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小巷裡,時不時傳來戰馬沉重的響鼻和淡淡的摩擦聲,濃烈的肅殺之氣瀰漫四方,在陰暗的月色下,鬼魅的神秘令人心神懼寒。
二百黑甲鐵騎傲立馬上,透過高高的房梁,可以看見沖天的火光,從響徹天地中的喊殺聲,哭嚎聲,喧囂聲,撞擊聲中,隱隱可想數千將士廝殺,拚命,怒吼的場面,似乎一條條滔滔不絕的血流正激盪在他們心頭,一俱俱滿是血沫的殘肢斷臂在眼前拋飛……
此刻每一個人的心情都不同,有緊張、有害怕、有暴躁、有膽怯、當然,也有不少嗜血的。
鄭橫霍然回首,如狼一般的目光一掃而過,所到之處皆是一片冰冷。
「哼哼!」鄭橫微微嘴角上揚,喉嚨深處發出類似獸類的怒吼,露出兩排潔白的皓齒,在幽幽的亮光下,如野獸猙獰的獠牙。
所有將士皆一臉稟然,噤聲不語,眼神中流露出對強者的崇拜、敬畏和不可抗拒的服從。
「從你們拿起武器,穿上鎧甲開始,你們就因該認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鄭橫面目陰森,渾身殺氣騰騰,咆哮道。
「不再是土匪,也不是流民,更不是農民,而是軍人,而是一群野獸,一群嗜血貪婪的野狼,你們的職責就是服從我!跟隨我!聽命我!我就是你們的狼王!」鄭橫知道對這些大字不識的莽漢說什麼仁義廉恥,大明大義,為人為民為國家都是廢話,那是在後世的人人平等的世界才會出現。而這是與此截然不同的人吃人世界。要想活下去,你就必須明白優勝劣汰,弱肉強食!
「狼王!」獨狼眼光似火,揮臂狂熱的嘶吼道。
「狼王!」
「狼王!」
「狼王!」身後二百黑甲鐵騎三呼響應,猶如數百野獸在淒涼的明月下對著他們的頭狼崇拜的怒吼著。
「鋒!」鄭橫長槍在空中舞了個漂亮的槍花,猛拉韁繩,戰馬悲嘶一聲,霎時前蹄高抬,直立而起,雙蹄不停翻滾,鄭橫借勢狠狠朝前一引,滿載殺意的尖嘯聲遙指縣衙!
「狼崽子們!露出你們滴血的獠牙,張開你們鋒利的利爪,跟隨著我,讓你們的獵物在我們的殺戮怒吼聲中卑微的顫抖吧!」鄭橫一夾馬腹,開始策馬奔騰!
「吼……」身後兩百黑甲鐵騎紛紛狼嚎一聲,拍馬跟去,如影隨形。
此時的縣衙戰場已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原本有一千五百人馬的張和已經不足千人,而陳賀更是悲慘,人馬已經不過五百,被張和大軍死死圍住,慘烈的搏鬥已經漸接尾聲。
「去死吧!」張伍長刀一撩,劃破空氣尖厲的嘶吼著。
「鐺!」李敢長刀急忙一拉,奮力的抵住奪命的一刀。但他的運氣也僅此而已,強大的撞擊力量使刀柄劇烈的震顫,李敢只覺雙臂發麻,疲不能興。
「哈哈!」張伍肆虐的狂笑兩聲,長刀迅速抽回,又如毒蛇吐信般朝著李敢胸腔刺去。
「噗嗤!呃啊……」李敢連忙偏身一躲,長刀卻是狠狠地捅進肩膀,清脆的骨骼些肉破裂聲中,腥紅的血液順著明亮的刀刃孱孱流出,李敢頓時痛苦的嚎叫著。一把抓住刀刃,死死捏住,右手長刀橫掃千軍。
張伍驚呼一聲,急欲收回長刀,可長刀卻像插在木樁裡,怎麼也拔不出。無奈只得仰身一躺躲過橫斬而至的長刀。又抽出腰中長劍拍馬刺去。
「噗!」迅猛的長劍輕易的貫穿李敢胸膛,露出滴血的劍尖,李敢雙眼圓睜,悶哼一聲,不甘倒下。
「殺!」張伍舉劍前刺,猶如勝利者得意的狂吼。身後一千張家家軍聲勢更震,士氣高漲,而對於被保衛的陳賀大軍無疑是雪上加霜。
就連陳賀眼色中也流露出黯淡蕭瑟的光芒,皺紋巴巴的臉上更是蒼老十年。但下一刻,他卻被遠處隱隱隆隆的雷聲所吸引,猛抬頭,便見遠方大街上,有一團烏黑的雲團在湧動。
「嗚……嗚嗚……」淒涼而又沉悶的號角聲衝霄而起。張和眾人也是驚得抬眼望去,藉著漫天的火光,終於看清了來者,那是高達兩百的鐵騎,身穿黑色鐵甲,手執長矛頭頂暗紫色的流蘇隨風飄蕩,在幽焰的火光與呼嘯的北風下異樣的陰森。
「不好!」見識多廣的張伍眉頭緊張,驚呼一聲,心知自己騎兵早已在剛才的拚殺中死傷殆盡,根本不能與之相抗,而步兵身心俱疲不說,有沒有弓箭手掩護,陣型也是混亂不堪,在這種情況下,只有吃虧的份。
「凡抵抗者,殺!」鄭橫長槍一收,從馬背上取出一根鋒利的標槍,將身軀向後微仰,藉著猛然發力,朝著前方不足五十步的敵軍拋射而去。
「嗡嗡嗡……」身後除了新來的五十青壯新軍默默看著外,其餘一百五十黑甲家軍皆是紛紛效仿。一百多根鋒利的標槍頓時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後,如雨點般狠狠落下。
「這這……這是什麼……?」張和小眼怒睜,驚叫道。
「呃啊……啊……」一根標槍好似穿透蘿蔔一樣的刺穿一名張家長矛手的胸膛,又餘勢未竭的刺穿兩名張家家軍的胸腔,這才露出滴血的尖矛。
「噗嗤!」一名刀盾手舉盾遮擋,可憐的他怎麼知道標槍的威力,標槍輕易的擊破木盾,迅猛地刺進腦袋,張家刀盾手慣性的倒退幾步,便無力的倒在地上,鮮血隨著腦漿流了一地。
「嗡嗡嗡……」又是一輪死亡矛雨的衝擊,如一根根奪命索無情的收割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至少有三百多張家軍士倒在矛雨中。
「死!」鄭橫一馬當先,長槍一挑,便將一張家士卒挑飛空中,狠狠地砸在張家軍陣,一群躲避不及的士卒頓時被掀翻在地,如割麥子般成片倒下。
「噗嗤……噗嗤……噗嗤……」
「啊……哦啊……呃啊……」二百家軍鐵騎在幽冷烈焰下閃著駭人的寒芒,匯成的死亡之森奮力地插進了張家軍陣,無情地刺穿一名名士卒的身軀,帶起連綿不絕的慘嚎聲,金戈聲,長嘶聲,撞擊聲。在鄭橫這最為鋒利的劍尖帶領下,如一把無可阻擋,切割一切的利劍不停的殺戮著,撕裂著,張家大軍波分浪裂,殘忍的屠殺開始了……
「哈哈……援軍,援軍……我們還有援軍,兄弟們,給我狠狠地殺啊!」陳賀如抓住救命稻草,再次舉劍仰天得意的狂笑。
與此同時,遠處張家混亂的大軍中,一道矮厚雄壯的身軀脫穎而出,一雙環眼好似盯上獵物般死死的凝視著陳賀,一把三石強弓緩緩立起,霎那間弓滿如明月。
「咻!噗!」狼牙羽箭電馳雷奔,淒厲的尖嘯聲刺得耳膜生疼,直到穿透陳賀白髮蒼蒼的頭顱,腦漿混合著鮮血迸濺而出。陳賀雙目死死的盯著前方,流露出濃濃的不甘,但無盡的黑暗已迅速將他吞噬……
「嗷吼!」鄭橫雙眼怒視,面目猙獰,手中又黑又粗的黑鐵長槍揮舞不停,虎虎生威。所過之處皆是鮮血四射,**拋飛。
「賊將休狂!吃某一劍!」張伍見鄭橫像極主將,頓時怒吼一聲,高揚長劍,拍馬殺來。
「找死!」鄭橫眼疾手快,目光一厲,抽身回過,長槍如蛟龍出海般奔襲而去。
「嗯唔……」黑鐵長槍快捷如電,張伍還沒回神,鋒利的槍尖已帶著滲人的殺意貫穿喉嚨,張伍痛苦的悶哼兩聲,口吐鮮血,表情充滿不甘,恐懼,最後還是直挺挺的倒下馬去。
鄭橫毫不停留,冰冷的掠過四周,忽見張和肥胖的身軀立於不遠處的馬背上,灼熱的殺機頓時充斥雙眼眸。
「鄭橫!?」張和小眼目露驚疑,不可思議的大叫道。他實在無法想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傢伙這麼會來這裡?他的家軍不是完了嗎?這些黑甲鐵騎是他帶來的嗎?為什麼會這麼厲害?……心中的千百疑問在心頭迴盪,一切的一切都太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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