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借口
「去湊熱鬧還是趁亂逃跑？」梁晏匯報完樓下的情況後，問同伴。
「一般來說，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讓我們這麼八卦去關心別人的內亂問題。」張魁思索道。
方沖愣住，糾結道：「你的意思是不管了？但是這裡面多少是因為我們的原因造成…」
「所以張兒說的是『一般論』，我們現在想跑也跑不了。」洛晃安慰他說。
「趁亂先走豈不更好？」羅卿想早點確認左子崇的安全。
「不好，大部隊目標太大，光天化日之下逃走不被注意到很難。」張魁說。
羅卿認為這不是問題，「我們可以化整為零。」
「好，第二個問題，我們沒車載沒人接，怎麼跑？從這裡算起，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你打算用兩條腿拼別人的四個輪子？」張魁挖苦道。
羅卿皺眉，不贊同地說：「難不成真要幫著他們打群架？」
砰，門被推開，老闆著急忙慌地奔進來，連拉帶推地把他們往外趕，邊趕人邊解釋：「你們快走吧，我有一輛八人座麵包車，你們帶上老王先走，只要南鎮的人找不到他們，就不好隨意找茬。找不到他們，我們鎮就不會因為隨意收留南鎮的人而理虧，到時候就算打起來，也可以說是南鎮的人挑刺，我們出手反擊，占理兒。」
眾人被推擠著上了車，年頭不小的麵包車被他們擠得如同守在火車站的黑車，老王拉著老闆的手。感動地無以復加，「我們走了，如果真打起來怎麼辦？你會不會受到牽連？要不你跟我一塊兒走？等過了風頭咱倆再回來？」
老闆死勁兒把他往車裡面推，順手給他塞了卷紅票子。寬慰他說：「你放心，我肯定沒事。我們倆鎮子若真打起來，什麼原因根本不是問題。別忘了前段時間我們鎮死的那個人還在賬上掛著呢呢。更何況沒人看見你們過來，剛才主任那邊我也塞了錢，他若隨便往外說對他沒有好處。只要你們不在我這裡，什麼都好說，到時候就說他們南鎮冤枉人，咱們留在鎮上那些火氣沖的刺兒頭就憑這一個冤枉人的理由也能打起來。南鎮你短時間就別回去了，過陣子平靜了。你找幾個關係好的，幫你把南鎮的家當收拾收拾，家產變賣了去市裡找你兒子吧。他們夫妻倆不是一直讓你們過去住麼。快走吧，等會鎮長若真領人過我家來尋你們，有口難辯。錢你先拿著。等以後有機會再還我。鎮子西側有條小路，通往祁路西段，你認得路的。快走，快走。」說完後也不給他們留有反駁的餘地，關上車門，催促他們離開。
「張兒？」坐在駕駛位子上的洛晃側頭詢問張魁意見。
「我們從北鎮出去你不怕有人看到你的車？」張魁問老闆。
老闆擺手道：「沒事，我老婆說好多人都去鎮門口參加示威了，留下來的不過是些眼神不好、不懂世事的小孩子。」
「走吧。」張魁衝他點點頭，說道。
車子一路絕塵而去。如老闆所言，從旅店後門出去到鎮西側的小路，一路無人阻撓，楊洋時刻注意著鎮上的情況，雖然有人行走於道上，不過神色匆匆。拉幫結伙地往鎮門口趕去，無人留意這輛擠滿了人的白色小麵包。
上了小路，是一條僅能供一輛車通過堆積著白雪的小路，車子搖搖晃晃地慢行在小路之上，緩慢的速度遠遠落後於車上的人遠離是非之地的急迫心情。
梁晏鐵青著小臉兒，慘兮兮地問：「洛、洛晃…你開得能不能再…」
「不能再慢了。」楊洋視線緊盯著車窗外的路面，這給他看，「喏，看到那只鴨子了麼？算上這次，它是第四次超我們的車了。我強烈認為，兩條腿絕對能跑得過我們四個輪子……」
「不是…我是想問…他能不能再開得…穩一些…顛得我快吐了…」梁晏的臉青裡透紅。
「小哥再忍忍，前面再走一會兒就好了，很快要到大道上了。」漢子抱著孫子擠在過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為洛晃指路的同時負責安慰梁晏。
為了這一句『快到了』梁晏又堅持了三十分鐘。等他們重歸祁路上時，他油然而生一種重生的神聖感，連路邊的那只陪伴他們一路的鴨子也分外的可愛。
漢子本想帶孫子進市裡去找兒子和兒媳，後一想不對，兒子兒媳正是因為有事不在才將孫子暫時寄放在鄉下老家，他現在帶著孫子過去，也是無依無靠。所以當他得知這幾位年輕人要去後塘鎮沒有嚮導時，欣然同意為他們帶路。
漢子向他們介紹：「從距離上來說，後塘鎮比頭石鎮離市區稍微近些。從我們鎮開車到後塘鎮不過個把小時，從後塘鎮到頭石鎮又要一個多小時。後塘那裡我有位熟人，是當初去那附近釣魚時認識的。後塘鎮比祁路南北鎮都要小些，沒有學校，聽說這幾年年輕人流失得厲害。鎮上住的大部分是我們這個年齡的中老年人。幾乎看不見小孩子，所以沒有學校也沒人在意。你們去那邊找人嗎？」
「嗯。後塘鎮最近有過什麼怪事或是出現非尋常的現象嗎？」張魁問道。
漢子不解地看著他，說道：「沒聽說有什麼事…要說怪倒也不是最近開始的。」
「他們鎮子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嗎？」一聽大叔話裡有話，楊洋忙問。
漢子調整了坐姿，好讓坐在後面的人也看到他的臉，說道：「要說與眾不同，其實也沒那麼誇張。別看頭石鎮和後塘鎮離得遠，兩個鎮子倒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鎮裡面的女人都不能下蛋。」
「……」一夥人都是大齡剩男，對於漢子直白的話多少有些吃不消，張義濂尤其臉紅，提醒他，「有你孫子在，措詞還是注意些吧。」
大叔尷尬地改口，說：「只要是女人想在鎮裡生孩子，不是難產就是生出死胎。」(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