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龍聽這光頭答應地如此隨意,心中暗想:難道有詐?蕭龍跟著那和尚,出了俗人居,一路警惕,兩人又經過雅人居的庭院,雅人居卻是俗家男弟子所居住的庭院。360118點蕭龍詢問那和尚許多問題,方知他只是俗人居一個掃院看門的武僧,一心只在武藝,從不近女色。蕭龍見他說話中氣十足,一副威猛如風的樣子,心中倒也佩服起他來。
兩人經過雅人居後,又繞過許多樓閣走廊,過了一座獨木橋,蕭龍見獨木橋下小河流靜靜流淌,明月倒映在水面,水聲潺潺,那水面上的圓月時盈時缺,但見夜空中的月亮卻不圓,正想問和尚何以如此時,只聽和尚道:「施主,快跟過來。」
蕭龍便踏過獨木橋,緊跟著那和尚,他們兩人進入一叢林,又轉過一個山坳,蕭龍感到四處幽靜無比,而林木中似無一隻蟲獸,空林實在寂靜無比。那和尚突然抓住蕭龍的手臂,大叫一聲,蕭龍早有警備,誅魔拳打出,但全被這光頭化解,蕭龍使出陰陽掌,亦是無用。一會,兩人騰雲於空中,進入一瀑布內,便到了一個大巖洞口處。
蕭龍見那和尚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在一邊點燃一火把,高舉手中,對著洞內喊一聲:「無苦師兄,蕭龍施主求見。」
蕭龍大駭,不禁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蕭龍?」那和尚卻不答話,又道:「無苦師兄,我去了。」說完便將火把給蕭龍,自己便化作一金光,飛出瀑布外,蕭龍舉著火把,見洞壁刻有些梵文,那些梵文似曾相識,蕭龍想到自己身上那本《金剛經》,不禁大叫一聲:「金剛秘法!」
「蕭施主,何以留戀於洞外?」一人聲音從洞內傳了出來。
蕭龍便馬上踏步舉著火把,轉了不知多少個彎,才到了一塊空曠燈火通明處,卻見那空曠正中,一和尚坐在那裡,手中念珠轉動著,口中還唸唸有詞的。360118點蕭龍一步一步走到那和尚跟前,見他與往昔無苦大師有點小異,行了一禮道:「無苦大師!」那和尚微微睜眼,蕭龍又道:「大師當日相助之恩,晚輩還未言謝。為此大師你還被逐出了古佛寺,晚輩內心很是內疚。」
無苦大師道:「蕭施主不必客氣,我這不又在古佛寺中了?」
蕭龍便直接說了自己的來意,還有那齊公子的事。無苦大師笑道:「我可以幫你轉告於方丈的。」
「大師,我聽到許多僧人說,莫管他人事,只掃自家門前雪?古佛寺本是天玄國第一大佛教宗派,同一寺內的……」
無苦大師道:「是是非非不是你我能說清,亦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無苦大師說完,一掌打入旁邊洞壁內,只見那洞壁上立即現一手掌形狀。無苦大師又道:「外面百姓生活還好嗎?」
蕭龍沒想到這和尚問這話,便將一路上見到的說了下,無苦大師歎道:「改朝換代,苦得是百姓,我法號無苦,如今只能自己空寂無苦,卻不能解脫別人痛苦,真枉為出家人了。」
蕭龍道:「大師,你說得有點深奧,我不太明白,外面的出家人跟你很不一樣了。」蕭龍把所見到光頭所做之事都細細地說了。無苦大師歎道:「無奈!」
蕭龍見無苦大師滿臉無奈之色,問道:「大師,為何會無奈?」
「此種緣由說來話長,自有修真煉道的人入朝為官後,天下寺院道觀,想要進入,都得收取銀兩。(·)修真者入朝為官,不是什麼好兆頭,幸好有通佛道兩家精髓的松鶴道人在朝廷內,不然,唉……」
「松鶴道人?」蕭龍想起在楊府秘洞內也聽楊清清爺爺說過這人,聽無苦大師又提及他,不禁有些驚訝,那松鶴道人自己也接觸過,而且他也不是什麼善類,無苦大師竟然說幸好有他,這可是怎麼回事?無苦大師道:「你往日有聽說過松鶴道人嗎?」
蕭龍點了點頭,也不說松鶴道人那日進迷幻森林時強行拉扯自己的事,只問道:「大師,你一天到晚都呆在這洞裡嗎?」無苦大師道:「並非如此,出家人也需要吃食的,只是老衲隔上十天天不入水食,亦然無礙。」蕭龍暗想:別說十天天,半月我都可做到,有什麼了不起?
兩人談了許久,無苦大師從懷中掏出一本枯黃佛經,遞給蕭龍。蕭龍見又是一本佛經,便道:「大師,我不是佛門中人,無名大師給了我《金剛經》,至今未誦讀完,大師又給一本佛經,我又很難讀通,留在身邊也沒有用,不如我這《金剛經》給了你。」
蕭龍推卻那《多心經》,又將《金剛經》遞給無苦大師,無苦大師將兩本佛經收好,用油布包好,一拂袖,那油包著的兩本佛經便入了蕭龍手中,蕭龍只好作罷,本來就是假裝不要的,此刻便不客氣地收了。蕭龍又道:「大師,你們給我的,當然是好東西,但你們無緣無故給我,這讓我感到有些受寵若驚了,而且,裡邊東西我亦難以讀懂的。」
無苦大師道:「日後你自然可以參悟,無須急躁。」
蕭龍道:「大師說話就是這麼深奧,不過,外面洞壁外有些梵文大師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
無苦大師搖了搖頭道:「老衲不知,不過那都是老衲給刻上去的。」
蕭龍暗想:你不知,你卻能刻上去,這到底怎麼回事哩?蕭龍便問道:「大師,你的意思是?」
「只記住其形,尚未悟透其意。」無苦大師道。蕭龍道:「那些梵文在我金剛經秘本中也有的,大師,你以前認識無名大師嗎?」
無苦大師道:「無名寺內早已沒人住了,你什麼時候遇到那裡的和尚的?」蕭龍便將事情告知了無苦大師,無苦大師道:「想來他是不想有世人去打擾他,但那秘法卻又不忍心後繼無人,是以給了你。」
蕭龍道:「大師,你能把話說簡單些嗎?我資質魯鈍,很難聽懂的。」無苦大師只是笑了笑,讓蕭龍到身後佛像背後,蕭龍便走到那佛像背後,見有一個床鋪,蕭龍道:「大師,你是要我睡覺了?」
無苦大師笑道:「那是托夢床,你躺躺。」蕭龍摸了摸床框等,暗想:托夢床,是人給我托夢,還是我托夢給人哩?這倒也有趣。蕭龍便即躺了下去。一躺下,便感到極睏倦,只想好好睡上一覺,而外邊也不在燈火通明,而是一片黑暗,蕭龍慢慢地睡去。
一淺白衣裳女郎笑盈盈地往蕭龍走過,那淡淡的幽香也慢慢湧入鼻中,女郎道:「蕭龍,你去哪了,這麼久了也不回來看我們呢?」
蕭龍對著山谷大喊一聲:「我挺想你的。」楊清清也對著山谷喊了一聲,「我也一樣。」
兩人四目相對,楊清清漸漸將身子倚在自己的胸膛,可是,空中一血紅色光射到,射到兩人之間,楊清清一把將蕭龍推開,蕭龍見一血淋淋的怪物將楊清清抱了去,蕭龍飛出重陽劍,卻見手中只有劍柄,劍身已然不見,那怪物哈哈笑道:「她早已是我血魔的女人了,哈哈…」
蕭龍大叫著,睜開雙眼卻見四處黑黑,伸手不見五指,蕭龍大喊道:「無苦大師,你在嗎?」
「你適才夢見什麼了?」無苦大師道,蕭龍便將夢中的一切說了遍,無苦大師笑道:「那不是別人給你托夢,也不是你托夢給別人,你只不過做了一個惡夢罷了,繼續睡。」
蕭龍聽無苦大師所言,心稍寬,但心中著實鬱悶,為何自己會夢見穿著淺白衣裳的楊清清?蕭龍歎道:大師都說了,只是個惡夢,何必多想,讓自己受累?蕭龍便即調勻呼吸,又繼續進入夢中。這一次卻聽到小婷的笑聲,看到司徒老人在與一個店主討價還價,原來是給小婷買新衣服,司徒老人大說特說那新衣服哪裡少了針,哪裡少了線,硬要把二兩銀子才能買到極品鵝黃衣裳,砍到二十文錢,那店主當然不肯,司徒老人便與之對侃,將店主侃暈了,竟然將它買到了手,司徒老人大笑著帶著小婷離去。
小婷回頭笑著:「小哥哥,我和爺爺很好呢,你呢?」蕭龍看著小婷那可愛圓潤的臉蛋漸漸消失在眼前,想喊聲「等等我」卻無法喊出口,只心中道:「我也還好。」
直到天明,蕭龍也未有夢到什麼了,醒來時,蕭龍見佛像頭部有陽光照下,佛像遇陽光而出金光,整個空曠的平地上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蕭龍見無苦大師仍舊端坐著,蕭龍走到無苦大師面前,無苦大師道:「醒來了!」蕭龍點了點頭,無苦大師往一處一指,蕭龍順他手指望去,無苦大師只是笑了笑,蕭龍只道這些和尚總喜歡弄得神秘兮兮的,慢慢走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