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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 各懷鬼胎 文 / 落魄三哥

    接風宴在省政府舉行,雲南王盡顯地主之誼,帶著一幫滇軍將領和省政府要員頻頻敬酒。好在有何應欽這位欽差大臣在,陳大少爺才沒被他們給灌醉。

    「陳處長,這位你一定要認識下,馬鉁馬將軍,之前是本省團務督練處副處長,由於滇軍犧牲較大,為適應抗戰需要,現在擔任昆昭管區司令,負責訓練本省壯丁、儲備兵源、制訂計劃方案,你們今後少不了要打交道。」

    原來是同行,陳大少爺連忙放下酒杯,「馬將軍的大名,陳某早就如雷貫耳,幸會幸會。」

    馬鉁有些意外,不禁問道:「陳處長也聽說過在下?」

    在陳洪真的極力要求下,梁宇皋早把滇軍將領的資料通過電台發去一份,陳大少爺很是下過一番功夫,點頭說道:「如果沒記錯的話,令兄馬瑛和令弟馬崟都在前線,崇陽戰役、南昌戰役、長沙戰役,一仗都沒落下呀!一門三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馬鉁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仗是打得不少,可為抗戰所作出的貢獻,尚不及陳處長之萬一啊。」

    見所有人都朝自己看來,陳大少爺臉色一正,「馬將軍此言差矣,二十萬滇軍將士為抗戰所作出的貢獻有目共睹,雲南百姓為抗戰所作出的犧牲誰也不能抹殺。至於陳某的些許微功,實在不足掛齒,更不能與之相提並論。畢竟那只是一次有預謀的暗殺,除了振奮人心之外,對大局起不了多大作用。」

    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連龍雲都感覺有些刺耳,不禁笑問道:「陳處長何出此言?」

    「正如諸位長官所知道的那樣,武進一役的確殲滅了幾千日軍,但他們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守備部隊,武器裝備、戰鬥力乃至士氣,斷不可跟野戰師團相提並論;其次,板垣征四郎在日本政府中屬於那種被邊緣化的人物,據我所知,他上任陸軍大臣不久就因為在張鼓峰事件中妄動,被昭和天皇罵的狗血臨頭,只是最後天皇放下話來既往不咎才沒有立即辭職;

    在內閣會議上,他極力主張與德國、意大利締結三國同盟,為此和反對締約的海軍大臣米內光政關係極為緊張;再加上輕率地批准關東軍用一個師團,在諾門坎地區對蘇進行武力挑釁,結果引發日蘇衝突,導致關東軍23師團被全殲。

    正因為這一系列失誤,他才被趕出東京最高決策層。甚至在上任中國派遣軍總參謀長的這短短幾個月內所主持的『桐工作』,都成了日本朝野最大的笑柄。換言之,就算他沒死在我手裡,遲早也會被調去坐冷板凳。」

    陳大少爺這番話讓何應欽大吃一驚,忍不住問道:「『桐工作』我雖有所耳聞,但具體細節還真一無所知。陳處長,能否說具體點,讓我們也聽聽這個大笑話。」

    「其實這跟我現在的上司宋處長有一點關係。」

    陳大少爺故弄了下玄虛,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據汪精衛透露,板垣上任後不甘寂寞,曾打算親自飛往長沙面見蔣委員長,只求保住偽滿和日本在長城以內的商業利益就撤軍,然而因為種種原因,他一直沒能成行。

    後來聽說外務省在香港的官員,跟宋子良處長取得了聯繫,頓時欣喜若狂,把通過宋處長誘降國民政府的計劃命名為『桐工作』,並要求『梅機關』、『興亞院』和海軍方面全力配合,到頭來卻發現所謂的宋處長竟是個騙子,以至於被搞得灰頭土臉。」

    在華北橫衝直撞的板垣征四郎,竟然也有吃癟的時候,眾人不禁捧腹大笑起來,連龍雲都搖頭笑道:「肯定是軍統幹得,這種事也只有戴雨農幹得出來。」

    隨著這則笑話,宴會的氣氛達到了**,上將、中將、少將,司令、軍長、師長,把陳大少爺這個南洋新貴緊緊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打聽有關於日軍高層和汪精衛等漢奸的一切。

    只要不被灌酒,陳大少爺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軍統和中統在上海的鐵血鋤奸不吝溢美之詞,聲稱連他自己沒什麼要事都不敢出門,不然很容易成為愛國義士們的狙殺目標。

    在不明所以的人看來這是笑話,在何應欽看來則是敲山震虎,畢竟這些話從他這個汪公館的表少爺嘴裡說出來,比講什麼民族大義都管用。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個滇軍將領越聽越不對勁,突然問道:「陳處長,您深入虎穴,又深得汪逆信任,為什麼不把汪精衛、周佛海、梅思平之流一網打盡,以絕後患呢?」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

    陳大少爺微微點了下頭,面無表情地說道:「實不相瞞,這個念頭我也動過,但結合實際卻很難付諸行動。相比之下,還是伏擊板垣穩妥些。至於原田和須賀彥次郎則完全是個巧合,連我都是伏擊部隊打掃完戰場後才知道的。」

    「有這麼難?」

    還窮追不捨,陳大少爺暗罵了一句,意味深長地說:「到底有多難,王將軍可以去問問戴老闆和徐局長,我想他倆會用一頁長長的殉國義士名單來回答您。當然,如果真付諸實施,我肯定比他們具有一定的優勢,但也只是優勢而已,並沒有十足把握。」

    大庭廣眾之下質疑一個幹掉三個半日軍將領的英雄,的確有些過分,龍雲立馬岔開話題,「陳處長,委座對你寄予厚望,不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龍主席具體指什麼?」

    「第28補充兵訓練處。」

    「回龍主席,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卑職當盡心盡力訓練好回國抗戰的南洋同胞,報效國家,報效蔣委員長。」

    「回國抗戰的南洋同胞」說得特別重,龍雲哪能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心中那塊石頭終於落了下來。想了想之後,毅然說道:「既然陳處長有此雄心,那本省理當配合,馬司令你是認識的,有什麼需要儘管向他開口,只要本省能做到的,絕不推脫。」

    「感謝龍主席體諒,那卑職就卻之不恭了。」

    對陳大少爺在這一問題上的態度,何應欽十分之不滿,可人家隨著一次漂亮的伏擊,已儼然成為南洋華僑領袖,身份超然到極點,連蔣委員長都禮遇有加,就算不滿也說不出什麼。

    馬鉁似乎怕夜長夢多,陳大少爺的話音剛落,就迫不及待地問:「陳處長,滇越鐵路客運中斷已久,滇緬公路成了愛國同胞回國抗戰的主要通道,為接應方便,把訓練處設在保山怎麼樣?」

    抗戰遲早會勝利的,而且國內有得是人,陳大少爺從未想過真訓練幾團官兵,然後再把他們送上戰場,更沒想過再回去跟鬼子真刀真槍的幹,立馬脫口而出道:「保山就保山,梁副處長,你負責接收軍營。」

    「是!」

    晚上八點,各懷鬼胎的接風宴終於結束,剛把何應欽送上轎車,就見陳寶驊帶著幾個人迎了過來,「陳處長,梁副處長,車在那邊,二位請隨我來。」

    梁衛國倍感意外,回頭看了看西南運輸處的龔副處長,一臉疑惑地問道:「陳主任怎麼來了?我們不是去運輸處嗎?」

    「跟陳將軍一樣,陳主任也是今天剛上任運輸處特別黨部主任委員,自己人。」

    陳大少爺這才恍然大悟,裝出副久別重逢的樣子,熱情地伸出右手,「陳主任,咱們又見面了。」

    什麼又見面了,事實上被莫名其妙的關了大半年,一次都沒見過他,儘管如此,陳寶驊還是點頭笑道:「處座,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您的部下,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千萬別客氣。」

    陳大少爺看著身邊的三叔公和梁宇皋等人,呵呵笑道:「我們人多,一輛車可坐不下,要不你先送龔副處長回去,咱們明天運輸處見?」

    龔琢之急了,連忙問道:「陳將軍,你今天不去總部?」

    「長輩來了,自然要盡孝道,去總部不太方便,還是去飯店自在些。」

    陳洪真滿意的點了點頭,拄著枴杖笑道:「龔副處長,我們爺孫一別十年有餘,您還是請回吧,等拉完家常繼祖自然會過去。」

    眼前這位可是連委員長都待若上賓的人,龔琢之不敢怠慢,連忙執晚輩之禮,恭恭敬敬地說:「那晚輩就先走一步,明天一早在總部恭候陳將軍大駕。」

    陳大少爺身邊就帶了幾個人,陳寶驊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立即湊到他耳邊,「處座,保護您是委座和局座交待的任務,您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讓我們這些下面人為難。」

    反正也沒什麼機密要談,小心總歸無大錯,陳大少爺權衡了一番,同意道:「那好吧,不過你得派幾個人先龔副處長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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