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湖畔。湖面平靜如鏡,倒映著湖邊的花草,倒映著藍天白雲,從湖面上飛過的鳥兒,也不例外給倒映其中,一羽翼新艷的藍翡翠從空中射入湖中,一會啄了一條魚,破出湖面飛空而去。一馬車從湖邊經過,馬車速緩緩停了下來。從車棚裡走出一紫衫女郎,一會她扶出一位雙鬢盡白的老人。老人咳嗽不止,少女關切道:「奶奶,咱到夕陽湖畔了。」
「嗯,雯兒,夕陽湖畔要在夕陽下山的時刻是最漂亮的,你知道嗎?」
「奶奶,雯兒知道,夕陽快要下山了,所以嘛,咱找個好地方,好好看看這四周的景色。」
「有生之年,我最想來的地方就是這了,今日終於得嘗心願,哎,人生百年都過了,我也該日薄西山了。」老人說話很用力,紫衫女郎扶著她,一邊安慰她,一邊往一柳樹下走去。
一人御劍飛到夕陽湖邊,四處觀望了會,臉上盡顯失望之色,不過這裡的景色似乎沖淡了他的失望之感,心中鬱鬱之意漸去。只見他掏出一玉簫,動作極為瀟灑。而嘴一撇,又盡顯其酷,他趁著夕陽將落山之時。吹了一曲自創《憶欣曲》。
黑紗玉容兮現瞳目,玉指香肩兮倚身側,我活之兮以何意?
龍韻怨我兮以清明,心人解我兮以心靈,我愛之兮以何物?
纏綿兮,不長久。
恍惚兮,我獨憶。
天地不仁兮人即狗,夫人狗何之別?人生百年兮何所欲,夫惟愛人兮以長久。
在柳樹下的紫衫女人聽著這柔婉的旋律,望著眼前的美景,心中為之一動盪,我心中的他出現了嗎?我與他千年前就認識了嗎?紫衫女郎不禁站起,覓著簫聲而走,似乎忘了身後的奶奶,她那少女的心扉已然打開,似乎可容天地萬物,天地萬物亦喜與之相溶。
柔和的旋律帶動湖面的漣漪,隨著曲調的快慢而動盪,隨著曲調的高低而飄蕩,幾個年輕男女已然划著小舟,蕩漾於夕陽湖面上,似乎也是覓著這優美旋律而來。
紫衫女郎走到那男子背後的小樹後,臉部已經紅潤至極,明知小樹躲藏不得,卻情不自禁作出因害羞而躲藏的優雅動作。
一個黑衣女子御劍飛到那男子身前,嬌聲道:「宏明,我來晚了,你不介意。」
「欣妹,我真以為你不來了。」
「師父讓我下山,雖然是為清明盾而來,但我……我只是……是想見到你。沒想到隔這麼久沒見,你又創出了新曲子啦。」
「思念你而做的新曲。」
「你再吹一遍給我聽。」
而在邱宏明開始吹第二遍時,馬飛帶著蕭龍到了夕陽湖畔中心上空。馬飛道:「看見了沒有,這麼多一對一對的,咱讓他們的船都漏水。」
「馬大哥真是聰明,這樣倒看看男的有多喜歡女的。」
「哎呀,小子,你才多大,竟然連這個也懂!」
「什麼多大多小的,你幾百歲也不見得比我懂哩。」蕭龍道。蕭龍能懂這些還是受了他爹蕭老三熏陶的。馬飛不知道接嘴,便飛出一道法光,將湖心一小舟給掀翻,那對情侶馬上落入水中,馬飛大笑道:「見證真愛的時刻來了!」但見那小白臉只顧自己往岸上遊走,而那姑娘的不會游泳,連喊兩聲救命,那小白臉都不肯回來救她。
蕭龍見那小白臉如此無情,大喝道:「馬大哥,給他兩巴掌!」
「這樣的小白臉,真是該打!」於是馬飛隔空拍出兩巴掌,直接把那小白臉打得掛在一顆樹上暈死過去,馬飛隨即飛出一道法光送那女子上了岸。
蕭龍又要馬飛去把別的小船掀翻,只為了見證更多的真愛!馬飛與蕭龍都不是老實的主,馬飛一一照蕭龍出的主意做,兩人可不懂邱宏明那美妙的簫聲,惡作劇做得卻是不亦樂乎。不過,做了幾十起後,馬飛都感覺到只要蕭龍說什麼他就做什麼,而且還怕做得不能讓這小子滿意,敢情我馬大哥就成了你小子的奴僕似的。
馬飛隨即道:「小子,憑什麼你叫我幹什麼,我就要幹什麼,這他奶奶的算什麼事啊?」蕭龍道:「我當然也很想自己去翻船、打小白臉的臉,可我沒你馬大哥那樣的威力不是?這不還要你帶著才能在這空中嗎?」
馬飛聽蕭龍誇獎自己,不禁露出微笑。蕭龍見了,又道:「再說了,我小孩家鬼點子比你多,我動腦幹細活,你一老粗就得出力幹粗活,粗細搭檔,樣樣漂亮!」
馬飛一聽,不禁道:「剛才你吃飯的樣子才是他媽的老粗呢!」
「真是小孩子,誇你就笑,稍微否定你就要罵人甚至哭哩。」蕭龍不屑道。馬飛聽言,便又與蕭龍爭論,但馬飛說不過蕭龍,說到後來竟然結結巴巴的,這吵架聲夾雜著邱宏明的簫聲,真是有點玄妙。
曲子還是原來吹過的曲子,可紫衫女郎再也沒感到這曲子哪裡好聽,只感到胸口被針扎過,感到這曲子也不過一般的簫聲罷了,我也會的嘛。
紫衫女郎的奶奶將她喚了過去,紫衫女郎還不住回頭看邱宏明,可是邱宏明哪會看她一眼。回到那柳樹下時,紫衫女郎鬱悶地坐在老人身邊。老人道:「雯兒,有什麼不開心的嗎?」
「奶奶,也沒什麼啦。」紫衫女郎又看著邱宏明與藍欣十指相扣,行到一木舟上,在木舟中時,藍欣依偎在邱宏明身上,輕輕訴說心事。紫衫女郎再也忍不住了,她霍地站起叫了一個船夫,給了他十兩銀子,就是要去破壞藍欣與邱宏明的好事。
紫衫女郎的木舟正劃至邱宏明與藍欣旁邊三尺處,蘇雯雯偷看邱宏明那滑動的喉結,那英俊的臉上的歡笑,紫衫女郎真為此而著迷,大有非此男不嫁的念想。而藍欣只是吐露心思,邱宏明側耳傾聽。天空晚霞艷艷,水中魚兒飄飄,四處鳥聲婉轉啼鳴,在山水間,在湖中央,彷彿一切都以他們為中心,一切都是因為他們的存在而存在。
船夫緩慢划動木漿,微風拂面,湖面漣漪四處蕩漾著,就在他們漂過一柳樹下時,柳樹上一人刺出一劍,船夫就此斃命,紫衫女郎則驚呼不已,眼見邱宏明迅速將藍欣抱起,飛身上岸,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紫衫女郎眼中,動作瀟灑又飄逸。可是邱宏明的眼神卻有血色,顯然憤怒無比。
他憤怒了,卻仍將藍欣的手牽著,將藍欣置於他守護的範圍內,紫山女郎歎息一聲,只在坐在木舟上拖著下巴靜靜看著邱宏明如何此關,卻不知划船的船夫早驚得不小,不經僱主的同意劃向遠處,紫衫女郎一腳把船夫踹下水裡,自己往邱宏明那邊劃近,船夫也懶得理會,使命往岸邊爬去,心道:你們要打就打,不要打到弱小的我就是!
只聽邱宏明怒道:「兩位,你們要找的是我,何必傷及無辜。」
「哼……你還有這麼正義的心腸麼?多半是在欣兒面前裝出來的,你們可知道那船夫本是左道妖孽,不誅恐怕霍亂一方淨土。」說話的正是劉一峰,劉一峰為龍韻門副掌門,也是龍韻門坎殿之主,生得頗為英俊,修為又高,他手上「無影扇」攻人時,無聲無息,令人防不勝防。而在他邊上的是黃芸,龍韻門兌殿之主,她一向嫉惡如仇,對龍韻門的聲譽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龍韻門至寶清明盾被盜一事,黃芸感到無比的恥辱,這恥辱感比被人脫光衣服顯現在億萬人前還要更甚。
劉一峰道:「邱宏明,你就把清明盾還給我龍韻門,其它事,我們不會追究的。」
劉一峰說完便揮扇攻向邱宏明,邱宏明自知不是他的對手,又不甘願被龍韻門捉去,但更不願鬆開藍欣的手,立即出掌,打出一道火牆,擋在劉一峰面前,劉一峰大怒:「彫蟲小技,豈能瞞我。」揮出無影扇,突破火牆,便一擊將邱宏明劈傷,邱宏明手上但覺無勁,鬆開了牽著藍欣的手。
藍欣趕忙攔住劉一峰,哀求道:「劉師伯,求你,別傷害他,他真的沒有偷盜清明盾,放他走。」
「欣兒,掌門師兄雖對你寵愛有加,但你也不能作出對不起咱龍韻門的事。」
「我沒有!」藍欣淚盈滿面,轉身叫邱宏明速去,邱宏明猶豫了會,但還是點了點頭,黃芸早看出其意,揮劍攻上,兩道白光將其圍住,但兩道白光被突來的赤焰鏈給吸去。在邱宏明身旁出現兩個身穿火紅道袍的老者,劉一峰道:「烈火堂左右二使都已到來,正好領教兩位高招。」
「且慢,劉師兄,咱們正道當年以謝鼎真人為首,結盟數百年,可有出現去別門派偷盜之事?難道我烈火堂一小門派敢開偷盜首例麼?清明盾一事,總會水落石出的時候。」
「但是那日在軒轅戰場上,邱宏明自己說是他盜的,此事想必二使也是知道的。」劉一峰道。其時,馬飛已然停止與蕭龍爭鬥,見下方有情況,蕭龍催著馬飛去救藍師姐,馬飛雖然吵架不如他,但其餘各方面馬飛可不會弱過一小孩的,他道:「其中有點複雜,看看再說!」
蕭龍無法,只好老實呆在馬飛身旁,靜看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