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北風呼嚎,黃沙翻飛。
「鐺!」
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響聲衝霄而起。
只見鄭橫連人帶馬倒退數步,此時他已是神色蒼惶,衣甲襤褸,身上傷痕纍纍,無數條淺淺的血流緩緩落下。在他頭上的鐵盔已不知所蹤,三千烏黑的毛髮披散雙肩,將大半頭部都遮擋,不過透過那稀鬆的黑髮可以看見一雙冰冷嗜血的烏黑眸子。在血紅的殘陽下,顯現出三分狂野,七分迷亂……
不遠處,賀賴俾卻是要輕鬆很多,身上不過少許皮外傷,衣甲也不過有些蓬亂。
「主公休慌,某高順來也!」突兀的暴喝聲從後方響起,只見高順手執赤血鋼刀,劃過一道虛迷的冷芒後,將三名匈奴騎兵的頭顱橫斬,鮮血激濺中,三名匈奴騎兵瞬間斃命。
「哇裡!哇裡!哇裡!」三道怒吼聲幾乎同時響起,只見三名匈奴頭目猙獰著舞動手中兵刃拍馬殺來。將高順死死纏著不放。
「小子,知道老子的厲害吧!如果你跪地投降,我興許還能饒你性命!」賀賴俾目露得意,遙槍一指,傲然道。
「哼!將死之人,安敢言勇!放心,我會像送你弟弟一樣把你送入地獄!」鄭橫眼中掠過一道陰霾,悶哼一聲,冷然道。
「什麼?!」
「我弟弟是死於你手,那天馬部落……」賀賴俾頓時目呲欲裂,失聲道。
鄭橫眉目陰霾,森寒道:「呵呵,沒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幹的,你弟弟,還有整個部落都是我殺的!」
賀賴俾雙目泛紅,面部抽搐,好似被激怒的野獸,特別是聽著那兩聲帶著無比濃厚的譏諷嘲笑聲,他感覺,自己的肺就快炸了。原來自己一直都著了人家的借刀殺人之計!
 ; ;「臭小子!今日吾誓必殺你!」賀賴俾怒火沖天,仰天咆哮一聲,猙獰著面孔拍馬殺來。
「殺!」
鄭橫也是怡然不懼,怒吼一聲,輕拍坐騎,紫焰頓時會意,如脫弦的利箭飛射而出,猛衝而去。
「鋒!」
鄭橫目光凌厲,手中黝黑長槍如猛虎下山般朝著賀賴俾面門刺去,悅耳的尖嘯聲一閃而逝,眨眼之間便已離賀賴俾面門不足半尺。
「鐺!」
賀賴俾也知鄭橫力大如牛,堪比鬼神,何況坐下還有一匹絕世寶馬的幫助,當然不會傻到與鄭橫硬碰硬。於是手中精鐵長槍舞了三個絢麗的槍花,一個橫掃,便已借力打力的方法化去了鄭橫驚險的一槍。
「去死吧!千變萬化,神鬼難測!」就在鄭橫舊力剛去,新力未生之時。賀賴俾也終於展開了他的殺招。
只見賀賴俾長槍快若閃電,身前槍影重重,尖嘯連連。只過片刻,便已凝生出七七四十九道槍影,可謂虛虛實實,迷迷幻幻,真真假假,神鬼難測。
四十九條幻化的鋒利槍尖閃爍著森冷的寒芒,好似四十九條嗜血飢餓的毒蛇,吐著惡毒的長信,不停的收縮起伏著。似乎只待主人一聲令下,便會群起而動,將鄭橫吞噬的乾乾淨淨。雖然,在那迷幻的四十九條毒蛇般組成的槍陣中只有一條書致命的,但卻足以要掉鄭橫的小命。正所謂高手之間,勝負只在一招。
鄭橫眉目深沉,臉若寒霜。看在那七七四十九條冒著冷芒的槍尖,心中陣陣發寒。
「吼!」
鄭橫猛然咆哮一聲,猶如被激怒的野獸,毫不畏死的衝殺而去。他的目的很簡單,以攻代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就像一場賭博,不,準確說就是一場賭博。
「鐺鐺鐺……」
鄭橫一連盪開十數支猶如毒舌般刺來的鋼槍。漸漸地開始眼花繚亂,身心疲憊。而身前的迷幻槍陣卻是越來越虛幻,越來越難測……
「鋒!」
一聲淒厲的尖嘯聲中,一桿長槍脫離虛幻槍陣已突如襲來,直指鄭橫咽喉,森寒的殺機讓鄭橫陡然他一悚。
「挲!」
鄭橫不敢怠慢,連忙奮力挺槍刺去,意欲化解這快猛如風的一槍。
「嗡!」
「不好!」
鄭橫大喝一聲不好,原來自己全力疾刺的一槍並沒有遇到那桿鋒利的槍尖,而是撲了個空,雄壯的身軀霎時失去重心,在馬背上不停晃動。
「哈哈……死吧……」
賀賴俾神色得意,奸笑一聲,手中鋼槍如龍無影,疾奔而來。
「鋒鋒鋒……」
嘯聲不止,殺意濃濃。
「看暗器!?」鄭橫急中生智,怒喝一聲。
「啊?!」
賀賴俾驚疑一聲,目光收縮,微微愣神。
也正是這一愣神救了鄭橫一命。等賀賴俾回神刺來長槍時,鄭橫已側身躲開。
「噗嗤!」
尖利的精鐵鋼槍雖未刺中胸膛,卻輕易的穿破鄭橫的肩鉀,深深地慣骨肉,霎時艷紅的鮮血順著槍尖緩緩落下,染紅了整個槍桿……
「吼!」
鄭橫怒吼一聲,猛然抬頭,迎上那激盪的北風,烈烈的北風將他蓬鬆的髮鬢高高捲起,神情猶如受傷的野獸……
「砰!」
鄭橫一槍擋開賀賴俾的槍尖,轉身打馬便走,動作行雲流水,毫不混亂。很難想像,在這種生死存亡之間還能保持如此鎮定。不過,這就是鄭橫,越是危險他就越鎮定;越是險峻他就越冷靜。
「哪裡走?!」賀賴俾目露凶狠,黝黑猙獰的臉上畫滿憤恨。不但是自己的仇恨不能饒恕鄭橫,就連此時的戰局也不能放過鄭橫。因為只有殺死鄭橫,自己和族人才有逃生的希望。
「駕駕……」
兩匹馬一前一後的追著,但顯然鄭橫的紫焰寶馬要強悍的多,根本就不是賀賴俾那匹千里挑一的戰馬所能匹配。被遠遠的甩在後面。
鄭橫冷厲的眼神回掃賀賴俾,眼中的陰霾之色越來越重。開始輕勒戰馬,緩緩減速。同時對著賀賴俾挑逗激怒道:「賀賴俾,汝這只喪家犬!老子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的那數千匈奴婦孺已經再入我手,當然,還有你派去護送的三百勇士的性命!」
「哇哈哈哈……」說罷,開始猖狂肆掠的大笑起來。其貌其形真是花見花謝,車見車爆胎。
「臭小子!哇啊……老子一定要殺了你!」賀賴俾暴怒不已,發瘋般的狂叫著,再也不顧什麼。提槍猛刺戰馬臀部,戰馬悲嘶一聲,原本緩慢的步子,迅速如風飛騰。漸漸地開始靠近鄭橫……
「下地獄去吧!」
就在賀賴俾不足鄭橫三步之時,突然坐下紫焰寶馬陡然停下,強健有力的兩腿朝前一蹬,便輕而易舉的化去了強大的慣性。
「鋒!」鄭橫雄壯的身軀赫然向後一仰,手中黝黑的大槍如潛龍出淵般狠狠地朝著賀賴俾的心窩刺去,天地間響起淡淡的龍吟聲,冰冷的殺意決堤而出……
「鐺!」
「噗嗤!」
賀賴俾連忙舉槍格擋,可戰馬的強大慣性卻讓他身軀不穩。並未完全化去這驚險的一槍,長槍迅猛地刺入右臂,頓時滾燙的鮮血汩汩溢出,染紅了整個衣甲。
「呃啊……我要殺了你!啊……」賀賴俾看了一眼被捅的血肉低頭模糊,白骨森森的右臂,淒慘的嚎叫著。
可一切終究沒有這麼簡單,賀賴俾不但輸掉的是疏忽大意,還有他的生命。
「吼!」
只見鄭橫怒吼一聲,猛然抽槍起身,當眾人都以為結束時,鄭橫卻再次快若閃電的仰後一躺。手中黝黑的大槍再次帶著刺骨的殺意奔襲而至……
「噗!」
這一次,鄭橫致命的一擊如雷般刺進賀賴俾那不可置信的臉上。剎那間,腦漿迸濺,血流四射,賀賴俾的面門已然血肉模糊,破爛不堪。
血色的殘陽漸漸落下,只留下最後的一點回,戰事終於結束。
鄭橫策馬從山坡上緩緩馳過,如一個冒著紫焰的血色騎士衝上了一座凸起的小山包,至山頂時狠狠一勒馬韁,紫焰寶馬悲嘶一聲頓時人立而起,前蹄凌空一陣踢騰,然後重重頓地。
鄭橫巋然端坐馬背之上,高舉黑鐵大槍,傲然俯視整個戰場。
所有的漢人、胡人、羌人,只要還有一口氣的,都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每個人屏住呼吸盯著山頂上的鄭橫,狂熱的崇拜正在他們的眸子裡洪水般氾濫。就連那些捆綁在地的匈奴俘虜也是忍不住抬頭仰視那山坡上的威武騎士……
這一刻,在他們眼中,鄭橫不是人,而是神!
「吼……」
鄭橫將手中鋼刀狠狠擎起,淒厲地咆哮震碎天宇。
「吼……」
所有人都把手中的兵器擎起,跟著瘋狂地吶喊起來,就像無數頭暴怒地野獸,聚焦在一起咆哮。山包下,被押來的逢紀臉色蒼白,以無比恐懼的眼神望著山頂上那個狂暴如獅子般的男人,這個男人的號召力真是令人窒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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