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厲紀桀沒有一絲赧然,似乎理所當然地盯著自己的下身,薄唇壞壞一勾:「因為它很喜歡你。」
蘇尹霜就算臉皮再厚也開始冒火,不知道是怒火,還是……正常人該有的羞澀,或者,兩者都有。
在他大手的包裹下,她的手輕輕磨蹭著它,臉上的溫度噌地上升,她氣極了,可掙脫不開他的手,一怒直接重重地握緊了它!
聽到他悶哼了聲後,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她直接推開他沉沉的身體,翻身下了床。
這個臭流氓!下流的色胚!
蘇尹霜握著拳頭克制著自己的怒氣,怕自己忍不住跟他翻臉,所以沒有再看他一眼,臉色陰鬱,轉身快步離開了他臥室。
留下厲紀桀下身幾乎被撐破,面無表情地抿著妖冶的唇,盯著她離開的方向——
直到她竟然真的丟下他離開了,連頭都沒有回過一次,他慾求不滿地黑下臉,低咒了聲,該死的女人!然後起身,再次走進浴室……
等回到房間後,蘇尹霜近乎氣得咬牙切齒,她很後悔剛剛竟然一時衝動,還關心他因為什麼事這麼頹廢,結果反倒被他一次又一次戲耍了。
深深吸了幾口氣,才稍稍冷靜,全身放鬆下來倒在了床上,不再想剛剛的事,而她腦中又不可扼制地冒出今天在潛水館的情形。
她竟然在寧少燁的陪同以及說服下,真的克服了對水的恐懼,現在回想起來,簡直不可思議!
她小時候曾經溺過水,所以對水有陰影,從小到大不曾去過海邊以及其他有水的地方,一方面是自己害怕,一方面是爸媽的囑咐。
又想起寧少燁說過的話——
——我帶你去潛水館,是要幫你克服對潛水的恐懼,就像你對我的恐懼,尹霜,你有些事不試過,就不一定知道不可以。
在他逼迫下嘗試後,她克服了對潛水的恐懼,那是不是她願意試著再不排斥寧少燁,她就真的會忘記以往被他傷害過的陰影?
不,不可能。
這和潛水不能等同,不是一回事,寧少燁帶給她的傷痕烙印在她心上,比水的恐懼更加深,她不願意嘗試,他也不值得她嘗試!
過了良久,蘇尹霜摸索到床頭的手機,給俞瀟撥了個電話,幾聲後接通:「瀟瀟,是我。」
「尹霜?」聽起來不是很愉悅的聲音,然後酸酸地哼了聲,「你不是跟我表舅打得火熱嗎,還來找我幹嘛?」
蘇尹霜難得地撇了撇嘴,也不高興地說:「你不來找我,當然我找你。」
「別跟我扯開話題。」俞瀟稍稍語氣好了些,不過依舊是逼問:「你跟我表舅到底怎麼回事?還有,你跟寧少燁既然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怎麼拖到現在還沒有離婚的消息?」
「……」蘇尹霜眼神微斂,她問的問題正是她一直煩惱的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如果說她和厲紀桀沒有關係,她連自己都欺騙不了,現在都住在他家算什麼,如果說有關係,她又說不出什麼關係,畢竟他不愛她,她也不愛他,僅僅是住在一起能算是戀人嗎?
而關於她和寧少燁到現在還沒有離婚,她也不知道他發什麼神經,還要她幫他找到下一任,才肯離婚,而她也動不了這事,還能怎麼辦?
「好,那我不問了。」俞瀟似乎深歎了口氣,「只是尹霜,我提醒你,像寧少燁那樣的男人絕對不能對他心軟,輕易原諒他,他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你要堅定你的立場,不要動搖知道嗎?」
「我知道。」蘇尹霜抿著唇,就算瀟瀟不說,她也知道,但是知道歸知道,怕就怕若是心動搖了,她也沒辦法控制。
而她能夠做的,唯有盡量少和寧少燁接觸,快點幫他找到他所謂的下一任,好讓兩人快點離婚擺脫和他僅有的關係,之後她相信,只要不見到他,她絕不會再動搖。
「瀟瀟,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
這邊,俞瀟掛斷電話,一臉怪異的表情,看得一邊看書的俞瑾挑眉:「怎麼了,尹霜說什麼了你這幅表情?」
「她拜託我一件事。」俞瀟彷彿在深思熟慮這件事,神情十分專注,「很奇怪,寧少燁居然提出這種條件?」
「怎麼回事?」俞瑾聽得雲裡霧裡,又是尹霜,又是寧少燁,到底是誰啊?
「一個男人跟他老婆提的離婚條件,是要她幫他找到下一任,什麼意思?」俞瀟百思不得其解,畢竟她也不懂男人的心思,「俞瑾,你覺得呢?」
俞瑾放下書,正襟危坐,認真地思考了片刻,皺眉又不可置信,「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不想離婚的借口,另一種是他想離婚卻又覺得沒面子。」
「你覺得是哪種?」俞瀟相當好奇地問,如果寧少燁對尹霜還有感情,那就另當別論了,她不可能半打鴛鴦,畢竟如果兩人相愛,還是有挽回的餘地。
俞瑾搖了搖頭,「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其實他覺得前面一種可能性比較大,但是現在即使寧少燁有挽回的意思,也來不及了,他給尹霜造成的傷害,不是這麼輕易能抹滅的……
***
奢華的辦公室,厲輕絕端著紅酒坐在沙發上,悠然之極,良久,才頗為遺憾地感歎了一句:「tiffany&li集團我也算盡過不少的力,現在看著它被毀得面目全非,多少還是有些遺憾。」
「你後悔了?」低沉如琴般磁性男聲應了一句。
「怎麼可能。」厲輕絕笑笑,「只是為我之前所做的感到不值,如果早點明白某些事,不再自欺欺人,或許,能夠少一件遺憾的事。」
然後望向辦公桌後旋轉椅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