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木屋
洛晃原想上樓幫忙,不曾想這男屍竟自己跳了下來,與自己碰了個頂頭。男屍滾輪在地翻身躍起間隔不過一秒,洛晃矮身躲過他襲來的雙手,弓背縮肩,集中力量於肩部,砰地用肩部撞向男屍堅硬的腹部,將他撞退到牆壁上。揉著疼痛的肩膀,洛晃抬腳往跑上樓,抬頭看見方沖被張魁甩到了樓梯上,方衝向下衝了幾步穩住身形,沒有大頭朝下跟男屍一樣滾下樓梯,剎車後便是一臉的茫然,怎麼看怎麼像是在問「我下來了?我怎麼就下來了?」張魁反手關門鎖門動作行雲流水。二樓木門剛剛上了鎖,就聽到了一聲聲重物不規律敲擊木門的聲音,洛晃立刻想到那一老一少的死人,跟張魁半確認地問道:「怎麼都跑出來了?!」無奈的語氣中少了份吃驚多了分煩躁。
張魁拔了拔門鎖推推門覺得木門的厚度暫時能夠抵擋兩個死人的攻擊,跳下樓梯,說:「子夜,逢魔之時。是什麼契機令他們甦醒我不知道,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讓我們在屋子裡翻箱倒櫃地去查,首要任務就是ko了他們,免得出去傷人害人。那具男屍呢?」
洛晃回頭,男屍撞向的牆邊空空如也,他趁他們不注意時跑了,同時客廳中傳來了梁晏的怒吼:「怎麼又來了一個?!」
三人跑進客廳,男屍正雙手掐住楊洋的脖子。頭部往手方向湊,大張著嘴,被張魁匕首戳得面目全非的臉已看不出五官,鼻子凹陷,眼窩少了眼球變成了兩個深邃的窟窿,雙頰左一個刀痕右一個**,倒是一張嘴長得奇圓,嘴中的牙齒一顆顆清晰可數。他手中的楊洋已是兩眼翻白雙頰憋得通紅昏厥過去,也不知是被男屍卡住窒息暈厥還是被近如咫尺的臉給嚇暈的。梁晏和羅卿,一人向外板著男屍的雙手為楊洋爭取著更多的空氣。一人用劍插入男屍的喉嚨中,握住刀柄向後頂著他,令他的嘴漸漸遠離楊洋的脖頸。
梁晏使著吃奶的勁兒,分出一絲氣兒,叫人:「張兒!你們,過來,幫忙,啊!」
張魁上前,揮動匕首。毫不留情地刷刷齊根砍下了男屍的雙臂,男屍失了手臂。少了穩住身體的力量,出於慣性,被羅卿推著倒退了十幾步,腳後跟撞在壁爐下的欄杆上,咚地直直後仰進了壁爐的火焰中,壓在了被燒焦的女屍之上。羅卿已有些脫力,推男屍入壁爐後,體力不支,斜靠在壁爐旁。看著火苗一點點地燃燒著屍體,男屍的下半身抖動著掙扎著要站起。此時洛晃接過羅卿手中的青銅劍,用盡力氣幾劍下來腰斬男屍,腳踏著男屍腰部傷口截面,踢入火中,再扔雙腿入壁爐。眼看著火慢慢吞噬著屍首,他們還是覺得燒得慢了些。一股股惡臭的白煙滿溢到空氣中,樓上仍傳來咚咚的砸門聲。
梁晏掰下扼住楊洋脖子的雙臂。那雙手沒了主人,卻仍在進行主人的命令收縮著。梁晏把手臂扔進火中,跟隨者它們的死人主人一同火化升天,他拖著楊洋到壁爐旁烤火暖身體,還剩半瓶的白酒給楊洋喝了些提提神,自己灌了一口,分別遞給其餘四人。喝酒壓驚。方言搖頭,雖然不做和尚但他也自詡俗家弟子。酒肉穿腸過佛主留心中這種事他做不來,對著羅卿擺手表示不需要。羅卿又飲了一口。遞還給梁晏。梁晏伸手一抓,羅卿放手,酒瓶在兩人手中相繼劃過,落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白酒四濺,火苗呼地兇猛如虎,跳出了壁爐,順著酒的流域,燃燒起木質地板。六個人沒想到好不容易得空休息歇口氣,竟遭遇了這種戲劇化的火災,慌亂地收拾起散亂於地上行李和工具後,奪門而出。門外零下十幾度的冷空氣瘋狂地鑽進衣服,磨蹭著皮膚。梁晏凍得打著噴嚏,非常想轉身回到屋中,寧可被燒死也不願凍死,哪怕只是在屋裡多呆一會也是好的,可惜沒了機會,木屋客廳中的火勢很大,明明剛進入時空氣還很潮濕,燒起來本應該不會這麼快,但是看來建造木屋的木頭也很有講究,遇熱便著,算得上是上好的可燃木頭,只是不知道這家原來的主人腦子要抽到什麼程度用這類易燃物造房子。
撲面而來的熱氣驅趕走了周邊的寒冷,六個人,受傷的、受驚的、疲憊的、癱軟的還有被莫名其妙欺壓後燃燒起激憤的,都愣愣地凝視被他們無意點火燒掉的房子,唯獨負面情緒較少的方沖擔憂地說:「會不會引起森林大火?」
梁晏白了他一眼,懶得理會,伸手感受著熱浪,渾身上下比剛出屋門時舒適多了,望著同樣狼狽的同伴,感慨道:「天意,這是天意。我們被追殺成那樣我都沒想過要燒房子,結果就因為手一滑,這房子就燒起來了。嘖,早知道這麼方便,早就燒了,徒傷了多人。」
張魁抬手看時間,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他們受的傷需要消毒上藥包紮,這片林子的危險度顯然超出了他們的想像。這片森林被沖天的火光照得雪亮,看火勢還會再燒一陣子,留在原地駐紮他們還能借火取暖,如果另尋一處,不能保證是否還會突發恐怖事件。今晚天空有雲,見不到月亮,離開這裡,他們要面對就是伸手不見五指充斥著黑暗的森林。遂決定在原地搭起帳篷睡一晚,明天看情況,如果需要就離開,回家養傷。經過今晚這場大火,很難保證不被謝家的父子發現了馬腳。
做好了已經打草驚蛇的準備,六人剛想搭起帳篷時,一個毫無起伏的聲音從他們身後的樹林中傳出:「哦?被你們逃脫了嗎?」
幾人詫異地回頭,左家兩人和方沖吃驚是因為對方無聲地接近他們六人加起來警覺性這麼高竟然沒人發覺,張魁等三人吃驚是因為沒想到會這麼容易就找了人。
張魁壓住氣,問他:「是你搞的鬼?」
鍾壅詭異地笑著走出樹林,來到木屋前,仰頭看著他們的傑作,說:「借力打力而已,原本就有的道具不用,怪可惜的。」
洛晃看著他,問:「你是鍾壅還是?」
鍾壅看著他,邪笑道:「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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