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後塘噩夢
依漢子所言，後塘鎮和頭石鎮距離不近，但有一點共同點便是在鎮子上的女人無法生育，即便是有幸懷了孩子不是流產就是死亡，單說與眾不同的就是這一點，並且這個特點延續了近百年。梁晏馬上有了疑問：「你不是說近幾年年輕人流失的厲害嗎？如果女人無法懷孕生育，那這些年輕人是怎麼出現的？一個鎮子近百年沒有新生兒早就應該成為無人鎮了。」
「說來也怪，我們都猜測是兩個鎮子的風水不好，與女人相剋。雖然鎮子上的女人不能生娃，可是鎮上的男人在鎮外找女人生完娃帶回來卻是可以的。所以後塘鎮的傳統就是男人成年後到鎮外的地方先娶了老婆生了娃後再回來。以前大家都靠種地活著，所以無論在外面呆幾年，只要有了孩子，男人就會攜家帶口地回來，為了生存嘛。後來條件好了，年輕人不願意過種地的苦日子，所以就算有了老婆孩子，也不願意回來了。所以啊，現在鎮子上都是些病弱年邁的老人以及我們這個年齡本著落葉歸根的人在了。」漢子頗有些感歎一個鎮子的沒落，思及自己的家鄉南鎮，內心更加不捨。
「頭石鎮也是這樣？」方沖問道。
漢子搖頭表示不知，「頭石鎮地處偏遠，與外界聯繫不多，我只是知道一個大致的方位，那還是小時候我爹媽聊天時，我無意聽來的，他們說頭石鎮比後塘還要嚴重。人丁稀少，除了不知情、無家可歸的外地人有時候聽人提到這麼個有房有地的好地方會慕名而去外，原本鎮子上的人是越來越少，別說女人不能生。就是男人到了外面也不能生。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後塘鎮離頭石鎮比我們要近很多，平時應該有聯繫，到了後塘我再問問我那個朋友。」
羅卿突然想起開車逃走的宋家三人一鬼。馬上問他：「祁路通向哪裡？」
漢子歪頭想了想，道：「到了後塘鎮後就算是祁路的盡頭，盡頭分出兩條公路，一條通向臨市，另一條好像是通向山裡，不過聽說那條路因為地質問題，總是在前方塌方。而且那邊除了頭石鎮外並沒有發現其他村落人煙，擱置了修路的進程，那條路至今都沒有竣工。」
「這麼說沒有一條路是直通頭石鎮的了？」楊洋問。
漢子點頭，「如果說水泥的大道確實沒有，不過泥濘些的小路總歸還是有的。只是現在走的人如果少。路會很難走，更別說通車了。」
羅卿低聲道：「有兩條岔路，也就是說宋家他們有可能跑去了臨市，或者是兩鎮之一？」
「我覺得他們去臨市的可能性比較大。你開著車躲避別人的追蹤，難道會跑進車程不不過一個小時的臨鎮或是一條沒有修好很容易被發現停留車輛的岔路上？不大可能，隱藏車子的最好去處就是車多的地方。」梁晏思考道。
「澤宇他們跑了？為什麼要跑？」漢子吃驚地問他們。
楊洋岔開話題，想不通地皺起眉頭道：「既然沒人能開車過去，那為何出你們都很確定地說從後塘鎮到頭石鎮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這位大叔剛剛有說過，他記得載他們過來的出租車司機也似乎提到過。
漢子恍然明瞭。笑道：「哦，我說的時間是開車的時間，就是車子到那條沒修好的路的盡頭所用的時間。我倒是沒去過，不過一直聽人這麼說罷了。大家平時談其實並不是頭石鎮，而是那條路，你說哪個政府能把一條路只修了一個小時的長度。這都成笑話了。再加上，聽人說頭石鎮離路的盡頭並不遠，所以都說到頭石鎮要一個多小時。」
張魁頭也不回地第無數次問柒哥：「柒哥，老頭看中這片地了？他想做什麼？」
柒哥下意識地捂著傷口湊近張魁的椅背，說：「小魁，我這次的任務就是帶著你去後塘鎮，具體當家的在做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我想應該不是什麼壞事，再怎麼樣他也不會傷害你不是麼？」他通過宋澤宇的行蹤把張魁千方百計引過來不過是遵從命令，心裡已是甚是內疚，如果不是自己真真兒什麼都不知道，他定然是有一說一。
張魁不再言語。
一條紅色橫幅橫於鎮門兩石柱之間，上書八字：歡迎各位參觀展覽。
鎮子規模果真不如齊魯南北兩鎮大，三米高圍牆將裡面的景象包了個結實，僅能從六米寬的鎮大門對內窺探一斑。鎮門面北，入鎮門，東西兩側寂靜地矗立兩排四門洞四層小樓，十米寬土路夾在兩樓之間。路兩旁豎著幾張紅底黑字毛筆書寫的宣傳板。兩棟樓盡頭，路正中央一個小巧精緻的噴泉，咕嘟咕嘟地由下而上冒著清水。越過噴泉往前，又是兩棟一模一樣的四門四層小樓，小樓盡頭二十來米的距離，躺著一個龐然大物，錫金大字「圖書館」已經變成了「冬書官」，少『口』少『食』。路旁小樓後面似乎還有樓群，僅站在鎮門口實是看不清楚後方的樓群佈置。
「張兒，你外公在這裡辦展覽？」饒是洛晃，也覺得這裡的佈置很不符合張岱的喜好，寒酸形容鎮上的蕭索都不夠力度，聯想到張岱別墅的裝潢和佈置，很難接受這是那位儒雅老人辦展覽的處所。
「去哪裡找他？」張魁揉著跳痛的太陽穴，回頭問柒哥。他對外公的感情過於複雜，大部分都居於負面，但是老頭多變的喜好實在是讓他難以捉摸。
柒哥也是滿臉的驚訝，他略帶尷尬地看著張魁，欲言又止。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是。」
「……」
「張魁張先生，請至鎮圖書館參觀展覽。張魁張先生……」突如其來的廣播聲起，震得幾人一驚。
梁晏抽著嘴角，對張魁道：「你外公真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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