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黃土
張義濂接過傷者,將他平放於自己腿上,吃驚道:「他怎麼穿這麼少?不會凍壞手腳嗎?」
梁晏氣喘吁吁地在門口往裡搬著人,道:「凍壞皮膚組織的前提他得是個活人,如果不及時包紮傷口,他永遠都不會有凍壞皮膚的擔憂了。」風沙停,空氣中的溫度慢慢回溫,劉夏傷勢重,洛晃搶出左子崇備在車中的醫療包,就地給劉夏寬衣解帶敷藥療傷。待其左肩左腹傷口止住血後,四人抬著他慢慢移向完好無損的車子。
「…他怎麼了?傷這麼嚴重?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的車呢?」方沖終於緩解了自己的窘狀,清醒過後便是傷勢頗重的劉夏面如白紙地被人抬進第二排座位,平躺在張義濂和梁晏大腿上,張義濂用靠墊墊高了他的頭部。鍾壅被不想接觸傷者,如是可以,他更想接觸死者,起碼後者他可以控制自如,傷者半死不死,麻煩且無用。怎奈左子崇的車子徹底廢了,羅卿架著左子崇將他放到後排座位,挨於方沖,自己和楊洋也一同擠了進去。張魁永霸著副駕駛座位一百年不動搖的范兒,迫使鍾壅若想繼續與他們同行,只能再次擠回第二排,與梁晏一同抱著劉夏的雙腿。
洛晃關了發動機,減少油耗,道:「先休整一下,看天氣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突變了。」說著,轉頭看向鍾壅,畢竟這場風沙發現者是鍾壅,且不管他被附身後增加了什麼外掛超人能力,但從目前來看,他預知自然危險的能力還是凌駕於他們所有人之上,包括張魁。
鍾壅鑒於張義濂在場。需要將他的安慰也考慮在內,沉悶地點點頭,道:「暫時沒有。」
洛晃不在乎對方態度如何,只要能保證全員安全即可,說:「若是暫時安全,我們先休息一陣子,劉夏也需要緩緩力氣,看看恢復地如何。羅卿,你們什麼情況?不是你在開車麼,什麼時候換成的劉夏?」從把控方向盤的穩度力度對方向感的敏感度來說。羅卿是他們車的上上人選,這也是問什麼他一直沒有給張魁摸車的原因。肌肉肌體的構造造就了專幹體力活的局面。他們這一路都是羅卿任勞任怨當司機,怎麼翻車還把駕駛員前後位置給顛覆了?
左子崇已經悠悠轉型。除了頭暈外,並無其他症狀,羅卿檢查一番覺得卻是無大礙,才回答洛晃,「鍾壅給出警告後。我就和劉夏換了過來,主要保護老爺子。具體我也大清楚,不過翻車前劉夏應該還好好的。你們在前方行駛拉扯著鏈子,我們車動力不足,本想藉著你們的拉力衝過去,誰知強風一陣。將我們向右掀翻。滾了幾滾我已不記得,唯一記得的是玻璃破碎聲和風沙聲一同在耳邊擦過的感覺。」
「你有什麼發現?」張魁揉著眉頭,問洛晃。
洛晃轉過身。指著劉夏的傷口,說道:「左肩的傷口是碎玻璃刺傷的,並無大礙。左腹部的傷口深可見骨,似乎是被頓悟夢裡砸擊過,好在並沒有造成肋骨的斷裂。我在他肉中取出數顆大小不等的石頭。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他們車子翻下陡坡時。遭遇前方石子擊穿擋風玻璃擊中劉夏的腹部情況。要不然就算是劉夏也不會把車開得這麼激情顛覆。老爺子您別激動,他應該死不了。消了毒也上了藥,現在看樣應該止了血。他身手不錯,在石頭襲來的第一時間躲過了要害。現在這種情況不怕他腸穿肚爛,只怕他流血不止。一旦血止住,問題一般不會太大。喂,輕點,他現在不是你玩得起的。」洛晃忙出生阻止翻動劉夏傷口的鍾壅,鍾壅撇撇嘴,毫無興趣地拍了拍手。
左子崇睜開眼就看到愛將橫『屍』與面前,險些一口氣上不過來又過去了,洛晃照料周全,不愧是保姆奶媽的第一人選,在第一時間就控制住了左子崇暈厥的速度,拯救了車中再一次混亂發生。張魁發現他們現在離主幹道並不太遠,甚至可以說非常近,主幹道就在他們頭頂不過數十米。可是坡度太陡,車上人員嚴重超載,對於是否能加大動力衝上去表示十分堪憂。這樣想來,只能另尋一條道路。他攤開地圖發現他們仍沒有進入地圖標示的範圍,問鍾壅:「我們還有多遠?」
鍾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不語自明,拄著下巴雙眼無神地望著外面,說:「不知道。外圍地圖我也只有一張。不是已經有嚮導告訴我們要去的地方需穿過這片典型雅丹地貌嗎。」
他們下了飛機並沒急著往目的地走,就算想他們也辦不到。因為沒有一個人知道地圖上的地方到底是哪裡。就因為這個問題梁晏險些在機場與鍾壅發生鬥毆事件,機場警衛差點出動全班人員出來阻攔,最後被張魁這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一句話給全員頂了回去:「小夫妻吵架,並無大礙。」左子崇年紀大,接受力再強也受不了張魁不要臉不自知的模樣,氣哼哼地讓羅卿拉開梁晏,帶著他去買二手車。張魁半拉半拖著鍾壅去找大隱隱於市的高手。誰都不會兩手空空闖空門,在家時已經打聽好並聯繫了此處知名的老嚮導。到了他家中,詢問了地圖上的確切位置後,恰巧梁晏買的車也開回了機場。十個人浩浩蕩蕩地開了車歡歡喜喜奔向目的地,路程還沒走一半呢,就被這個不合時宜的狂風折磨個半死。
張魁亦是無法,搖搖頭,拿出當地地圖只給洛晃,道:「從距離上來看,我們大概在這個附近。對,這裡標注的這條路,雖然不是公路,但應該可以通到那個鎮子。一會走那邊。」
鍾壅斜眼瞄了一眼,問:「你們當真要選那條路?」
張魁微楞,心中甚是不爽,往裡欺壓鍾壅,今日來倒往往被他從氣勢上壓迫住,不憤道:「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
鍾壅詭異地一笑,道:「沒有,那條路感覺,挺有趣的樣子。」
隨後嘴巴閉成了牡蠣,任他們怎麼追問都敲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