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部落,大帳內,鄭橫依舊昂首挺胸,傲然肅立,似乎背上火燒火燎般的疼痛並未發生在自己身上。
「主公,屬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高順抱拳稟然說道。
鄭橫眉目一挑,寒聲道:「仲直所慮,無非匈奴俘虜爾!」
「主公既已知曉,不知該當如何?」高順問道。
鄭橫眼中掠過一道厲芒,冰冷道:「棄而殺之!」
高順劍眉一皺,旋即豁然,凝重道:「諾,屬下明白怎麼做了!」
……
俘虜場內,三千多匈奴婦孺與二百多匈奴青壯分列左右。女人孩子和老人目露哀傷,神色惶恐,不安的望著四周面色冷竣,凶神惡煞的黑甲士兵。而二百多匈奴青壯則是神色慘淡,眉目黯然,低頭漠然。
這對,一名小校身穿鐵甲,腰挎長劍,厲聲喝道:「主公有令,匈奴黑熊部落,心狠手辣,慘無人道,濫殺無辜,劫掠百姓,燒殺部族,四處寇掠,犯上作亂。現下判令,一、歸還所有搶掠所得之財產,包括女人孩子牛羊等;二,沒收其部落所有財產,包括女人孩子牛羊等;三,凡男子大於五十,身體高於車輪而小於十八者,皆放逐北漠,其餘青壯男子皆斬之……」
「啊,什麼?」
「不,這絕對不會是真的……」
「念錯了,你一定念錯了……」顯然,還有很多拍死的匈奴人不能接受,開始哀嚎不已。
「轱轆轆……」刺耳地車軸磨擦聲中,一輛破舊地馬車被推到了空地上,那只足有半人高地碩大車輪在初陽地照耀下顯得格外地醒目。
「刀斧手上前!」
隨著高順的狼嚎聲衝霄而起,十名赤膊上身,身高體壯的羌胡人已手執鋼刀走上前來,鋒利厚重的鋼刀閃爍著森冷的寒芒。
其實,鄭橫也是意有所指的,只要這些羌胡人手上沾滿了匈奴人的鮮血,那麼他就將成為匈奴人不共戴天的死敵,也就只能死心塌地的跟隨著鄭橫,不敢再生二心。
「噗!」
鋒利地馬刀惡狠狠地劈落,又一顆人頭滾落在地,骨碌碌地亂轉,眉目宛然、表情依舊猙獰,滾燙地熱血從頸項間一股接著一股噴出,激濺在車輪上,溫暖的初陽也照亮了修羅血獄般地屠場,也照亮了滴血地車輪。
「下一個!」
一名十二三歲地匈奴少年被兩名凶神惡煞般地羌胡人拖了過來,稚嫩地身體貼住車輪一比,恰好高過半個腦袋,羌胡少年仰頭望著凶神惡煞般地羌胡男子,表情漠然,年歲尚幼地他,根本還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什麼?
「流放!」
負責行刑地羌胡劊子手目光一冷,馬刀後背狠狠地將他弱小的身體拍在地上。
「下一個……」
一名年過花甲的老人哆哆嗦嗦的走了上來。
「快點!」羌胡壯漢嫌他太慢,一腳奮力地踹在他腿上,花甲老人打了個踉蹌,差點摔一跤。其實也是,這些羌胡人親眼目睹自己的部落在匈奴人的一把火下燒的乾乾淨淨,自己的妻小家兒被無情的屠殺、霸佔,自己也飽受奴隸壓迫,心中怎能不生憎恨。
「老了!流放!」羌胡儈子手目光一督,冷聲道。
花甲老人眼中掠過一道厲色,才緩緩走開。
……
「走吧!將軍仁義,饒爾等不死,趁早遠遠滾去!」荒原外,響起強壯小校的厲聲大喝。
「走,快走……跑啊……」話音剛落,三百多少年老人便一哄而跑,狼奔突豕,向著遠際遠遠奔去,生怕這些漢人反悔,掩殺過來。
約摸兩個時辰過,三百多匈奴少年老人並未分散,而是匯聚在一起,其中有二百多人是十幾歲的少年,只有百餘老者(古代人壽命本就不長,在野蠻的北漠更是堅險難存。)。由於他們體態瘦弱,身體素質差,又未吃早飯,很快就疲憊不堪,無奈的躺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氣喘吁吁的休息。
「老爺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扶著花甲老人問道。
「呼呼……」花甲老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惡狠狠的說道:「哼,竟敢和我們黑熊部落的勇士搶女人牲口,簡直就是找死,我看他們不過千人,現在當務之急是稟報頭人,報我等血海深仇!」
說此,花甲老者一頓,面部猙獰,厲色道:「到時我定要他們生不如死……哈哈……」
「嗚嗚嗚……」
綿長而又悲涼的號角聲響徹雲霄,直震天宇。
花甲老人赫然一悚,停止了肆意的狂笑,驚恐的抬起頭來,只見四面八方鐵蹄聲翻滾不停,數百鐵騎黑壓壓的席捲過來……
「不好……快跑!」
老者撕心裂肺的咆哮著。
三百多匈奴老少終於回過神來,鬼嚎一聲,亡命奔逃。
但,四面八方二百餘騎已成合圍之勢,又兼匈奴老少身心俱疲。很快,二百鐵騎便帶著漫天碎草,如滾滾鐵流衝進人群,尖利的長矛已直刺虛空,冰冷的殺意充斥草原……
「噗嗤……」
一名漢軍鐵騎手執長矛迅猛的朝前頓去,淒厲的破風聲中,一名匈奴老人躲避不及,瞬間便穿透他脆弱的胸膛,而冰冷的長矛又去勢未竭的刺進另一名稍矮匈奴少年的喉嚨,鮮血飛濺中,才露出滴血的矛尖……
「吼……」
漢軍鐵騎狼嚎一聲,又拔出腰間鋒利的鋼刀,再次衝殺匈奴老少。
「呃啊……」
一名十一二歲匈奴孩子淒厲的慘嚎聲沖天而起,只見一桿長矛狠狠地砸在幼小的胸膛,渺小的身軀頓時拋飛,殷紅的血絲從七竅汩汩溢出……
「不要!」
一名匈奴少年驚恐的回頭望著森寒的長矛所帶來的殺氣,人馬交錯間,匈奴少年的身軀已被死死地紮在大地上,潺潺流出的鮮血將綠茵的草原染的血紅一片……
「呼嚕嚕……」
不遠處,數十騎鬼魅般湧出,率先一人身材修長,容貌俊朗,朔朔北風將他身後暗紫披風吹的獵獵作響。
只見鄭橫眉目陰沉,按劍肅立,望著眼前慘嚎不斷,鮮血四射的屠殺戰場。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並未打算放過這群人,因為他們知道的太多了。而且他們中間大多是無勞動能力的老少,只會白白浪費糧食。
不過鄭橫也清楚,經次之後,自己必定會與匈奴人有一場驚天動地,決定生死的大戰。
「待會兒收拾乾淨!不得留下蛛絲馬跡!」鄭橫冰冷的聲音對著高順赫然響起。
「諾!」高順鏘然抱拳,稟然應道。
……
風蕭蕭,馬鳴鳴。
格爾克草原上,數十匹不停打著響鼻的戰馬停靠在河畔邊休息。不遠處,還有數十名彪悍大漢,用破爛囊子盛水喝,他們沒有森嚴的鎧甲,只有破爛的布袍,和古舊的氈冒,還有粗糙簡陋地兵器,這分明是一支馬賊。
「他們在那!」
數百身穿胡服,手執彎刀的鐵騎赫然出現在廣闊的草原上,為首的雄壯漢子將手中鋒利的彎刀狠狠一揮,冷厲的刀芒殺機盎然。
「哇呀呀……」
數百胡服鐵騎揮舞著彎刀,開始分裂成三波,從三面匯成三條洪流漫卷而來。
「大哥,你看他們又衝上來了!」一名馬賊驚恐的指向遠方黑壓壓衝殺而來的鐵騎。
「娘地,不就是偷匹馬嗎?這群狗日的還真夠賣命的!」只見一名身長九尺有餘,虎背熊腰,眼如鈴鐺,黑鬢札髯,相貌十分醜陋的惡漢洪鐘般怒吼道。
原來這廝是個偷馬賊,搶了人家胡人天馬部落的看家寶貝汗血寶馬。被追殺了整整三天三夜,但由於那匹汗血寶馬性子太烈,根本駕馭,更別說馴服。不得已,醜陋惡漢只得將汗血寶馬五花大綁,扛在肩上,與自己坐騎連夜交換奔襲。
可人肉終究不是鐵打的,就連自己的坐騎都不堪重負,口吐白沫活活累死。何況累得半死不活的醜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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