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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五十二章 偷閒 文 / 李飄紅樓

    秋末./

    太子在被廢位之後,一直如冬眠的蛇一般,無聲無息,彷彿不存在一樣。

    水流觴則一反從前在朝堂上,和水流蘇分庭抗禮的氣勢,安靜得不得了,借口養傷也不去上朝,天天在家陪著玲瓏和糯米。打著探望的旗號前來拜訪的客人一概不見,幽王府門可羅雀。首發玲瓏釀酒坊252

    就在所有人都感覺到整個京城陷入波濤暗湧時,沒有人察覺,京城周邊的某些軍營在平靜的表面下,正發生著不易察覺的異動。這點異動很快便被十月初二,阿曼國新王登基的消息給淹沒了。

    四王子赫連任在三日前以強勢之姿發動政變圍了王宮,老國王大怒之下一命嗚呼,新王理所當然登基即位,昭告天下。

    水流國亦派了以禮部侍郎為首的一干官員攜禮前去道賀。

    風和日麗,長空藍映水,秋湖碧連天。

    幽王府荷月亭內,水晶簾斜掛,沉香爐氤氳。一張紅木長桌擺在亭子中央,水流觴抱著穿得美美的糯米坐在鋪著雪白虎皮的椅子上,將極品狼毫筆塞在糯米手裡,手把手一筆一劃地教她寫名字。

    糯米有些不情願地虛握著筆,歪過頭,直勾勾地盯著雪白的宣紙上蒼勁有力地寫著「糯米」兩個字,小眉毛微蹙,一副苦逼的模樣。根據水流觴對她的瞭解,她是在不高興這兩個字居然是她的名字。

    程御醫背著藥箱,弓著背跟隨丫鬟進了亭子,先給王爺和郡主請了安,之後又上前小心翼翼地給水流觴診了脈,看了看胸口處的傷,又問了問近些天的飲食睡眠情況,重新開了藥方,才退下去。

    糯米被奶娘抱著,一臉茫然地看著山羊鬍老頭來了又去,滿腦袋問號,緊接著小嘴嘟起,很不滿因為這個老頭來了,爹爹就不肯抱她了。水流觴繫好衣扣,她不高興的表情落入眼中,讓他柔和一笑,接過軟軟的小身子,重新抱在懷裡,繼續教她習字。

    玲瓏遠遠地看見這和諧的一幕,笑得眉眼彎彎。程御醫路過她身旁,躬身行了禮。她禮貌地點點頭,目送他走遠,才捧著托盤盈盈地走上前,將一碟螃蟹餡的小餃子和一碟芙蓉花樣的果子放在桌上:

    「來,吃點東西。」

    跟在後面的豆漿將茶放在桌上,收了托盤屈屈膝,給一旁伺候的小丫鬟使了個眼色,兩人退出亭子。

    糯米窩在水流觴懷裡,聞到隨風飄來的香氣,小鼻子聳了聳,繼而興奮地蹦跳起來,揮舞著小手臂,十分清晰地叫道:

    「螃蟹餃子!螃蟹餃子!」

    玲瓏無語地看了她一眼:「記吃的倒是快!背唐詩怎麼沒見你這麼流利?」

    糯米傲嬌地連個眼風都沒掃給她娘,只是眼巴巴地盯著那盤螃蟹餃子。水流觴哈哈笑,用筷子小心將餃子扒開,夾出一點螃蟹肉餵給她。糯米一口含住,使勁地吧唧吧唧嘴。

    「別喂太多。她太小,不能吃太多螃蟹。」

    「那就只吃兩口。」水流觴笑瞇瞇地又餵了糯米一小塊,糯米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搖頭晃腦地砸吧著,惹得水流觴好笑地道,「這小丫頭,還真就知道吃!」

    玲瓏笑了笑,拿起茶壺,將碧瑩瑩的茶注入瓷杯,熱氣蒸騰中一股幽韻的清香迎面撲來。水流觴執起茶杯,聞了聞,笑瞇瞇地道:

    「今年這明前茶比往年好多了。」首發玲瓏釀酒坊252

    「這可是皇上送來的。」玲瓏坐在他對面,聳聳肩膀。

    水流觴眉一挑,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彷彿在等待她繼續說。

    玲瓏被他瞧得很不自在,心虛地避開他的目光,咕噥:

    「幹嗎這麼看著我?」

    「你擔心了?」他若有所指地笑問,漫不經心地啜了口茶。

    「皇上天天派御醫來給你診脈,恐怕是想催你去上朝吧?不少字」

    水流觴輕拍著糯米的小胳膊,漫不經心地笑道:

    「我受了這麼重的傷,總要休息幾天。」

    玲瓏聽出他的語氣是想躲清靜。現在正是敏感時期,水流蘇一脈敗落,水流觴似乎又想獨善其身,如今的朝中,好像又有另一派勢力拔地而起,甚至連白妃的父親都已經從地方五品官直接躍升為京官正五品。雖然是同一品級,可京官與地方官,那是雲泥之別。

    「瑞王風頭正勁。」玲瓏笑了一聲,「前天在射箭場,皇上居然把自己的黃金弓賞給了他,那把弓上面刻著的可是『千秋長樂』。」

    水流觴的眼裡劃過一抹狠戾:「一個小孩子而已。真正讓人忌憚的是他背後的人。」抿了一口熱茶,清香的味道讓他再次眉眼彎彎,好像剛才的狠戾不曾存在過。

    玲瓏自然明白,瑞王背後的人正是皇上。她突然覺得,她上次講的那個故事似乎正要上演。一時不禁有些發寒。

    水流觴屈起手指,一頓一頓地敲擊著手中的瓷杯,發出環珮瑽瑢般的脆響,雙眸微瞇,忽然沒頭沒腦地笑了一句:

    「要不了多久了。」

    清幽的嗓音恍如自語,響在玲瓏的耳畔卻好似雷擊,讓她心頭一凜,驚詫地抬起頭望著他,那雙剔透清澈的鳳眸裡毫不掩飾地寫滿了濃濃的隱憂和擔心。

    水流觴的眼眸裡本來是許久未見的深沉,黑得彷彿化不開的墨般深邃無波。然而對上她這樣的眼神,卻能清晰地感覺,從那雙顫動的眼眸裡照進來一縷明媚的*光,將他的心軟化,讓他血液一蕩,發出一陣悅耳的嗡鳴。他微微一笑,在她的額頭上敲了一記:

    「別胡思亂想,你現在是雙身子,好好養胎,再好好地給我生個兒子。」

    玲瓏被他輕鬆的樣子感染,心也跟著放鬆,剛要笑卻收起唇角,扁著嘴裝出不高興的樣子,質問:

    「為什麼是兒子?女兒不行嗎?」不跳字。

    「一子一女方為『好』。再說糯米有個只比她小一歲的妹妹,將來一定會吵架。是不是,糯米?」水流觴像只誘拐小白兔的大灰狼,笑容可掬地問,「糯米是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糯米再次皺起小眉毛,鼓著腮幫子仔細想了一會兒,突然大聲吼著回答道:「弟弟!弟弟!」

    「看吧。」水流觴得意地對著玲瓏揚起下巴。首發玲瓏釀酒坊252

    玲瓏哭笑不得。就在這時,豆莢快步走上來,屈了屈膝,將一封密信交給她。她接過來,拆開,細看了一會兒,皺了皺眉。

    「怎麼?」水流觴將一塊芙蓉糕遞到她嘴邊,讓她咬一口。

    「各國的金屬市場都出了一件稀奇的事,有一股不明勢力運送了大量的紫金在三國出售,同時他們還有大量的鐵和白銀。我讓人去查他們的來路,查了快半年了只查到阿曼國附近。」

    「你是說是從阿曼國來的?」水流觴吃掉剩下那半塊,狐疑不解,「說阿曼國出草藥我信,紫金和鐵?那個國家只有三座金屬礦,而且產量極低。」

    玲瓏自然知道阿曼國的地質不適合礦產:「不是阿曼國,是阿曼國附近的一片海域,據說有一座名為鳳凰島的群島。鳳凰島附近的那片海域很神秘,一般船隻很容易迷路。這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誤入鳳凰島的漁民,打聽到的。」

    水流觴眉頭皺緊:「鳳凰島?從前沒聽過。」

    「我也沒聽過。可能是新興起的?」玲瓏眉一挑。

    「不可能,擁有那麼大一片礦產的島嶼,不可能是新興起的。」水流觴斷然否定。

    「可我讓人問過和紫金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人兒,他們都說過去從沒聽說過鳳凰島這個地方。」

    水流觴狐疑不定,思忖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問:

    「那個鳳凰島對咱們有威脅嗎?」不跳字。

    「應該沒有。」玲瓏鼓鼓嘴,「我暗中觀察了好一陣,他們似乎只是普通的生意人。」

    「和我們又沒關係,那我們想那麼多幹嗎?」不跳字。水流觴大手一揮,毫不慚愧地說。

    玲瓏絕倒。他明明前兩天還告誡她,不要放過麼任何一個細節,任何細節被忽略,都有可能造成致命的結果!

    水流觴被她無語地睨了一眼,也不心虛,饒有興致地將糯米抱到桌子上坐下,挽起袍袖,笑吟吟地吩咐道:

    「今天天氣這麼好,好不容易忙裡偷閒,別想那些煩心事!綠衣添香,*研墨,人生大樂!來,美人兒,給爺研磨,爺今天給你畫一幅《清秋圖》!」

    糯米抱著芙蓉糕啃啊啃,碎屑落滿了蔥綠色的小裙子,聞聽此言,用看傻子的眼神白了她爹一眼,繼續啃。

    玲瓏眼角抽了抽,哭笑不得地站起身,挽起袖子,慢悠悠地幫他研著墨,看他笑意盎然地在雪白的紙上揮毫潑墨,肆意描繪。

    典雅的亭內,一家三口吃糕的吃糕,研墨的研墨,畫畫的畫畫。

    風吹過,水晶簾互相碰撞,奏響如揚琴般動聽的曲調,一派溫馨……

    阿曼國的王宮與水流國截然不同,水流國的皇宮恢弘大氣,滄桑恍若一個耄耋老者,充滿了歷史的厚重之氣。

    而阿曼國的王宮和他們的氣質一樣,華貴別緻,典雅清麗,帶著一股園林水鄉的唯美韻味。竹子為材料的建築隨處可見,宮廷內的植物也比水流國的植物茂盛得多。

    美輪美奐的上書房,一縷琴音慵懶地傳來,看似毫無章法,不成曲調,卻帶著無與倫比的犀利和難以言說的魅力,宛轉悠揚,餘韻綿長。

    一身黑衣的司書在這樣的琴聲裡,面無表情地退了出來,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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