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松元塔林
蕭龍飛離松元寺一段路,心中想到四大金剛,但覺他們定然有苦衷,這事不弄清楚可不行,蕭龍雖鬥不過那四大金剛,但還是下定決心,往松元寺飛回。(·)在松元寺山後塔林落地,塔林內舍利塔近百座,想來這寺廟也是有悠久的歷史的。蕭龍在一高大舍利塔下坐定,尋思如何引那四大金剛出來,就算他們不說出苦衷,能從他們身上學些本領也是好的。
蕭龍思索半日,什麼法子也未想出,只在塔林四處亂走,事有湊巧,恰遇四大金剛。木魚金剛道:「施主,何必還留於此地,還闖入塔林聖地,罪業又加重,還不快走?」
「四位大師,想百年前,松元寺是這樣的嗎?」蕭龍道。
「百年前又怎麼樣?百年後又怎麼樣?做好自己本分事,莫管他人是非,你可懂不?」持金棒金剛道。
「小衲實在不懂,出家人應該離貪嗔癡三毒,這是無名大師告訴我的,可是那釋永性,卻像什麼樣了?是王貴麼?」蕭龍問道。
「施主,管好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要做什麼,快快去做,何必多言,多言必多禍。」持金色大戒刀金剛道,他與其餘三金剛聽到「無名大師」時,臉色都有微妙變化,只不過以蕭龍現在的修為是難以捕捉到的。
蕭龍又道:「大師,你們有管好你們自己的寺廟麼?出家人怎麼可以…」
「施主,你快快離去,休得再言語,快去做自己的事。」持金錘金剛道。
蕭龍見四人都說了一句話,暗想:難道我再說一句,他們便要出手麼?蕭龍壯著膽子道:「四位大師,我可以不管你們寺廟的事,但是我要管我自己,我想要你們教我點本領,這便是我要做的事,不然我死也不走開。」
四人聽了,暗道:哪來的小輩,竟用此種方式求藝的。木魚金剛道:「施主,你要學本領所為何事?」
「為我自己,還有,如魏大哥所說,也為天下黎民百姓。」蕭龍道。
「那是別人說的,你自己心裡可曾想過如此?」木魚金剛道。
「為天下黎民百姓的事,我不敢誇海口,但為除惡揚善總還說得出口。」蕭龍道。蕭龍說完,木魚金剛道:「施主,你隨我們來。」
蕭龍大喜,便即跟上,四人將蕭龍圍在中心,一人伸出一手搭在蕭龍身體上,四人便提起蕭龍飛入一塔內。蕭龍進了一塔中,見落腳處是一個平地。木魚金剛道:「這塔非舍利塔,是我等四人打坐的淨地,施主要學本事可是用來復仇的,古月門之事我們都是知道的。」
「既然你們知道我的來歷,那再好不過,不過,當時幾位大師也去過古月門?」蕭龍道。
「我們沒有去,由古佛寺的師兄去了,我們不需插手的。你把那些生的事一一說與我等聽。」木魚金剛道。
蕭龍便將前些年的事一一說了遍,回憶起那些事,就似昨日生一樣。聽蕭龍說完,四人點了點頭,金錘金剛大聲道:「申屠戮那廝重出世,看來我們也得準備準備。」
「金錘師弟,該來的總會來的。」木魚金剛道。蕭龍道:「各位大師,你們自己說別人的事不管,目今你們寺內的事也不管管嗎?」
「施主,我說過,天下大事,自有人去管,我等只需做好本分事,守好戒律,不殺生不妄語不嗔不怒,五蘊皆空便了。」木魚金剛道。
「難道你們的方丈也不去管了麼?」蕭龍反問道,想起那釋永性一副淫蕩奸詐的樣子,一股強烈的厭惡與憤怒感便生起。四大金剛同聲答道:「方丈的罪業深重,卻非我等所能管得了的,況且已遭到應有的懲罰了。」
「哈哈!你們早就該懲罰他了,我不明白,偌大一個寺廟怎麼也沒有戒律之類的麼?」蕭龍道。
「方丈本為朝廷派來的人,一切戒律免守,我們亦是無法,只能深悟玄機。」木魚金剛道。
「什麼玄機,我不明白,朝廷既然派人來做方丈,那方丈就一定要守戒律,萬物如果都由己願行事,那還不亂麼?」蕭龍道。
木魚金剛道:「玄機者,勢也,正如施主所說,萬物都不能由自己之意運行,我們便是如此,若不如此,不是亂,而是遭來許多麻煩,甚至殺生之禍。」
「我明白了,你們是怕得罪了方丈,朝廷高手來殺了你們?」蕭龍道。
「便是如此!」四人同聲道。
「你們原來是膽小鬼。虧你們還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是講究眾生平等的麼?方丈又怎麼樣?皇帝又怎麼樣?他們便可胡來?」蕭龍道。
「施主,你現在要做的事是來談論這些事嗎?」金錘金剛道。蕭龍馬上把話題轉回道:「不是,我只是想求你們教我些本領。」
金錘金剛笑道:「施主體質異常,至於本領,想你已學了《金剛經秘本》中的秘法,何必求我等?」
蕭龍驚道:「你怎麼知道我有那本《金剛經》?」
「法眼視一切為泡影,任何事逃不過我的法眼。」金錘金剛道。蕭龍心中卻是不信:你若不碰我身子,又怎麼知道我懷有什麼秘本了?只是聽金錘金剛說了《金剛秘法》中的內容,蕭龍不由不得信,但隨即問道:「大師,你是不是見過這秘本?」
「從未見過,不過適才用法眼相視少許罷了。」金錘金剛道。
「既然如此,就請大師教我你這法眼功夫。」蕭龍道。金錘金剛道:「施主不必求我,法眼者,心眼也,心清自然,方可得法眼,似施主這般,心中難以平靜,若能平靜,也是極為短暫。」
蕭龍道:「不知大師可否賜口訣或秘笈給我?」金錘金剛道:「適才我已說過了。」
蕭龍道:「法眼者,心眼也,心清自然。就這麼一句嗎?」金錘金剛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合上雙眼,在一角落坐定。
木魚金剛道:「施主,你已參悟一些秘法,其實已不用我等指教了。」
「我的資質魯鈍哩,只是參悟了一點點,後邊的還請大師指點迷津。」蕭龍誠懇道。
「施主資質並不魯鈍,若魯鈍,這個年齡何以能化神後期?何以劍法有如此造詣?」木魚金剛道。
「我劍法平平,哪來什麼造詣呢?大師在笑我。」蕭龍道。心中暗道:禿驢就是禿驢,指點迷津都不願意,怕老子學成了打敗你們不成?
「施主,你近來有照過銅鏡嗎?」木魚金剛道。
「照鏡子?很久都沒有照過了,不過在水面看過自己,大師是說我不能照鏡子嗎?」蕭龍吶吶道。
「非也,施主對自己尚不甚瞭解,不過在你這年齡段,也不足為奇,人要有自知,方可能自勝,自勝者必勝人。」木魚金剛道。
「自勝者,必勝人?這與秘本有關係嗎?」蕭龍道。
「施主,若要參悟金剛秘法,須有為天下之善意,所謂『人生善念,天必從之』,《金剛秘法》是無名大師贈於你,你要好好收藏才是,天下人心叵測,若落入賊人手中,那定不是好事。」木魚金剛道。
蕭龍聽了大感不解,既然有為天下之善意,方可參悟它,賊人定然無善意,賊人更不能參悟其中奧義,蕭龍想想便問道:「大師,你說得好像不對,賊人又怎麼能參悟呢?」
「萬物皆有兩面性,金剛秘法亦是如此,有為大惡於天下者,亦可窺門徑參悟它,利用它為害天下。」木魚金剛道。蕭龍從懷中摸出那《金剛經》,打開頁面後,或斜或側看著,只見那些點點和紅線等尚在,不禁道:「我真的只參悟了一點點哩,懇求諸位大師指點迷津了,阿彌陀佛。」蕭龍雙手合十,往前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