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對華政策,真是令人難以捉摸。
高官們對汪精衛看得很緊,對於其所提出組建十個正規師的要求百般推諉,反倒對那些沒什麼政治影響力的「小漢激ān」非常支持。比如「豫東剿g軍」張嵐峰部,要槍給槍、要炮給炮,甚至還給錢。
同樣名不經正傳,同樣沒有任何政治影響力的陳大少爺,也「享受」到了類似待遇。
在山崎大尉和小林中尉的指點下,送出六匹英純血馬和十二根小黃魚後,陳大少爺分別從17師團第81聯隊和混成第12旅團在上海的倉庫中,拉回兩門150毫米迫擊炮、四門82毫米迫擊炮、十二門60毫米迫擊炮、十八挺24式重機槍,以及近千發炮彈和四萬六千多發過期子彈。
為了給陳大少爺撐門面,小林中尉還特意找來兩門膛線早已磨平,很可能有炮彈也打不響的75毫米山野炮。
五輛卡車來來回回跑了三趟,好在邱、謝、楊、林、陳五大姓氏公司的兄弟大都會開車,否則一時半會兒間,陳大少爺還真找不著那麼多司機。
第二天一早,被憲兵「誤認為」反ri分子,被拘押了整整一夜的桂聯軒,終於和他的幾個部下趕到軍營,給稍後就到的汪精衛一行「打前站」。
「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陳大少爺感同身受,一邊帶著他檢查準備情況,一邊憤憤不平地說:「桂副官,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討個說法。憲兵隊護短那就找『梅機關』,『梅機關』不管咱再找派遣軍司令部,就算把官司打到東京去,也要論個是非對錯。」
能從憲兵隊毫髮無損地走出來已經很不錯了,桂聯軒哪敢去找日本人理論,更不想給汪精衛添麻煩,「算了,都說了是誤會,那就不要再提了。」
「你也太好說話了,不行,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
見陳大少爺還在喋喋不休,桂聯軒連忙岔開話題,指著操場上正列隊的官兵,「表少爺,汪先生眼看就要到,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安全措施都落實了嗎,尤其子彈,有沒有清點入庫?」
一千六百多號**戰俘和散兵游勇才來幾天,鬼知道他們會不會打冷槍呢,陳大少爺早有準備,一臉嚴肅地保證道:「放心吧,除執勤的南洋兄弟外,誰都沒配發子彈,不信你自己檢查,連本少爺的槍膛裡都是空的。」
安全問題由不得一點馬虎,桂聯軒臉色一正,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哨兵問:「那我真檢查了。」
「檢查唄,都是為了我表姐夫的安全,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說話間,十八門大小口徑火炮和近百挺輕重機槍,已被q營官兵從倉庫裡取出,在雜草叢生的訓練場上一字排開,遠遠望去,煞是威風。
「向右看……齊,向前看,報數!」
「邱營二連,聽我口令,前方二十米,開步走!」
一個多月的訓練效果體現出來了,已晉陞為少校、上尉、中尉或少尉軍官的南洋流氓,看上去已經像那麼回事,還像模像樣地喊起口令。本就是大頭兵的**戰俘和散兵游勇,似乎也沒什麼牴觸情緒,在他們此起彼伏的閩南味口令下,歪歪扭扭的排起一個個方隊。
「不要笑,嚴肅點!」
與此同時,團參謀張效國正板著臉,指揮三太太李香梅、四太太五月紅、交際一處處長謝秀蘭、後勤處長李尚文、醫院院長李尚武等軍官列隊。連阿珠、劉媽、阿柄等陳公館的老人,都搖身一變為少尉或中尉軍官排在她們身後。
陳良、老夫子、阿東、阿武和張慶喜等人,這會還在剛搭建的檢閱台上忙碌。整理桌布的整理桌布,擺茶杯的擺茶杯,掛半身像的掛半身像,要不是時間太緊,說不準連鮮花都能準備上。
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冷不丁從大喇叭裡響起,嚇了正檢查槍支的桂聯軒一跳,老夫子連忙沖麥克風說道:「不要緊張,大家不要緊張,我試一下麥律風,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那可是山崎從老部隊借來的玩意兒,可不能給人家弄壞了,陳大少爺正思忖著等有時間是不是再去趟混成12旅團在上海的倉庫,想辦法把那些萬國造鋼盔也搞來,就見兩輛轎車遠遠停在大營門外,幾個身影隨即鑽出車,正跟哨兵們說些什麼。
「桂副官,是不是我表姐夫到了?」
桂聯軒轉身一看,搖頭笑道:「那是特工總部的李主任,肯定也是來打前站的。」
「我這要他打什麼前站?」
陳大少爺決定給他個下馬威,報上次在76號被人用指的一箭之仇,冷冷地命令道:「陳隊長,你去接待一下,跟他們的規矩一樣,除李主任外,其他人都在外面給我等著。」
「是!」
今天是要錢的時候,也是立威的時候,陳長福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立馬捂著盒子炮往大營門跑去。
不一會兒,李士群孤零零的被接了進來,大老遠的便大呼小叫道:「李某也是奉了汪先生的命,才帶人先過來四處看看的。表少爺,您大人大量,可不能他們一般見識。」
陳大少爺笑了笑,指著操場上那黑壓壓的一片人,意味深長地說:「李主任,小弟這雖比不上76號戒備森嚴,但確保我表姐夫安全還是沒問題的。」
「表少爺人強馬壯,那是當然,」李士群不卑不亢地回道:「但我們也是聽命行事,不四處看看,恐怕無法交差啊。」
陳大少爺臉色一正,煞有介事地說:「營門外你負責,進了營門我負責。李主任,說句不中聽的話,你不放心我的人,我還不放心你的人呢。」
不得不承認,他這話的確有一番道理,李士群也不堅持,更沒有流露出半點不滿,而是好奇地看了看四周,最後目光聚焦在那一排火炮和輕重機槍上,「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表少爺,我看您這些輕重武器,都快頂上一個軍了。」
「一個軍,開什麼玩笑?我也就是小打小鬧,跟李主任是萬萬不能比的。」
「還是有錢好啊,什麼東西都能搞到。」
看著李士群那副羨慕的樣子,陳大少爺話鋒一轉,憤憤不平地說:「這句話真沒錯,為置辦這點家當,小弟我就差砸鍋賣鐵了。可有些人呢……還說三道四,什麼任人唯親,什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也不想想他們都為『和運』出過什麼力?李主任,我算理解你的苦衷了,要不是看在表姐夫的份上,我非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眼前這位可是說到做到的主兒,要不也不會為把哥倫比亞路的花園洋房賤賣給吳四寶,出「上海跑馬總會」那一口惡氣了。
同仇敵愾,把矛頭一致對準了那些老軍人,李士群當然少不了落井下石,剛順著說了幾句,就見大營門邊崗樓上的哨兵打起旗語,陳大少爺立即整了整軍服,一邊拉著他往營門跑去,一邊大呼小叫道:「奏樂,快奏樂,把口號喊起來,都給我精神點兒!」
「收屍團」還沒奢侈到配備樂手的程度,但陳家財大氣粗,像收音機和留聲機這樣的家用電器還是有的,再加上山崎借來的擴音設備,讓這一切成為了現實。
「和平建國、反g建國、ri中提攜、共存共榮……」
隨著陳大少爺一聲令下,歡快的《拉德斯基進行曲》和震耳欲聾的口號聲,頓時在軍營上空響起,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敬禮……」
車隊緩緩開進營門,身著嶄新**制服,頭戴德式鋼盔,清一色配備花機關的軍法隊官兵,不約而同地抱槍行注目禮。
「四哥,我說繼祖不會讓你失望吧。看見沒有,這才成軍幾天啊?」陳璧君激動不已,緊抓著汪精衛的胳膊,連說話的聲音都略帶顫抖。
這是汪精衛出逃後的第一次公開露面,也是第一次視察「自己」的軍隊,出發前還專門換上了套將官軍服,看著車窗外那精神抖擻的官兵,聽著他們此起彼伏的口號聲,汪精衛感慨萬千,吟著淚水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車剛停穩,桂聯軒上前打開車門。見葉蓬、楊揆一、劉郁芬、鮑文樾、楊毓珣和郭爾珍也陸續鑽出轎車,陳大少爺清了清嗓子,立正敬禮道:「報告汪主席,中央軍事委員會直屬團官兵一千八百二十一人,實到一千八百二十一人,列隊完畢,接受點驗,中央軍事委員會直屬團上校團長陳繼祖。」
鑒於新政府還在組建中,「中國國民黨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也還正在籌備,在如此正式的場合,陳大少爺只能以他早被gqing開除了的國民黨政治委員會主席相稱。
歡迎儀式很隆重,軍容很整齊,連匯報都中規中矩,汪精衛滿意到極點,舉手回禮道:「請稍息,陳團長,帶路吧,我們開始點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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