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大道上,一名胡騎策馬飛奔,神色慌忙。在其背上還插著三支漆黑的長箭,艷紅的鮮血順著箭桿汩汩流下,在火紅的太陽下反射出鮮艷的光芒……
不遠處,三千餘胡騎手執冰冷的彎刀,背掛短弓,稟然肅立,排成整齊的騎陣。
「砰!」
這名胡人騎士還未衝到陣前,便一骨碌倒在地上,濺起一地灰塵。
「頭頭頭人,我們……被匈奴人……偷……襲了快,快去……支援……達戶千騎長……」胡人騎士艱難的昂起頭,虛弱的說完後,便頹然低下頭。
老頭人呼克琿猛然蹙眉,臉沉如水,眉若寒霜。本來他此次糾集數支部落的一千勇士和族中三千勇士來是打算好好與匈奴黑熊部落商量,花出大代價換回神馬。可沒想到,黑熊部落頭人居然如此陰險,偷襲自己。這簡直就是在對天馬部落的榮耀進行蔑視,挑釁……
呼克琿赫然回頭,滄桑花鬢的臉上寫滿怒火,厲聲大吼道:「胡族的勇士們!匈奴土狗欺人太甚,不但偷盜我族神馬,還卑鄙的屠殺我族勇士,這根本是在對我們整個胡人勇士的挑釁!現在我命令,剷除這些骯髒的匈奴土狗!殺……」
「殺……」
三千胡騎勇士轟然接應,神情凶狠,紛紛策馬狂奔。剎那間上萬隻鐵蹄無情的撞擊著乾燥大地,捲起漫天塵土,如洪流般向著前方隱隱可見的峽谷奔騰而去……
……
峽谷東南面二十里,曹性率領著三百鐵騎風捲殘雲般飛奔著。突然,遠方隱隱有雷聲傳來,根據多年的作戰經驗,曹性很快意識到了不對,赫然舉手作止。頓時,三百黑甲鐵騎從容不迫的排列成整齊的戰陣,目光如刀,死死的盯著前方。
果然,只過片刻,前方一騎破土而出後,烈烈北風中。黑壓壓地騎兵已經從的平線上密密麻麻的冒了出來,足有近千鐵騎氣勢洶洶匯聚到了那名騎士身後……
「難道是主公!?」曹性虎目一凝,望著遠方迅速奔來的領頭騎士,喃喃道。
當領頭騎士那一身黑甲紫披風所襯托的挺拔威武身材清晰出現在曹性面前時,曹性頓時釋然一笑,激動道:「主公,您怎麼來了?」
這時,曹性又見高順修長的虎軀出現在眼前,頓時更加驚疑道:「咦,仲直你也來了?」
鄭橫眉目陰沉,鏘然道:「性公,休要多言,計劃有變,即可前往交戰地點!」說完,便拍馬朝前掠去。
「諾!」曹性見鄭橫表情嚴肅,頓時不敢打笑,抱拳應諾一聲,打馬緊隨鄭橫身後。
原來,鄭橫在得知情況後,便與舅舅尤突率領著白羽部落五百勇士疾奔北上,在與高順匯合後,又馬不停蹄的直奔而上。在原來他是準備讓胡人天馬部落和匈奴黑熊部落拼的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後,再趁勢殺出,可現在不一樣,胡人天馬部落可將是自己的忠實屬下,怎可放棄!
峽谷內,殺聲四起,血光飛濺。
「吼!」
賀賴俾狼嚎一聲,手中鋼槍霸道刁鑽,動若狡兔,沖若猛虎。所過之處無人可當,很快便將千餘胡人鐵騎殺的七零八落,慘叫連連……
「殺!」
達戶硬著頭皮,環眼圓睜,怒吼一聲,揚起鋒利的彎刀,劃破熾熱的空氣,狠狠地朝著賀賴俾凶神惡煞的腦袋力劈而下。
「找死!」
賀賴俾冷笑一聲,暗道如此粗陋的武藝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真是找死。
「嗡……」
一道刺耳的破風聲響起,只見鋒利的鋼槍快如閃電,如毒舌般刺去,天地間散發出濃濃的殺機。
「噗嗤……」
尖利的鋼槍輕易的撕裂骨肉,達戶只覺喉嚨一涼,手中迅猛劈下的彎刀怎麼也動不起來,下一刻,無盡的疼痛從喉嚨處蔓延,生命如潮水般從身軀裡退去……
「砰!」
達戶雄壯的虎軀無力的倒下,雙眼怒視,流露出深深的不甘之色……
賀賴俾冷眼掃過,鄙夷道:「哼,廢物東西也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風!也不知道老子習槍二十年,豈是你小子所能敵的!」
「轟轟轟……」
突然,狂亂翻飛的鐵蹄聲從北面峽谷口傳來,賀賴俾赤紅的雙眼循聲望去,只見數千胡騎已揮舞著鋒利的彎刀,如決堤洪流鋪天蓋地的漫卷而來……
「匈奴黑熊部落的勇士們!隨我殺!」火紅的烈陽化作兩團烈焰在賀賴俾猙獰的虎眼裡熊熊燃燒,天地間,響起他的厲聲嘶吼。
「殺……」
兩千多匈奴鐵騎虎吼響應,迅速甩開屠殺剩餘的數百胡騎的戰場,緊緊跟隨在賀賴俾的身後,毫無所懼的衝殺向滾滾襲來的數千胡人鐵騎……
「咻咻咻!」
「咻咻咻!」
兩股策馬奔騰的洪流在不足百步的時候迅速彎弓搭箭,霎時,弓滿如月,冰冷的箭簇已經死死的對住前方。數息過後,兩者已相聚不足五十步時,幾乎同時松弦放箭。
「額啊額啊……啊啊……」
「額啊額啊……啊啊」……
兩片密密麻麻的蜂群在天空劃過兩道靚麗的弧線,接著幻化成無數的箭雨不停的收割著雙方人馬的生命。匈奴傷亡近五百,而胡人傷亡近三百。
「吼……」
「吼……」
「轟轟轟……」
終於,兩股洶湧澎湃的洪流在震天的嚎叫一聲後,狠狠地撞擊在一起,剎那間,人仰馬翻,**拋飛,鮮血四射,綻放起絢麗的浪花。
這一刻,生命如草芥,嘶吼聲,慘叫聲,喧囂聲,撞擊聲,戰馬悲嘶聲,骨骼碎裂聲,金鐵相交聲……匯成一曲優美的死亡旋律……
「哈!」
一名胡人騎兵策馬疾進。手中彎刀狠狠劈斬而下,將一名匈奴騎兵地左臂齊肩削去。
「啊……」
匈奴騎兵淒厲地慘嚎起來。手中彎刀狂亂地揮出,惡狠狠地捅進了胡人騎兵地胸膛,胡人騎兵策馬往前奔行兩步,失去生命地屍體終於從馬背上頹然栽落,失去主人地戰馬昂首悲嘶一聲,順著低緩地山樑上狂奔而去……
「去死吧!」
賀賴俾臉色漲紅,神色凶狠,嘶吼一聲,手中鋼槍撕裂空氣,發出淒厲的尖嘯聲……
「唔唔唔……」
三名揮舞彎刀疾馳而來的胡騎幾乎同時感到喉嚨一寒,霎時,三條血線分別在三人喉嚨破出,鮮血激盪中,三人摔落下馬,慌忙的舉手堵住,可人力終究無法挽回天意,三人無力的抽搐幾下後,便化作冰冷的屍體……
「嗷……」
賀賴俾卻視若無睹,精鐵鋼槍化掃為刺,強勁的槍風中,輕而易舉的貫穿另一名舉刀砍來的胡騎,殷紅的鮮血順著槍桿潺潺溢出……但似乎一切並沒有這麼就停止。
「呃啊……」
胡人騎兵淒慘的嚎叫著,他丟棄彎刀,雙手拚命地抓住堅硬槍桿,試圖想阻止從鋼槍上傳來的洶湧狂暴的力量。
「砰砰砰!」
但一切都是徒勞的,狂暴的力量將他近二百斤的身軀重重的挑飛,感受著四周人馬如潮水般後退,他感覺自己輕飄飄的,直到撞飛身後數名胡騎同伴後,才堪堪作止。不過,同時停下來的,還有他的心跳……
「哈哈……」
賀賴俾得意張揚的狂笑著,整個人勇猛無敵,所過之處,必是鮮血飛濺,殘肢斷臂,如入無人之竟。身後兩千餘匈奴鐵騎如影隨形,原本洶湧的胡騎洪流頓時被生生殺退……
夕陽緩緩的落下了,光芒也漸漸的變紅了……
峽谷外,數里處,成群結隊的婦孺牛羊緩慢的前進著。
車、馬嘯嘯,數百騎匈奴勇士腰佩彎刀、肩披長弓,從龐大地隊伍中呼嘯而前,勒馬駐足在草原上。為首一人身材瘦小,賊眉鼠眼,這傢伙回頭掠了眼行進緩慢地隊伍,眸子裡掠過一絲不滿。
這賊眉鼠眼的傢伙可不是賀賴俾的狗頭軍師逢紀逢元圖。這次他奉命率領三百匈奴勇士護送婦孺牛羊先行反回。本來逃離血與火的戰場是好事,可他卻總感覺不對勁,右眼皮和左眼皮居然同時亂跳,讓他心亂如麻。
逢紀皺著眉頭,回頭不耐煩的大叫道:「快點!快點前進!」
「軍師快看,那是?!」逢紀話音方落,一名匈奴騎兵忽然低嘶起來,聲音裡隱隱透出一絲恐懼。
逢紀循聲望去,頓時瞳孔猛然收縮,只見上千鐵騎如鋼鐵洪流般席捲而來,旋即聲嘶揭底的嚎叫起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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