蟻,一邊是紅蟻,雙方皆是鐵甲森森,刀槍林立,黑壓壓一片,整個戰場就像兩堆乾柴,只要有一點火星,就會燃起滔天烈焰……
「駕駕駕……」
一名匈奴千騎長拍馬上前,整個人長得黑不溜秋,猶如黑炭,頗為雄壯,手執一桿又黑又粗的鐵棒,疾馳到陣前,鼻子一揚,傲慢道:「匈奴大勇士千騎長黑齒在此!哪個漢人敢上前一戰?」
「哼!」軍陣中,張奐悶哼一聲,喝罵道:「混蛋!區區一千騎長就敢上前挑戰!何人敢替我斬了這廝?」
一名身材如熊,手執大刀的漢軍將領上前一步,挺胸道:「大人!末將李袞願往!」
「好!李袞將軍勇冠三軍,定能斬殺敵將!」
「謝大人!」李袞恭道一聲,便用刀背一拍馬腹,飛沖而去,大吼道:「大漢護匈奴中郎將李袞來也!」
「吼!」
匈奴千騎長黑齒面部一抽,就像發現獵物的野獸,手執粗長的鐵棒怒吼一聲,直迎而上。
「噹!」
兩者交錯而過,兩柄厚重的兵器毫無花巧的撞在一起,發出悅耳的交響。漢軍將領李袞頓時只覺雙臂發麻,疲憊不堪,長刀脫手而飛,驚恐回首,便見一漆黑如炭的雄壯大漢揮舞著粗長的鐵棒朝自己面門砸來……
「噗……」
一聲異樣醒耳的破裂,漢軍將領李袞的腦袋就像被砸破的西瓜一樣,腦漿混合著血沫四處飛濺,李袞無力的在戰馬上搖晃兩下,便頹然倒地,生命如潮水般沖身體裡瞬間湧退……
「哈哈哈……」
黑齒滿臉腦漿鮮血,仰天怪笑道:「懦弱的漢人,永遠都是被我們匈奴勇士踩在腳下!」
「呔!」突然,一道厲聲怒喝從大漢軍陣傳來,匈奴千騎長本能的抬起頭,便見一名身長八尺,虎鬚倒豎的漢軍將領手持長刀衝殺過來,還連路虎吼道:「大膽匈奴賊子,竟敢傷我大漢將領,受死吧!」
此人正是張奐手下悍將閻行,他生知自己大軍士氣本就不高,如果再被匈奴人這麼一打擊,怕是會使大軍未戰先怯。
「啊呀……」
匈奴千騎長黑齒見來人如猛虎下山,殺氣騰騰,心知怕是不好惹的傢伙,但迫於形勢,只得咬緊鋼牙衝殺而去……
「當……」
閻行長刀猛然一掃,迅猛的朝著黑齒咽喉飛去,黑齒心驚膽戰,連忙舉槍格擋,驚險躲過致命一擊。
「鋒……」
淒厲的利刃撕裂空氣發出的嘶吼聲刺人耳膜,黑齒本就虎口發麻,力氣大減,根本追不上長刀的劈砍速度。
「噗嗤……」
匈奴千騎長黑齒鐵棒才到半路,便只敢胸前一片冰冷,緩緩低下頭來,借過初陽的餘暉,便見胸前鐵甲內有血絲孱孱溢出……
「呃啊……」
劇烈無比的疼痛使黑齒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驚恐的看見自己的上半身緩緩落下,直到上身落下戰馬,還死死的盯著戰馬上的下半身,死亡的眼神仍流露出不甘留戀之色……
「吼!閻將軍威武!閻將軍威武!閻將軍威武!」漢軍軍陣中,一萬大漢步卒見閻行武藝高強,再兼資質不差,頓時揮手助威道。
「漢人休要張狂!我大匈奴力嗥來取你狗頭!」這時,一名虎背熊腰,環眼圓睜,皮膚土黃的匈奴大將一夾馬腹,手持一柄五十四斤的黑鐵大板斧,衝殺上來。
「又一個找死的傢伙!」閻行暗罵一聲,便捏著長刀毫不畏懼的衝殺而去。
「當……」
力嗥眼疾手快,力大無窮,開頭菜便是力劈華山,意欲劈天裂地,不過閻行也不是等閒之輩,一撩長刀便擋住力劈的一斧。
「噹噹噹……」
兩人你來我往,你攻我守打個不停,交手一有五十餘合,仍不分上下,激烈的兵器撞擊聲響徹不停……
「鋒!」
悅耳的破風聲著,閻行一砍長刀,向著力嗥的胸前殺去,速度快如閃電。
「噹!」
火紅四射中,力嗥一舉鐵斧,用斧柄擋住了閻行志在必得的一砍,便再次朝著閻行劈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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