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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空屋(1) 文 / 鍾壅

    第七章

    空屋

    「張哥!鍾兒!你們在不在?」李啟不停的按著門鈴,臉貼著門縫不斷地低聲叫著。好在事前張魁囑咐他不論什麼情況都不要砸門,會將鄰居或是保安引來,到時誰都說不清楚他們擅闖民居的由來。

    耳朵緊貼在門上,屋中卻沒有任何回音,連門鈴的回音都沒有聽到,若不是張魁昨晚試用過,他真會懷疑這門鈴壓根就是壞的。兩指輕叩在門上,凌晨四點多,即便是落地針都能夠清晰可辨,這幾聲敲門聲好似不是敲在門上,而是直接擊在李啟的心臟上,飄在走廊中的回聲扯拉著他的神經。怕把別人吵醒,他只好又改為焦急的戳門鈴。

    也不知過了多久,食指一直保持著伸直按門鈴的姿勢,慢慢地變得僵硬麻木。李啟放下手,換另一隻,從兜裡掏出手機,撥打張魁的手機,聽著是否能有聲音從門的另一邊傳出。聲音出現了,確實從手機中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又改撥鍾雍的手機,聽來的還是那句熟悉的手機自動服務回話。鮮有的煩躁湧上大腦,也不知該打電話報警還是等著這裡,眼前還有件亟待解決的煩事,便是郎曉豆和錢一方還留在那個鬧鬼的屋子中。看了眼手機,已經過了四點半,自己站在門口也半個多小時過去了。病急亂投醫,抄起手機講電話打給了洛晃。

    「弟弟誒……現在是幾點你就打電話過來了?」電話那一端,洛晃打著哈欠,含糊不清地問道。

    「哥,出事了……」李啟挑重點地將現在的情況告訴了洛晃,「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報警?」

    洛晃算是徹底清醒,穩定李啟的情緒道:「你先冷靜一下。昨天張兒有沒有說若發生類似的情況,聯繫不到他,要你怎麼做?」

    「沒有說……他只是說有事情就打他電話,沒說過打不通要我做什麼。我就怕他們在裡面發生意外……」

    「你等一下,」洛晃說完,李啟就聽到那邊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十分鐘的時間讓李啟覺得那些噪聲出奇的多餘,「呼,還好,放心吧,他們沒有事。」洛晃鬆口氣,語氣稍作輕鬆地說。

    「你怎麼知道?」

    洛晃用手指摸搓著手中的紙人,略微猶豫地開口:「具體的你別多問了。現在看來,起碼張魁沒有任何事情,以他的行事風格,鍾兒跟他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麼事,放心吧。」

    「那我要怎麼做?等在這裡還是回去?曉豆還在陪著錢一方,那個鬼能在我們面前出現,是不是說明它有能力自保並且打算出手傷人了?」想到這裡,李啟似乎覺得曉豆那邊更需要人手。

    「張魁既然說有事只需通知他,沒有讓你過去幫忙,說明就算是出了什麼事,你一個人也幫不上什麼忙。至於錢一方那邊,你還是回去看著他,雖然鬼都不見得會傷人,但你們兩個人好過一個人在那裡呆著。」

    李啟應下,掛了電話,不死心地又敲了敲門,見還是無人應答,便急匆匆地跑了回去。

    「這是什麼情況?」鍾雍渾身發冷,用顫抖的聲音對張魁耳語道。張魁抿緊雙唇,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發生的情況,默不作聲,顯然目前狀況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昨晚,他們在客廳的牆角處安營紮寨搭帳篷,帳篷一側的拉鏈門正對著窗戶,可以清楚地找到錢一方的臥室。當時鐘雍就問張魁:「我們這麼明目張膽地住在這裡,會不會被他們發現,從而不敢來了?」

    張魁笑著說:「若真是人,他們也要進來以後才能發現我們,一旦他們肯定來,就會發出響動,我們也會發現,不怕他們跑了。若不是人,他們也不會太避諱我們的存在,退一步說,他們即便無聲地來,憑你在這裡,對他們來說算得上是高級誘餌,他們不會立即離開的。」

    鍾雍指著自己鼻子無聲地詢問。

    「好吧,不算你的話,我也能夠發現他們的氣息,趕在他們逃跑之前逮住他們的。」

    鍾雍腹誹,再一次被人當誘餌用。

    凌晨剛過三點半的時候,鍾雍被張魁大力地搖醒,還未來得及問話便被他摀住嘴,拖出了帳篷。雖然沒有起床氣,但無端被人從溫暖的睡袋中強行拖起,還不讓說話,脾氣如鍾雍,也會心中憋悶,知道出了帳篷,再次被張魁推貼在牆上,嘴上的禁錮才鬆開,但此時鐘雍已經不需要要開口詢問張魁為何要粗魯的拽他出來了。

    客廳燈火通明,明明是幾十瓦的節能燈泡,卻能夠將每個角落的黑暗驅離消失。這燈顯然不是貼著牆的他們打開的,張魁為了不露出馬腳,昨天夜裡都是打著底瓦小手電搭的帳篷。

    而且,點燈的罪魁禍首,現在也明晃晃地背對著他們站在客廳中。

    兩人正一動不動地貼靠在牆上,盯著房間裡多出了幾個人,神經恍惚著。鍾雍跟張魁比耐力自歎不如,只能再小聲地問:「老闆……這到底算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我們在這裡?不對,我是說,為什麼連我們都有了幻覺?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我們要挺多久?他們會走嗎?」

    一陣絮絮叨叨將張魁飄遠的思緒拉回來,下巴下收,低著嗓音問:「鍾兒,你問那麼多問題,我應該先回答哪一個?」

    「還有心情開玩笑,情況應該不算糟糕吧……」嘟囔著自言自語了一句,鍾雍問,「他們是人還是鬼?」

    張魁沒有回答,挺直了腰,「咳咳」兩聲,清嗓子。突來的聲音對地中央的幾人未造成影響,倒是嚇得鍾雍一抖,怒問:「你做什麼?」說完便覺得自己問了句多餘的話,如果那幾人能夠發現他們,那他們說話與不說話都是一樣的。

    等了半晌也未見那幾人回過頭向他們看來,張魁放鬆了緊繃的身體,但卻並不向他們靠攏,而是謹慎地站在在原地,回答鍾雍的疑問:「鬼?肯定不是,沒有氣味。若說是人,你覺得你會分身術嗎?我反正不會。」

    鍾雍看著屋中央的自己,無語地搖搖頭。

    客廳中,除了溜牆站著的他們兩人,憑空多出了三個人。

    一個人站在窗前不停地揮舞著手臂,像是在阻止對面的人正在做的事情。另外兩個人,避開窗戶遠遠地站著,一個西裝革履身材挺拔氣勢壓人,另一個身體纖瘦衣著休閒頭髮略長遮住耳朵,背著雙肩包,正是現在正貓在牆根處的張魁鍾雍兩人。鍾雍表情糾結地從旁觀者的角度看著自己,難道說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魂了?或是不能自已的分身術?轉念一想,好生地佩服自己的膽量,同時也感激張魁這段時間對他的折磨,練就了他現在的膽識,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出現兩個自己,沒有精神崩潰更沒有歇斯底里地發神經,而是冷靜地觀察對方、詢問張魁,換做是以前的他,這是想都想不到的事情。當然,如果能選,他寧願看不見鬼,雖說少了份賺錢的營生,但絕對會比現在能夠多活幾年。「他們聽不見我們說話?」

    「應該是聽不見,問題是,他說什麼我們也聽不見。」張魁指著窗前張牙舞爪的人。為了看清那人的臉,他拉著鍾雍小心翼翼地沿著牆根靠過去,畢竟不能確定這屋子是否還是像昨天查看到那樣安全,如果走錯一步讓人發現他們,他們還真不知要如何對付另一個自己。

    安全地湊近後一看,果不其然,那人是錢一方。只見他一臉的悲傷與後悔,張大嘴聲嘶力竭地喊叫著,可惜他們聽不到,能夠看清楚他的每一寸表情與動作,唯獨聽不見他說得話。

    鍾雍專心地盯著他的嘴,想看看能否讀出他的唇語,但一無所獲。

    一旁的張魁學著錢一方向對面看去,然後回頭拍著鍾雍,指向對面,示意他看過去。鍾雍和張魁換了位置,看向錢一方的臥室,就見臥室關著燈,窗前的錢一方不停地撥著手機,驚慌、厭惡、不耐等負面情緒在手機的藍光反射下,顯得更為冷酷。而伏在他肩膀上的鬼,呲牙咧嘴的模樣,在藍光下也極其詭異。一道白光一閃而逝,李啟出現在他身後,不知說了什麼,錢一方便背過身僵在那裡。

    「白光應該是李啟給他拍照時的散光燈。」張魁在一旁低語。雖然他將大部分經歷用來觀察這方屋中的三位,但另一邊的情況也沒有被他落下。

    鍾雍靜下心,也壓低了說道:「李啟可能會過來。」

    「嗯?」

    舉起手機,鍾雍表示無奈與擔憂:「我的手機沒有信號,你的手機也沒有響過吧?」

    張魁掏出手機一看,信號果真為零。

    「老闆,我們現在到底算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他們開不見我們,我們聽不見他們?難道我們離魂了?那我們現在是魂還是……」

    「肯定不是離魂,離魂後只有魂魄是能夠有意識,能行動,而身體無意識不能動。現在看,我們四個都是能動能說話,所以絕對不是離魂的問題。」

    「那算什麼?什麼都好,起碼給我一種可能,現在太不現實,如果沒有任何可能性,我覺得自己會瘋……」鍾雍疑惑,分不清現在自己是否還是原來的自己。

    張魁向前一步,在鍾雍詫異的眼神中,舉起手刀向窗前的錢一方肩部砍去。就在鍾雍不自覺地驚呼下,手毫無阻礙地穿過了錢一方的身體。張魁看著落空的手,回頭,斟酌地說:「我懷疑……我們跟他們不是在一個空間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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