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龍適才使出的玉龍鞭法,將周邊物事給弄糟了大半,不過,邵飛燕與其父邵兆昌一點也不可惜,反而大讚道:「原來祖傳玉龍鞭法有此威力,若在沙場混戰之時,此招一出,一下便可擊斃數百人,祖宗可真是聰慧……」
蕭龍聽他們大讚祖宗厲害,心中暗道:不是你祖宗聰慧,是老子聰慧好不好?
蕭龍道:「少寨主要不要學道法?」
「那肯定要了。」
蕭龍其實想讓青龍寨成為自己的第四個家,陽明村當然是第一個家,龍韻門第二,潛?島第三。「鷦鷯尚存一枝,狡兔猶藏三窟」,老子四個家,豈不更好?
蕭龍便把一些引氣入體的基本法門說了,邵兆昌也與女兒一起學。蕭龍暗道:如果這青龍寨所有人都是修士,那可是大有用處了。
三天一過,邵飛燕天資甚好,她很快有了微小的氣感。邵兆昌本來習武多年,他已通了許多經脈,通過服回元丹,真元大漲,迅速引其衝開手少陽三焦經及其他正經,於這引氣法門,他一學就很快進入引氣初期。蕭龍暗道:這兩父女比我當年還快,不過,主要是因為有我這明師罷了。蕭龍將自己會的全說與他們聽,自己當當師父的感覺真的還不錯哩。
這日一早,蕭龍、邵飛燕及邵兆昌三人都在青龍山深處的幽靜之地修煉。蕭龍很快發現邵兆昌身後走來一人,正是青龍寨南大門門主范沖,他走到邵兆昌身前道:「寨主,有事商量。」
邵兆昌便站起身,與范衝到了一邊,道:「范兄有何事要商量的?」
「寨主,此人來自龍虎派?」
「是的,范兄弟是不相信嗎?」
「不相信,此人定是有所圖謀才留在寨內的。」
「沒錯,是有些圖謀,他已跟我們說過了,我們還得靠他,據我推算,我們不久將與西園寨有場戰要打的。」
「哦,寨主近來修煉道法,還研究卦象之術?」
「道法,不過也只是剛入門罷了。這大俠士還不錯,若日後能與燕兒一起,接管青龍寨就好了。」
范沖一聽,臉色微變,又迅速恢復過來,道:「此人也能?若寨主想讓他來做你的位置,我第一個不服的。」范沖道。邵寨主道:「為何不能?」
「一是他真正的來歷,二是寨主才與他相處幾天,如此大事怎能輕易決定?」
「我尚未決定,還在考慮中。」邵兆昌道。范沖無語,邵兆昌亦無語。
蕭龍有化神中期修為,兩人的話還是聽在耳中的。不過,他才懶得做什麼寨主之類的。蕭龍停止養氣,便將那麻質軟鞭揮動起來。
遠處的范沖見蕭龍翻身倒勾,右手使著的軟鞭往前擊出,一道灰色光芒從鞭頭迸射而出。范沖見了大駭。蕭龍雙腳立地後,軟鞭在身前左進右退,道道鞭影在身前閃現,看似無絲毫破綻。這是第十招「倒懸騰挪」,蕭龍翻身立地,遠處邵兆昌道:「怎麼樣?」
范沖道:「寨主還是好好考慮好。」
「若我決定了,他也未必能留很久的。」邵兆昌歎道。
適才讓麻質軟鞭迸射出灰色光芒的,卻是蕭龍在出招時,御自然造化而化出的巨大威力,從鞭頭發出,便有了灰色光芒的出現,常人是無法做到,范沖大駭也是很正常的反應,聽邵兆昌如此歎氣,不禁道:「因而寨主故意讓少寨主教他鞭法,讓他們兩人多相處,好教其生戀情?」范沖道。
邵兆昌點了點頭,范沖大聲道:「寨主,不可,若兩人真生情了,他以後又離去,少寨主怎麼辦?況且,這小子如此英俊,一張嘴巴還真會說的,似這種人,最容易騙取女孩子的芳心了,說不定早有情人了,現在與少寨主一起,只是想偷吃。」
「不會的。」邵兆昌道。
「寨主,你錯了,豈不聞『青梅竹馬』乎?我歲的時候就偷偷喜歡鄰居家的小花,無奈世事多變,我無法與我夢中的小花在一起。」范沖歎道。
「他不會的,他如此坦白告知他的一切,還有什麼懷疑的呢?」邵兆昌自信道,聽范沖說甚麼初戀情人叫小花,心中難免覺得好笑。
「寨主,人對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都具有天生的埋藏傾向,就算豪爽到極點的人,惟恐也不會說出來的。況且他的來歷便不似龍虎派的。」
「那你為什麼將自己的初戀說出來了?」邵兆昌反問,臉色沉重。范沖道:「寨主,我只是把我的經歷拿出來做個比較,這人也是個血肉男兒,對那些事,與我不會相差太多的,寨主難道沒有類似我這樣的經歷嗎?」
「那依你說,讓他們現在分開,由我親自傳他鞭法麼?」
「正是!」
「這事我會去好好考慮,范兄弟,咱們先回寨堂去。」
兩人便轉身往前走去。木屋前的邵飛燕已打坐完畢,見到他們兩個轉身而走,喊住了邵寨主,邵寨主又慢慢走了過來。
「爹爹,你們剛才在討論什麼的,好像有點激烈。」邵飛燕道。
「沒什麼,我們經常這樣的。」邵寨主淡淡道,蕭龍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心中暗道:老子大事未了,兒女之情焉能羈絆於我?但他很快就回想起那次在龍韻山門前見到的楊清清。蕭龍一下覺得有所恍惚,便收了麻質軟鞭,望著不遠處的一切,若有所思。
只聽邵飛燕又道:「范叔叔他不會跟你打架。」
「嘿,哪來的話,我們是大人,豈能如小兒一樣,動不動打自己人呢?」邵兆昌道。邵飛燕道:「那就好啦!」邵兆昌與范沖兩人往寨堂而去。
邵飛燕也不在修煉,與蕭龍走過那小湖,進入一樹林茂密的小道,小道兩旁散發出濃郁的芳香。兩人慢慢走過這小道,便來到青龍山山坳處的一個大木棚下。蕭龍見這大木棚像是新建不久,摸了摸一邊的柱子,自言道:「很小的時候,爹爹也喜歡用這樣的柱子搭建木棚。不過,是用來養豬的。」想起小時候家裡的豬養到一兩百斤後,把殺豬的喊來,在凌晨時殺豬的情景。
那時候,有蕭老二伯伯、村長阿拉等人前來助陣,那天的早飯天還沒有亮就吃了,菜還是非常的好,有豬肉、豬血吃,飯後便與老爹等把豬肉運到集市上去賣,或者直接包給屠夫……想起往昔之時,蕭龍不禁露出淡淡的微笑,那許多往事已然逝去,而日後無論是殺戮算計,還是亡命天涯,都還得去面對。想到這些,蕭龍輕輕歎了口氣。
邵飛燕在一邊忙活了一會,見蕭龍對著木棚的柱子說話,嗔道:「你在幹什麼?」
「我在看柱子。」蕭龍指了指身邊的柱子。邵飛燕卻是搖頭不信,蕭龍道:「我們難道來這練功不成?」
「不是,我有樣東西要給你看。」邵飛燕說著,便從木棚裡端出一盆仙人球。蕭龍道:「這仙人球有特別之處嗎?」
邵飛燕不理會,又端出三盆。蕭龍見了三盆一模一樣的仙人球,未發現異樣之處,微微抬頭望向遠處。邵飛燕卻在一邊說這仙人球不是普通仙人球,那可是極品的,普通的可以用來解畜生的毒,而這極品的是用來解人的毒。主要是為了防止西園寨人暗暗施於身上的綠粉毒物。
那綠粉毒物是西園寨特有的毒物,相傳是西門寨主從一種怪異昆蟲體內攝取出來的,那毒毒性雖劇,但一遇到這極品仙人球,毒性立時去了大半,餘下毒素無法對人體進行毒害。
邵飛燕在一邊嘰哩咕嚕了一陣,蕭龍卻似沒聽到,邵飛燕看著蕭龍的眼神,淡淡道:「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為何在什麼地方都充滿著爭鬥。」
邵飛燕道:「人活著就是要戰鬥的,虧你還是七尺男兒呢。」
蕭龍只是微微對著邵飛燕笑,可邵飛燕就是被蕭龍這一刻的笑給迷住了。
蕭龍仰望蒼穹,見空中一雄鷹飛過,淡淡道:「很小的時候,我希望自己能向雄鷹一樣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飛來飛去,遊玩四處山林澗水中,我便決定去了學習會飛的功夫,後來才知道這叫修真,而再後來,世事難料,我大膽龍可謂歷經人生苦痛。」
「想不到你還會如此感傷呢。」邵飛燕道,臉色凝重,「卻不知道什麼事讓你如此呢?」
「誰都會有傷心的往事,那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蕭龍道。說完一劍提起,往空中一指,一道赤金光迅速射出,一隻飛鳥掉了下來,邵飛燕用紫色軟鞭一卷,把那鳥兒抓在手中,「你幹嘛呢?」
蕭龍淡淡道:「一個人就算會飛,到最後也有可能會被人打落於地下,就算飛昇到另一世界,誰又能保證永遠翱翔於宇宙間而不會被打下?」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倒像個老人家似的。」邵飛燕將那鳥兒放飛,又道:「我便想在空中飛來飛去,將西門轟烈那廝給打下來,誰要想打落我,我先打得他不能說話,打得他連他媽媽都不認識。」
蕭龍聽了,微微一笑,邵飛燕不知蕭龍是什麼意思,只覺這人有些怪異,對他更加好奇起來,一刻沒見著他,就想見到他,看他在做甚麼,聽他在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