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藍欣領著蕭龍到清靜閣內,藍欣打開一本書,又要蕭龍跟著她念。蕭龍馬上道:「師姐,只要有圖畫之類的,我不用識字也可以習練劍法的。」
「就你話多,不識字怎麼行呢?」藍欣打斷他的話,便開始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蕭龍也只好搖頭晃腦道:「鬼之初,性本惡。魂相連,魄相斷……」藍欣沉下臉道:「你要再亂念,我可要告訴師父,關你幾天。」
「好,我念我念,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父子親,夫婦順。」蕭龍念到此便停了下來,睜大眼對藍欣說道:「師姐,我先習練下清明劍法,這樣我誦讀起來也更有精神。」
「是嗎?那你跟我學一學!」
「師姐,真是太好了。」蕭龍興奮道。藍欣劍一出鞘,便在清靜閣中的一空地上習練起來。蕭龍也不多想,跟著藍欣習練清明十三劍。這第一劍便是「指點江山」,只見藍欣身子由起勢並步站立右手捏劍訣,到劍往前刺,身子凌空翻起,身在半空時,在身前劈出無數劍影,大有居高臨下之勢,指點江山之意。
蕭龍道:「師姐,第一劍就用這麼大力氣,那後面還有十二劍怎麼使出來呢?」
「所以,你要先引氣入體,通週身百骸,不然力氣是跟不上的。」
「哦,我試試看。」蕭龍道,說著便握起手中檀木劍,「啊噶」一聲,縱身一跳,木劍往前胡亂點劈,一個不慎,蕭龍猛地往地下摔去,藍欣使出真元力讓其身子平衡。蕭龍才知道學劍並不是玩的,但看到藍欣適才的動作實在好看,十三劍中怎麼也要學個七劍不是?
蕭龍便囔著要藍欣指出哪個地方沒有做到位,藍欣見蕭龍這麼執著,也就暫時不教他識字了。幾天已過,蕭龍竟然學會了第一劍,不過,他沒有武術基本功,有些基本動作因關節韌帶的問題,蕭龍無法做得標準些。藍欣便讓蕭龍進行手型手法、步型步法等武術基本功的練習,所謂劍練千日,若沒有武術基本功的人,練個萬日也是等於玩遊戲。這武術基本功讓蕭龍學得大喊爹娘,壓腿壓肩痛下腰都痛地他哇哇叫,他這才知道要學會飛行竟然需要這麼賣命,看來做什麼都不容易啊。蕭龍如是感歎著。
往後,藍欣每次在蕭龍唸書前都讓他先練劍,練劍受傷後,藍欣都親自給蕭龍擦藥按摩,這讓蕭龍感到自己沒有入錯門,師姐對自己真好,是以他學得更加賣命,而且也把自己好玩的天性收了些。而最讓他鬱悶的是,每遇到的龍韻門人都稱自己為小師弟,這讓他感到有些沒有面子,多次要藍欣再去尋找個小師妹來,藍欣只是笑笑,蕭龍無法,只要專心練劍,直到一月後,蕭龍什麼武術基本動作都可以作出,使那招「指點江山」再也不會像個小丑了,蕭龍練劍時發現,以劍引天地靈氣入體,比打坐引氣效果更好。
他每使出一個劍招,以劍引入體內的天地靈氣自動在各經脈竄動,無需去用意念引導它們運行。這日晚間子時初,蕭龍仍舊很有精神地練劍,他欲以劍引氣走足少陽膽經。雖然靈氣可以由劍引入他體內,但蕭龍仍舊感到那靈氣不能行走完整個經脈。
蕭龍很是鬱悶,隨即使出清明十三劍第二劍「游龍驚鳳」,可惜的是,他在游身走卦位時走亂,自己把自己絆倒,跌了個狗吃屎。蕭龍馬上跳了起來,自言道:「我還小,難免有失誤。」他隨即看了看左右前後,幸好沒人看見,這才又繼續練。但他一提檀木劍便聽到藍欣的一聲噗嗤聲。
蕭龍馬上道:「師姐啊,我早就知道是你用真元力把我推倒的。」藍欣一愣,隨即笑道:「你就別找借口啦。嗯,我剛才發現你欲引氣走足少陽膽經,可為何氣行了一部分經絡就散體而出了?」
蕭龍道:「唉,我也不知道,在那神奇的地方也是這樣。」藍欣道:「你身上的經脈很正常,但引氣入體,靈氣化真元時,足三陽足三陰六正經都按不了正常練氣方式來,難道是因為你習練了家傳神行步法的緣故?」
「或許是!」
「不管那許多,師弟,你敢不敢試一試?」
蕭龍道:「有什麼不敢的,師姐,你是不是要用玄妙的手段為我理通此經脈?」
「正是!」藍欣道。藍欣隨即從袖內掏出幾根銀針,蕭龍亦以劍引氣行足少陽膽經,正當蕭龍引入的靈氣行至足少陽膽經「維道穴」時,蕭龍立即感到靈氣在往體外散發,藍欣亦發現,三銀針直插維道、居?、環跳三穴,可惜的是,蕭龍那靈氣依舊散出體外,而身子竟然不由自主一縱,雙足同時提起,若不是藍欣反應地快,這下可要被蕭龍踢中粉嫩的雙頰也不一定。
待蕭龍跌到地上時,藍欣馬上拔出那三根銀針。而秦敏也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們兩人面前,道:「欣兒,沒有為師的批准不能亂給師弟通穴導氣,你要做的只是監督教導,能不能練成,就要看蕭龍自己的了。」
「可是,師父你為何不指點我?」蕭龍坐在地上道。秦敏道:「我這些天也觀察了你,能破繭時繭當破,你只要安心跟著藍師姐練劍、讀書、寫字便是,其餘不用去想!」
蕭龍欲對秦敏說時,秦敏又走了,蕭龍對藍欣道:「師姐,師父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對你?故意搞得那麼神秘,以為自己很厲害。」
「噓!」藍欣急著做了個手勢,蕭龍道:「我知道有一條門規,不可對長輩不尊,可是……」
「師弟,門規可不能犯的,知道嗎?師父人很好,由不得你抱怨。」藍欣嚴肅道。
蕭龍只好伸出個舌頭。
次日一早,藍欣要蕭龍唸書,蕭龍道:「今天怎麼不是先開始練劍了?」
藍欣道:「雖然這一個月來你識得字也不少了,可是你還得把《靈樞圖譜》上所有穴道記清,上面有不認識的字,好好問我。」藍欣道。
蕭龍道:「師姐,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可是,這東西記不記真得無所謂,我大膽龍不認識一個字的時候,不一樣可以引起入體,行氣走經絡?所以,這個就算了……」
「你快點念給我聽。」藍欣把《靈樞圖譜》往蕭龍身前一放,蕭龍見師姐嚴肅樣子,只得打開,看到是手少陰心經,便念道:「極泉、青靈……少衝。」蕭龍扭頭道:「師姐,不是我吹,這個東西我現在可以倒背了。」
「你倒背給我聽。」
蕭龍便道:「少衝、少府……極泉。上面不是有首不成名的詩嗎?手少陰心起極泉,青靈少海靈道全,通裡陰卻神門下,少府少衝小指邊。」
藍欣聽後,笑道:「這個月來你也挺用功的。」
「那當然了,不這樣,我何時能飛呢?」蕭龍不屑道。
這一天藍欣都讓蕭龍唸書,蕭龍大感無趣至極。不過蕭龍時不時發現藍欣臉色有些憂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蕭龍實在忍不住,便道:「師姐,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藍欣道。
蕭龍道:「肯定有什麼,我去跟師父說。」蕭龍說完馬上跑向震殿正廳,藍欣也沒去攔他。到了震殿時,蕭龍見秦敏端坐一處。秦敏道:「不跟你藍師姐好好學,跑來我這做什麼?」
蕭龍道:「師父,不是我說你,師姐可是你最喜歡的徒弟,可是師姐今天臉色鬱鬱沉沉,一定有問題!」
秦敏笑道:「你倒說來,有何問題?」
「有問題就是有問題嘛,我小孩家哪能知道到底是什麼問題?」蕭龍反問道,露出一股不屑的表情,這讓秦敏又氣又想笑:這孩子真如掌門師兄說的,在我們面前根本就不會有一點敬畏心理,也該讓欣兒去見見那小子了。
次日,秦敏同意藍欣下山。蕭龍大鬧著要去,但是秦敏不同意,讓門下女弟子葉茹暫時教蕭龍練劍。蕭龍知道這葉茹是與藍師姐關係最好的師姐,葉茹也知道藍欣很喜歡蕭龍這小師弟,所以蕭龍很快便在葉茹口中問出了藍欣下山的原因:見情哥哥。
其實葉茹也不知道秦敏讓藍欣下山的真正理由,秦敏可不希望座下弟子因情而忘卻修煉的。是以葉茹也只能憑自己對藍欣的瞭解而得出一結論,蕭龍可就樂了,見情哥哥,想起在陽明村的時候,見情哥哥得有人搗亂才好玩嘛。
因為葉茹還只是引氣初期,不會御劍飛行。蕭龍便在練劍時找了個理由,一人偷偷跑下山,途中被葉茹追著了。而馬飛與一陽道人前兩天剛把禁地內的七絕陣與荒凶陣,休整了幾天,馬飛便告辭一陽道人。這時候見到正在逃跑的蕭龍,不禁飛身而下,大笑道:「小子,我們得找個地方好好吵口,我不信依我馬大哥的實力會吵不過你?」
蕭龍見葉茹馬上要抓著自己了,便道:「有種我們找個好地方大戰!」
「好!」馬飛隨即一伸手,把蕭龍一把拉住,後面葉茹剛好趕上,就扯著蕭龍褲腳,蕭龍猛地掙出一個響屁,葉茹一伸手,捂著鼻子,看著被馬飛帶走的蕭龍回頭對自己扮鬼臉,真是又氣又想笑。蕭龍還道:「葉師姐,師父要罵你沒看牢我的話,你就說是不講道義的馬大哥把我搶走了。」
「他媽的!這跟老子又有什麼關係?」馬飛鬱悶道,蕭龍道:「你自己想去哩!」馬飛竟然撓了撓後腦,大笑道:「好小子,吵架去!」
蕭龍道:「你要跟我小孩家吵架,得答應我幾個條件。」
「我散修馬飛跟你吵架可是你的榮幸,他媽的還跟我談條件!」
「那我就不跟你吵了。」
馬飛急道:「不行,一定要吵,非吵不可,老子我答應你便是!」一說出答應兩字,馬飛有點後悔,如果這小子要自己去死那還了得,不過我馬大哥可不是什麼君子,你要我死我就不死!於是馬飛便很鎮定地等著蕭龍開口。
蕭龍道:「第一個條件,我們去清光鎮大吃一頓!」
馬飛聽了大鬆一口氣,道:「還有呢?」
「吃完再說嘛!」
馬飛點頭同意了。兩人很快走到一個客棧外,進去後蕭龍就很不客氣地專門點裡面最好的菜,但看到馬飛一點也不覺可惜,蕭龍倒感到有些無趣。飯菜上後,蕭龍兩下幹掉了一大碗飯,吃了一隻煲煨雞,吃了一隻暴炒鴨,直讓店裡的客官和小二投來驚奇的目光。
一人走到蕭龍身邊,笑道:「小弟弟,你教我怎麼才能多吃,好嗎?」說著就將一錠銀子放在蕭龍面前。蕭龍道:「大叔,你這個人可真奇怪啊。」
那人臉色一沉,「我很奇怪嗎?」
蕭龍正聲道:「是啊,我可是不喜歡什麼銀子的,助人乃為人之本。要想學會吃,每天吃點冷豬肉,沒事多放幾個屁,排除你腸胃裡的濁氣,堅持個半年,你就很能吃了。」
「是嗎?」
「那當然了,不然我怎麼這麼能吃呢。」蕭龍得意道。
「小二,來點熟的冷豬肉。」
蕭龍道:「大叔,我小孩家吃飽了,可得走了。」蕭龍說完把那錠銀子拿了過來,放在儲物袋內,馬飛直搖頭。出了客棧後,馬飛道:「該吵架了。」
「馬大哥,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像個小孩子呢?人家不跟你吵,你偏要賴著人家跟你吵,真是的!」
「哎呀,你小子敢訓我,我們現在就開始吵架!」
「不吵,你還得讓我找到藍師姐,之後讓師姐做個見證,看你能不能吵贏我!」
「如果找到你師姐你還不跟我吵,我馬大哥可對你不客氣了。」
「馬大哥什麼時候對我小孩家客氣過?不要這麼看著我嘛,帶我去找師姐,她正跟情哥哥約會哩!」蕭龍反駁道,見馬飛看自己的臉色就好像自己欠了他好多錢似的。
只聽馬飛道:「約會?搗亂可比吵架有趣多了,小子,想我馬大哥當年可也是風流之輩,我知道你師姐在哪了。」
「在哪?」
「當然是夕陽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