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陋大漢目睹二百餘胡騎緩緩撤退,回頭望向鄭橫,多了三分感激之色。
「噗嗤!」
醜陋大漢咬緊牙關,猛的拔出左肩上漆黑鋒利的箭支,霎時一道血光飛濺,艷紅的血液汩汩流出,可醜漢卻毫不變色,揮了揮鮮血淋漓的鐵錘,似乎全身力量猶如潮水般重新湧來。
「俺胡車兒多謝恩公救命之恩!」醜漢帶著十餘馬賊來到鄭橫身前,下馬弓身拜道。
「壯士重情重義,武藝出眾,不必多禮,在下只是看不慣這群賊子以多欺少,行微末之助罷了!」鄭橫釋然一笑,心中道,胡車兒啊,這可是個力大無比的傢伙,據說其「力能負五百斤,日行七百里」。
「來人,快給吾將金瘡藥取來!」鄭橫本就敬重有情有義之士,早已心生招攬之意,對著身後將士高聲道。
「多……謝……恩公……」這下,倒是胡車兒有些不好意思了。說來也是,胡車兒奴隸出身,父親是胡人,母親是羌人,又有於自己長得奇醜無比,人見人厭,不到三歲便被拋棄荒野,幸的一漢人老者相救才撫養成人。可自從老者逝世後,便從未受人尊重,去出身投軍,雖空有一身武力,卻因出身蠻夷,連招壓迫鄙視。最後憤恨不過打死一名小校,逃離軍營,欺身為匪。
鄭橫翻身下馬,眼中掠過一道狡猾,開始蠱惑道:「胡兄,吾觀汝武藝超群,有奇人異士之能,為何欺身做賊?」
胡車兒本就是粗大豪爽之人,頓時大大咧咧道:「不瞞賀賴兄!俺曾殺死一名漢人將領,才投身做賊!」
「哦……胡兄,其實吾並非匈奴人,吾實乃大漢圜陰縣尉鄭橫!」鄭橫點頭道。
「沒事,俺認為都一樣……嗯,什麼?原來你們是官軍!」胡車兒頓時驚呼一聲,雙手緊緊捏住鐵錘,警惕起來。而身後十數正包紮傷口,啃著饃饃的馬賊卻是一驚,望了望正幫自己細心調理傷口的黑甲士兵,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盯著胡車兒。
鄭橫爽朗一笑,拍了拍胡車兒厚實的肩膀道:「胡兄莫慌,吾素來敬重忠義之士,怎會加害與你!再說就算吾要殺你,有何必多此一舉,救你一命!」
感受著肩膀上傳來的狂暴力量,胡車兒心驚不已,暗道此人力氣尤勝自己。轉念一想,說來也是,如果他要殺自己有何必多費口舌。
「是俺魯莽,對不住鄭縣尉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胡車兒辯不過鄭橫,只好認輸道。但也有些疏遠之意。
「胡兄,鄭橫有一言相告,汝就真打算十數位兄弟過著打家劫舍,偷雞摸狗的勾當一輩子嗎?」
「……」似乎說道了胡車兒的痛處,摸著黑髯皺著眉頭思索著。
鄭橫眉露喜色,接著添油加醋道:「胡兄,要知道,一旦背上土匪馬賊這個黑鍋,他們的子子孫孫都將背上賊子之名,受人唾棄、不恥。再不說遠的,你就真忍心兄弟們過著無家可歸,無處可落,無人養老送終的身活?」
鄭橫字字誅磯,如刀子般刮在胡車兒心頭。他知道,鄭橫是對他有招攬之意,想到身邊兄弟的前途命運,有想到鄭橫的救命之恩,頓時心下一橫,跪地昂首抱拳道:「俺胡車兒拜見主公!」
「我等拜見主公!」十數馬賊也是跪地高呼道。
「胡車兒驍勇無比,吾得猛將矣!」鄭橫扶起胡車兒高興道。
胡車兒臉色稍緩,受人重視的感覺可是溫人心脾。
而一旁高順卻是暗讚,主公就是主公啊,像這種粗魯莽漢,一根筋的傢伙,居然三言兩語就搞定。
「對了,主公,俺還有一匹汗血寶馬獻給你,不過此馬性情剛烈似火,桀驁不馴,就怕主公馴服不了。」胡車兒說道。
「哦,帶吾去看看!」鄭橫也是不服輸之人,瞬時眼冒戰意道。
河畔邊,青草蔥蔥。一匹雄壯的馬兒被五花大綁,無力的倒在地上,只見他通體漆黑如墨,烏黑的毛髮飄逸灑脫,似乎冒著暗紫的冷焰,一雙大眼炯炯有神。
「唏律律……」
響亮的馬嘶聲直衝雲霄。
「真是好馬!」鄭橫半跪於地,伸手撫著駿馬的鼻樑。忍不住讚道:「乃是匹絕世無雙地良駒。」
汗血寶馬似乎聽懂了鄭橫的話,明亮有神的大眼居然閃爍出三分得意,七分乞求。
「主公所言甚是,此馬可謂是順平生所見啊!」一旁挺胸肅木的高順也是忍不住讚歎道。
武將嗎?一聲最愛就是寶劍、鎧甲、戰馬。
胡車兒一聽有些得意道:「那是,古之善相馬者,寒風相口齒,麻朝相頰,子女厲相目,衛忌相髭,許鄙相尻,投伐褐相胸脅,陳悲相股腳,秦牙相前,贊群相後,凡此十人者,皆天下之良工也。若趙之五良,秦之伯樂、九方堙,尤盡其妙矣。其所以相者不同,見馬之一征也,而知節之高卑,足之滑易,材之堅脆,能之長短…………」
鄭橫聽得是雲裡霧裡,很快便不耐煩的幾繼續打量撫摸著寶馬,臉色儘是喜愛之色。
烏黑寶馬也是聽話的很,伸頭不停的蹭著鄭橫的虎掌,水汪汪的眼睛滿是順服之意。
「馬兒,以後就跟我吧!」鄭橫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激動,輕輕的卸下了全身的鐵鏈。
「主公,不可上此賊馬之當!」正滔滔不絕炫耀自己相馬之術的胡車兒一見鄭橫解下鐵鏈,連忙驚呼制止道。
「唏律律……」
但,為時已晚,只聽戰馬仰天高嘶一聲,前腿發力,毫不留情的狠狠朝鄭橫腹中踢去。
「嗯!」
鄭橫冷哼一聲,雙掌如閃電般抓住碩大堅硬的馬蹄。可戰馬的巨大洶湧的力量還是讓他修長的虎軀重重的倒飛十數米。
「主公,沒事吧,主公……」高順,胡車兒連忙扶起鄭橫,擔憂道。
「呸……」
鄭橫狼狽的吐了嘴中的一把碎草,便見烏黑寶馬一臉狂傲不羈的望著自己,那樣子好像在說,怎麼,小樣,上當了吧!
鄭橫蹬時氣打一出來,惡狠狠地指向烏黑寶馬,虎吼道:「來人,將這不念忠義的畜生圍起來!」
旋即在鄭橫的命令下,三百黑甲鐵騎迅速將烏黑寶馬圍了起來,鋒利冰冷的長矛直指虛空,將寶馬死死圍在死亡之森裡。
「呼哧……」
「扣噠噠……」
烏黑駿馬深深的打了個響鼻,雄壯的前蹄不斷擊打著綠茵的草原,雙目似刀,警惕的盯著四周,飄逸發亮的毛髮隨風浮動,顯現出濃濃的狂野。
「哼!老子就不信制服不了你個狗*的!」鄭橫不顧高順胡車兒的勸阻,揉了揉鐵拳,凶狠道。
「吼……」
只聽鄭橫狼嚎一聲,身軀如脫弦利箭般迅猛飛出,眨眼間便離烏黑駿馬不住數步,接而不等烏黑駿馬回神,便猛然跳上馬背,全身力量頓時瘋狂的匯聚到鐵臂上,意欲將其按到在地。
「唏律律……」
烏黑駿馬也是長嗥一聲,雙蹄高舉,翻滾不停,想把鄭橫頓倒在地,鄭橫連忙死死地抱住對方粗大的脖子,一副死活不肯鬆手。
就這樣,雙方你來我往,一時鄭橫鐵掌奮力下壓,一時駿馬上下搖晃,斗的是不亦樂乎。
……
「呼嚕嚕……」
烈陽高照,炙熱似火。大地上響起一道沉沉的響鼻聲。
只見一身長修長,雄偉挺拔的英俊青年滿頭大汗,衣甲凌亂。面露七分堅毅和三分猙獰。在其胯下還有一匹烏黑雄健,喘著粗氣,似乎燃燒著暗紫冷焰的寶馬……
「怎麼樣!服了吧!」
說話的正是鄭橫,不知不覺,鄭橫和烏黑寶馬已鬥了整整一上午。
「呼噗……」
烏黑駿馬氣喘吁吁的低下高昂的馬頭。
「哼!放心,跟著老子是不會讓你吃虧的!」鄭橫爬起身,鬆開夾鉗般的虎掌,說道。
「還有,老子看你通體漆黑,卻似乎閃爍著暗紫烈焰,以後就叫紫焰吧!」鄭橫臉色稍緩,拍了拍馬頭道。
「昂……」
烏黑駿馬仰天長嗥,似乎對著名字感覺不錯。
不遠處,高順、胡車兒二人皆露敬佩之色,暗道,如此頑劣,狂野不羈的駿馬也能馴服,真乃神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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