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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日本之前,除了較有份量的人物予以接見外,汪精衛本人一直很少出面。
一切對日交涉,都由周佛海負責。每週僅召集周佛海、褚民誼、梅思平、陶希聖、高宗武、林柏生、李聖五、陳圃等人,在寓所中舉行兩、三次幹部會議。
但自從跟ri方正式接觸後,問題就顯得漸趨複雜了。新政府的組織、名稱、權限、國旗,以及對於「維新」和「臨時」南北兩政權的處置等等,與日本和南北兩政權之間都有著很大距離,所以在一些問題上他不得不親自出面。
事實上這也是陳大少爺被拒之門外的真正原因,因為汪精衛正和周佛海、梅思平、影佐一道,在二樓客廳會見南京維新政府「行政院長」梁鴻志、「內務部長」陳群、「綏靖部長」任援道,以及他們的靠山——中支派遣軍司令部聯絡部長兼維新政府顧問原田雄吉中將。
「日本內閣五相會議已作出決議,維新政府的名稱不能保留,這是毫無意義的。但是,我不同意採取合併的辦法,主張採取合併的方式,也就是說維新政府的行政院和各部不能廢除,應以它為基礎予以充實,使其更加完善和健全。比如,還缺個財政部長和外交部長,必須物色適當人選充任……」
梁鴻志用一口地道的福建長樂話在發言,他跟汪精衛同年生,但看上去要比汪精衛蒼老多了,彷彿年近古稀的老人。
望著他那侃侃而談的樣子,汪精衛想起去年三月下旬,維新政府成立不到幾天,上海《中美晚報》那篇譴責其當漢奸的一副對聯:孟光斬姘頭,梁鴻志短;宋江打敗仗,吳用威消。對仗雖有欠工整,但卻把諷刺其沒有民族氣節的意思表達得淋漓盡致。或許自己將來也會受到這樣的諷刺,想到這裡,汪精衛不勝淒寒。
今天是第二次會談,中心內容還是取消南京維新政府,梁鴻志的言下之意很清楚,新政府必須以維新政府為基礎,他梁鴻志還得當行政院長。
說起來也難怪,自京師大學堂畢業後,梁鴻志在政界混了三十多年,卻只當過北洋政府法制局參事、參議院議員和執政府秘書長,好不容易在日本人扶持下當了一年零三個月的「行政院長」,雖處處仰人鼻息,但好歹也算個政府首腦,又怎麼捨得丟這頂烏紗帽呢?
汪精衛當然不會同意,可又不能冒著一拍兩散的危險斷然回絕,便不置褒貶,讓其他人繼續發言。
陳群和任援道不出意外的支持梁鴻志,連他們的太上皇原田雄吉,都用讚美的語調說:「梁先生知識淵博,政治經驗豐富,處事沉著而果斷,是當代少有的政治家和謀略家,汪先生,我推薦他擔任新政府的行政院長。」
汪精衛心裡涼了半截,意味深長地看了影佐禎昭一眼,強作微笑著說:「由仲毅兄擔任新政府行政院長,我個人表示同意,但還得與貴國政府有效協商,聽聽他們的意見。」
「至於對維新政府是合併,是改組,還是取消?我認為應遵循五相會議決議辦,予以取消。」影佐毫無疑問地站在汪精衛這邊,微笑著面對原田,「將軍閣下,您認為呢?」
此原田非彼原田,儘管軍階要比陳大少爺那位學長高很多,甚至還擔任過師團長,但由於工作性質不同,在消息靈通和政策把握上遠不如「登部隊」的特務機關長原田。影佐的態度如此堅決,原田中將很直接地認為這是大勢所趨,不得不淡淡地說:「同意取消,但是,對維新政府其他官員,必須作出妥善安排。」
「自然,自然,」汪精衛連連點頭,「至於誰擔任什麼職務,以後再具體磋商,總之,一定不會虧待大家。」
會談雙方都沒取得各自的預期,不歡而散。
汪精衛、周佛海和梅思平剛送走維新政府諸jiān和日本人一行返回來,就見陳璧君怒氣沖沖地站在門口,一手叉著腰,一手舉著份撥款申請,聲色俱厲地問:「四哥,繼祖的申請為什麼還不批?都六天了,近兩千號人等米下鍋呢,我都不好意思再接電話了。」
心情本來就不好,況且一要就是三十六萬,汪精衛自然不會答應,指著葉蓬等老軍閥辦公的洋房,「凡事都得有個章程,如誰都像他一樣不按程序,直接跑我這要錢,那還有設置軍事委員會的必要嗎?冰如,這個字不能簽,這個例我更不能開。」
把官兵花名冊和待購軍火清單往這一扔就想要錢,手頭上本來就沒多少經費的葉蓬不僅強烈反對,甚至還當著汪精衛和周佛海的面子,指著花名冊上那長長的校官名單,指責陳大少爺任人唯親。
管家和櫃上的先生當中校副團,太太們當少校處長,連管家的兩個兒子都當上了少校,在他們那幫老軍人的強烈反對下,這件事已在愚園路一一三六弄鬧得沸沸揚揚。陳大少爺和他的「收屍團」,也隨之而成為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反面典型。
周佛海同樣持反對態度,見母老虎要發飆,連忙上前給汪精衛解圍,「夫人,雖說剛從金正銀行提來四千萬元,但要花錢的地方更多。如都像表少爺這樣一要就是三四十萬,那這點經費全用於建軍都不夠,更何況在建的又不光是他一個團。」
提起這個陳璧君就來氣,立馬咆哮道:「對,我表弟是一要就三四十萬,但也要看看錢都花哪兒去了。jing衛一旅花掉的錢比他少……可到現在總共才有幾個人、幾條槍?徐樸誠、徐鳳藻、龔國梁還有那個熊育衡,哪個不是中將師長、少將旅長!可他們誰又有繼祖兵多,誰又有繼祖可靠……」
在上海這一畝三分地上,並不是誰都像陳大少爺一樣吃得開,更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陳大少爺一樣獲得日本人支持。
所以葉蓬、楊揆一、劉郁芬、鮑文樾和楊毓珣等老軍人,只能招降納叛,喊著「對來歸軍隊,決不打算在系統上有主客之分,而是要以新軍的革命精神,來喚醒並普及於全中國的軍隊」的口號,派人四處收買拉攏**潰兵、忠義救**游擊隊、地主保安隊、游雜部隊乃至土匪。
錢沒少花,效果卻不盡人意。迄今為止,在上海周邊還沒有一支可用之兵。
陳璧君越說越氣,指著周佛海和梅思平的鼻子數落道:「為了建軍,繼祖連哥倫比亞路的洋房都賣了!誰真心支持四哥搞『和遠』,誰打著『和運』幌子撈錢,你們心裡難道真沒數?說什麼也不能讓老實人吃虧,這事你們今天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
說得很難聽,但卻句句在理,周佛海啞口無言。
汪精衛意識到今天不給個說法,母老虎這一關肯定過不去,略作沉思了片刻,突然說道:「冰如,繼祖花了多少錢,都花哪兒去了?你知我知,別人卻不知,再加上他做事魯莽,招人閒話也就在所難免。」
總算說了句公道話,陳璧君的氣消了許多,但還是窮追不捨地問:「那這事你辦還是不辦?」
汪精衛像哄孩子似地,循循善誘地說:「正如你剛才所言,不能讓老實人吃虧,所以這事肯定是要辦的,但一定要辦漂亮些,絕不能授人以柄,讓別人也說我們任人唯親。其實我早有打算,只是這段時間太忙,以至一直拖到現在。」
「那你打算怎麼辦?」
汪精衛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回頭喊道:「桂副官!」
「有,」桂聯軒連忙跑步上前。
「通知下楊將軍、葉將軍、劉將軍和鮑將軍,我明天要去江灣軍營親自點驗直屬團,並為中央軍官訓練團選址,請他們隨行。」
「是……!」
周佛海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立馬補充了一句:「順便通知下特工總部,請丁主任和李主任負責此行的安全。」
用事實說話,堵住葉蓬、楊揆一、劉郁芬、鮑文樾和楊毓珣等老混蛋的嘴,陳璧君恍然大悟,頓時露出了笑容,「這樣最好,你們忙你們的,我這就去給繼祖打電話,讓他也好有個準備。」
汪精衛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周佛海連忙說道:「夫人,表少爺不是什麼外人,提前通知可以,但務必提醒他注意保密,絕不能給宵小以可乘之機。」
「放心吧,繼祖不會亂說的。」
對於陳大少爺那位聲名狼藉的「收屍團長」,周佛海實在放不下心,想了想之後,一臉誠懇地提議道:「汪先生,為確保萬無一失,還是讓桂副官先帶幾個人去江灣給您打前站吧?」
gqing方面已明令通緝汪精衛、陳璧君、周佛海和褚民誼四人,76號那邊更是剛破獲一起針對汪精衛的暗殺,並抓捕了三個軍統殺手。小心駛得萬年船,汪精衛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毫不猶豫同意道:「謹慎點好,桂副官,按周先生的意思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