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龍和邵飛燕來到青龍寨堂內,見邵寨主已經坐於堂中正前,兩邊左了兩排壯漢,尾座還有幾個青年女子。眾人見邵飛燕進入堂內,都道了聲「少寨主」,話音極是尊敬。眾人見邵飛燕身邊的蕭龍,他們早聽說了大膽龍的俠義之舉,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蕭龍暗道:這土匪大會場面倒不算很大,不過邵寨主這就讓寨內重要人士與我照面,此舉定然因為老子又可派上用場了,也罷,誰叫老子寄人籬下呢。
邵寨主道:「諸位,這位便是救了小女的龍虎派大俠士,他還打敗了西門轟烈,北門門主在採集千年人形何首烏時,由於西園寨的人搗亂而墜崖而亡,我至今深感悲痛,而今,北門門主一職位還缺著人選,我今天特封他為北門門主。」
「寨主,不可,這少年初來乍到,便佔了我寨主門門主,惟恐其他弟兄不服。」一大漢道。邵寨主笑道:「范兄弟,若西門轟烈在空中使用那個奇怪的法器攻我們,我們誰是他的對手?方今朝廷都大大重用修真之人,我們何不也學學朝廷呢,西園寨與我青龍寨世仇,間中出現過能言善辯之人,都未解除我雄踞北方綠林兩大寨的恩怨。」
蕭龍暗道:乖乖,還給老子職位了,做做一門之主也好,不過,老子那麼善良,真有些不甘就此墮落。只聽一人道:「寨主,這少年人歲數不大,定然喜好衝動,門主一職恐怕不能勝任。」
蕭龍聽了,暗道:老子要是衝動的話,早上萬聖派殺王振斌了。邵寨主笑道:「大家不必疑慮大膽龍俠士要呆多長時間,他的坦白與豪爽,難道不足與大家為伍麼?」
蕭龍暗道:這話我喜歡聽。「寨主,這少年來到本寨時日尚短,若要真封他為北門門主,得需為本寨立一大功,替袁大同報了仇,方可服眾,若寨主因他救了少寨主而封其為門主的話,我洪某第一個不服。」姓洪的壯漢說完,許多人都如是說。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邵寨主終究未封蕭龍為北門門主,不過蕭龍心底也未對這什麼門主感興趣。封職一事未成,少寨主又打開熊大漢交給他的一書信,看完後,對眾人道:「西園寨向我們下了一戰書,約在一月後於洪口關大戰,書中還特別提到,要擊敗他們西園寨西門轟烈的人出戰,若無此人去,便揚言要將青龍寨夷為平地。」
「豈有此理,鳥寨敢出此狂言。」眾人憤憤道。
邵寨主讓眾人靜了靜,笑道:「只因為他們出了個西門轟烈。」
「爹,當時你就不應該放他回去,他們哪會因為你這仁義做法,而放棄追究那何首烏的事呢?你看看他們那個頹廢的寨主,簡直就是個老不死的。」邵飛燕道。
「不過,有得必有失,也好趁此機會,讓大膽龍俠士為本寨立一次功。大俠士,你行嗎?」邵寨主問道。
「寨主,我還是不做什麼門主了,誰想去做,寨主你封他就是了。」蕭龍淡淡道。
卻聽到范氏等人的唾罵,諸如「男兒漢立於天地間,不想立功便是窩囊廢」「寨主的好意怎麼能拒絕,如此無禮,卻似個未見過世面的鄉野村夫。」
蕭龍暗道:你們一邊不想讓老子做門主,現在又趁機來攻擊老子,他娘的,這門主我坐定了。
蕭龍便大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去對付西門轟烈,定要叫這一戰後,讓西園寨不敢犯青龍寨一根毛。」
「這才是男兒漢。」「好樣的!」一句句讚賞的話便隨之而來,蕭龍感到這實在太虛偽了。不過,在這樣的土匪窩下,又有多少人理會偽與真,都是互相利用,不起衝突就好。
隨即,邵寨主大宴群豪,蕭龍在席間結識了范沖、洪屠。范沖是青龍寨南門門主,專管青龍寨以南的勢力範圍,洪屠是為東門門主,北門門主已故,西門門主秦遠勝遠出未歸。起初蕭龍以為秦遠勝是秦無敵的什麼親戚呢,到得後來才知秦遠勝是邵兆昌他爹收養的一個孤兒。
蕭龍又見洪屠這人無甚心計,便道:「洪大哥,你的名字好有殺氣。」
「嘿嘿,大家都這麼說。」洪屠笑道,聽了蕭龍這話很受用,隨即,洪屠便給蕭龍斟滿一大碗酒,蕭龍哪裡怕過喝酒了?他邊喝邊看四周的人,見這裡人人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連邵飛燕也是用了一個比較大的碗,與眾人互碰著碗,咕嚕嚕地喝著。
待蕭龍喝完十餘碗,范沖也來與蕭龍碰碗,蕭龍迅速喝了,范沖眼睛怪溜,往一邊而去。邵飛燕見蕭龍酒量如此,不禁多看了蕭龍一會,這讓寨內許多人覺得有希望做寨主女婿的青年土匪心生嫉妒,個個都給蕭龍敬酒,蕭龍哈哈大笑著與其碰碗,邵飛燕心下更喜,看著蕭龍上下滑動的喉結,真想去親一親哩。她見蕭龍喜好喝酒,便起身道:「小徒弟,師父與你乾一碗。」
蕭龍二話不說,端起一碗又咕嚕喝了下去,心中暗道:我是你祖師爺在世!既然你們這麼熱情,就不要怪我喝窮你山寨。
席散,邵寨主喚范沖、洪屠、蕭龍及邵飛燕四人到一密室裡。邵寨主坐了主位,正聲道:「四位,除了那戰書的事,還有一事要跟你們商議。」
蕭龍站起身道:「寨主,我有什麼能耐與你們一起商議大事,我還是出去好了。」
「唉,你才是主角哩。」范洪二人拉住蕭龍,蕭龍只得坐好。邵寨主也道:「大俠士,依你的本領,足以在此與大伙共商寨中大事。」
「對呀,我爹爹如此看重你,你竟一點也不給我爹爹面子,真討厭!」邵飛燕嬌聲道。蕭龍道:「那我坐這裡聽好了。」
范洪二人道:「正是如此!」邵寨主便接著說道:「還有一事,便是西園寨中有關邪魔的事,傳聞那邪魔又一次出現在西門朗的床邊。」
「那邪魔一定是要西門朗給她千年人形首烏了?」邵飛燕道,語氣有些急,似要在蕭龍面前表現自己的聰明。
邵寨主點了點頭,歎道:「大家都知道,我們已經將其上交於宮廷,就不知那邪魔會不會因此怪罪於我們,若是如此,就算有大俠士在,惟恐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那洪口關那一戰,不是贏不了了嗎?」邵飛燕道。
「只要大俠士能打敗西門轟烈,就一定會贏,戰書上沒提到邪魔會出戰,西園寨雖然是我們的世仇,但於信義方面,還是信得過,我放了西門轟烈,也是看在這點上的。」邵寨主道。
「如此說來,那邪魔是要通過洪口關一戰來窺視我寨的實力了?」范沖道。
「這可能非常大,若那邪魔真要衝我們來,大禍將不久遠,我們要好好做準備,兩天內,我會去告知朝廷,希望他們能前來解難。」邵寨主歎道。
「那又得破費多少。」洪屠道,他想起上次奪下一富賈的銀錢,自己也是受了一身傷,這錢財來之不易,洪屠很是不忍。不過,邵寨主道:「人生天地間,錢財乃身外物,我們最主要的是能生存下來。」
餘人點頭,又繼續商量。
「寨主,少寨主,那邪魔是什麼來路,你們知道嗎?」蕭龍在眾人想著不久以後的局面如何如何危險時,突然聽蕭龍說話,似嚇了一大跳,抬頭望著蕭龍,蕭龍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抓了抓後腦,「我是說,那邪魔的底細你們知道多少?」
「只知道會勾引壯漢,所以范洪兩位兄弟特別要小心在意。」邵寨主道,范洪兩人大笑,蕭龍道:「除此外,她就沒有別的本事了麼?」
餘人都看都沒看過那所謂的邪魔,哪裡知道她還有別的甚本事,說她勾引壯漢,也是邵兆昌個人的想像罷了。邵寨主良久才道:「大家也不要太擔心,該來的總會來的,躲也躲不過,得看老天看我們的命數了。」
不久,眾人皆退。
蕭龍直往山後木屋走去,其實夜色已深。邵飛燕在蕭龍身旁慢行走,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本以為蕭龍會回頭扶自己起來的,哪知道蕭龍就根本沒聽見一樣,一直往前走。邵飛燕只好自己站起來,心下很不舒服,加速追上蕭龍,她一身紅裳在黑夜下顯得暗淡無光,似被哀愁給附上了般。
兩人行至後山小湖前,月光倒映在湖面中,蕭龍拾起一顆石子,擊向水中的月亮,那月亮頓時隨著石子蕩起的水波往四周飄動著。邵飛燕見了很是不喜,蕭龍便沒有擲下第二顆石子。兩人在湖前站了良久,各自似有心思,卻不互相傾訴。
夜很靜,可人心不靜。湖面漸漸平靜後,兩人同時歎了口氣,便到了三兩座木屋處,開啟一機關,堅實的防護欄圍住木屋,蕭龍早已進了木屋,背後聽到邵飛燕的「哼哼」聲,蕭龍只裝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