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欣然應允,少頃,樂起,一名輕紗遮面的窈窕女子蓮步輕移,裊裊而來。薩蘭公主的皮膚呈小麥色,在昏黃的燭影裡顯得十分嫵媚妖嬈。體態豐腴,一身朱紅色的阿拉伯裝束緊裹著豐滿的上圍,一截結實性感的小腹露在外面,上面穿著閃閃發亮的臍環。
她飄然起舞,隨著帶有濃烈異域風情的快節奏鼓點輕盈地旋轉,宛若在叢林中嬉戲的妖精。全場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在場的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一幕,表情癡癡的。如此豪放的異域女子,能在這大殿上欣賞到,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薩蘭將纖細的蠻腰扭動得如蛇,一雙勾魂攝魄的媚眼掃過為她癡迷的眾人,眸子裡含著滿滿的得意與自傲。
就在這時,她眸光流轉,卻發現坐在一旁的水流觴壓根沒瞧她,正在那兒自顧自地替妻子夾菜。眼眸的溫度霎時冷卻下來,她咬了咬嘴唇,腰肢忽然更大幅度地扭動,迂迴地輕舞著,來到水流觴面前。抬腕低眉,輕舒雲手,柔軟的腰肢似蒲柳般曲意迎合地搖擺著,彷彿在無聲地邀請著什麼。
水流觴放下筷子,蹙了蹙眉尖,似乎有點不滿被打擾。玲瓏繼續吃菜,視而不見。對這種艷舞她才沒興趣,還不如鋼管舞孃來得勁爆!
曲終,重華殿內一片寂靜。薩蘭沒有如願引起水流觴的注意,只能扁著嘴,不甘不願地退到大殿中央,向皇上行了個禮。皇上龍顏大悅。立刻封了一個大賞。
歌舞仍在繼續,坐在筵席對面的薩蘭仍舊不時瞥水流觴一眼。玲瓏冷哼一聲,道:
「看不出來,你還挺能招蜂引蝶的!」
「能招蜂。才說明你有眼光。」水流觴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又替她夾一筷子菜。
玲瓏翻了個白眼,就在這時。忽然看見龍座上,王德海面色凝重地匆匆走到皇上身旁,低聲耳語了幾句。皇上的眉頭皺了皺,接著手一揮,王德海退下,皇上則像沒事人似的繼續飲宴。
玲瓏收回目光,卻看見大殿的角落裡。一個小太監正往水流觴這邊瞧。她認得,此人正是王德海的徒弟小順子。水流觴不著痕跡地移開目光,側過頭看了玲瓏一眼,算是使了個眼色。玲瓏會意,說了聲「王爺。妾身先去更衣。」便起身離了席。
來到外邊,老遠看見小順子的背影,忙遠遠地跟著他往前走,直到來到一片烏漆麻黑的暗巷裡,小順子才回過身,上前來打個千兒:
「奴才給幽王妃請安!」
「什麼事?」
「回王妃,河西省昨晚發生了嚴重的暴亂,衙門被暴民燒了,知府大人也被亂賊給殺死了。今天中午。山南省和川溪省也相繼發生暴動。有一股勢力打著前朝皇室的旗號,正在那周邊招兵買馬,煽動蠱惑百姓造反,以圖謀求復辟。」
玲瓏心頭一跳,皺眉問:「賑災款不是發下去了嗎?難民還有什麼可不滿的?」
小順子蹙了蹙眉,道:
「聽說這次的賑災款。被地方官全給貪污了,發到難民手上的糧食還不到一鬥,貼補的銀子只有幾個銅板。」
玲瓏皺眉思忖了片刻,問:「就這些?」
「是。」
玲瓏點點頭,摸出一袋子金瓜子遞給他,轉身往回走。小順子是王德海手下最得用的,在交泰殿的地位也算數一數二。當今皇上十分信任王德海,作為王德海的徒弟,某些時候王德海能掌握到的有關朝堂上的第一手消息,小順子亦能很快知曉。
小順子和水流觴的合作關係已經建立好久了。
急忙回到重華殿,不動聲色地坐在椅子上。水流觴也不急著問,照舊雲淡風輕。隔了好一會兒,她才悄悄地將剛剛得到的消息透露給他。水流觴的眉皺得更深。
宴會尾聲時,朝臣親王開始依序送上壽禮,烈王府送了一株十分昂貴的珊瑚樹,東宮送了一副水流蘇親筆寫的百壽圖,幽王府送了兩瓶長壽酒。皇上對其他賀禮並不怎麼上心,獨獨對那兩瓶藥酒十分感興趣,拿在手裡左看右看,笑道:
「這酒罈的形狀倒也別緻!」
當即命太監倒上一杯,喝了一口,細細地品了下,舒服地歎了口氣,龍顏大悅道:「好酒!果然是好酒!喝一口,這精氣神兒就上來了!老五,這麼難得的酒,你是從哪兒找來的?」
水流觴含笑回說:「啟稟父皇,這酒不是買來的,而是兒臣的王妃親手釀製的。」
「哦?」皇上微怔,旋即笑說,「是了,朕倒是忘了,你媳婦最會釀酒。老五媳婦,上前來讓朕瞧瞧。」
玲瓏聞言,連忙上前跪在玉階之下。皇上覷著眼睛瞅了瞅她,笑瞇瞇地問:
「這酒是你親手釀的?」
「是。」玲瓏恭誠懇地回答,「臣媳總是聽聞王爺憂慮著說,父皇為國為民終日操心,十分勞累。因為臣媳只會做酒,所以就請花神醫開了方子,又請了御醫院的大人們共同研究,才做出這兩瓶酒,想著若父皇平時乏了,飲上一小杯提提神也好。雖然並非貴重之物,但卻是臣媳與王爺的一份孝心,王爺和臣媳都希望父皇能身體康健,常展笑顏。」
皇上微怔了怔,旋即歎了口氣,笑道:
「你這孩子,明明說的不是什麼漂亮話,讓朕聽起來卻很暖心!看你平常不聲不響的,這張小嘴倒是甜!也罷了,你要和老五好好過日子,以後有什麼事,也不許自作主張,一定要跟你夫君好好商量再行事。女人家要以夫為天,你可懂得?」
玲瓏知道他說的是上次她私自賑災的事,那次水流觴裝不知道。皇上就以為是她自作主張:
「是,臣媳明白。」
「知道就好。」皇上大手一揮,水流觴便帶著玲瓏退了下去。
即使沒被封賞,可其他人也看出了皇上對待這對夫妻倆的態度不同。一時間。複雜、異樣、嫉妒的目光紛至沓來,水流觴夫婦卻照舊淡定如常,坦然自若。
晚宴結束後。回到王府,水流觴換下沉重的袍服,笑道:
「我還以為父皇能賞你!」
「賞我?不砍了我就不錯了!你父皇還記著上次賑災的事,看見我還是耿耿於懷呢。」玲瓏連扯帶拽地將袍子脫掉,轉身進了浴室。
水流觴跟在她後面,繞過屏風,玲瓏回過頭詫異地問:
「你跟著我幹嗎?」
「現在水流國提倡節儉。咱們一起洗可以省水。」他毫不臉紅、理直氣壯地說,三下五除二將自己脫個精光,率先跳進池子裡。
玲瓏無語,這裡是溫泉水,節不節省都照樣往外流。跟節約用水好像沒有關係吧!
水流觴見她遲遲不肯下來,回過身,懶洋洋地趴在池沿上,側頭枕在潮濕的手臂上,一頭烏黑的長髮慵懶地貼在肩頭,霧氣繚繞中是他半掩半現的精壯胸膛。他語調柔綿地笑道:
「怎麼還不下來?都成親一年了,還害羞?」
玲瓏本來沒不好意思,可是被他用這種表情調侃,感覺就像是被調戲了一樣。臉刷地紅到耳根子,惱羞成怒道:
「害羞你個頭!」
兩下扯掉外衣,只剩下一套勾著花邊的紅色內衣。快速跳進水裡,離他遠遠地蜷縮成一團,白嫩的肌膚也不知是羞的還是燙的,竟成了紅蝦米。水流觴看著她眼光閃爍的樣子。忍俊不禁,厚臉皮地游過來環住她,一雙手放肆地在她的腰間揉揉捏捏:
「我最喜歡這兒,肉肉的!」
玲瓏滿頭黑線地感覺著他在掐她腰眼上的贅肉,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水流觴笑瞇瞇地將嘴唇貼近她的耳廓,輕聲問:「怎麼不把衣服都脫了?」
玲瓏耳根子一癢,只覺得這股麻癢順著耳垂直接灌進了脊椎的縫隙裡,讓她一個激靈,連忙避開他的嘴唇,臉如紅透了的番茄:
「我想順便洗洗內衣,不行嗎?」
「行!當然行!」他低聲呢喃地笑著,張口含住她的耳珠。
她渾身一麻,心尖酥軟,重心偏離差點沒在水裡滑倒。他牢牢地勾住她的身子,一隻手順勢下移擠開她修長的腿,那條貼身的褻褲已經被水浸濕,幾乎透明,蕩漾著一種別樣的誘惑。
他濕熱的唇同時往下,落在她繡著玫瑰的紅色內衣上那嬌嫩的花蕊中央,流連撥弄,似要逗引出其中的蜜糖。她只覺得一股酥麻滲透進骨子裡,情不自禁地微微後仰,惑人的呢喃聲自唇縫間溢出。他的手已經悄然潛入,指尖輕曲,探索著繁茂的神秘花園。
酸麻感席捲了整條脊椎,深入骨髓,她情不自禁地嚶嚀出聲,下意識地抱緊他的脖頸,貼近他寬厚的胸膛。
清澈的溫泉池內,水花四濺,泛起霏糜的氤氳……
紅羅帳裡,玲瓏懶洋洋地靠在水流觴**的胸膛上,手指曲起,玩弄著他披散下來的烏髮。過了一會兒,輕輕地問:
「你說,河西那邊的叛亂能到什麼程度,會打到京城來嗎?」
水流觴搖搖頭:「自先帝稱帝以來,水流國最重視的就是軍事,前朝餘孽那一群烏合之眾,頂多也就是幾隻秋後螞蚱,藉著這次的水災蹦噠個幾天。父皇今晚必定會調墨翟離京去平亂。」
玲瓏思忖了半晌,歎了口氣:「玉霜天正駐守在川溪省,姐姐會不會擔心?」
水流觴只是拍著她的背,不言語。就在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水流觴微怔,坐起來道:
「什麼事?」
「王爺,」入琴的聲音低沉地傳來,「剛剛傳來消息,夜郎國的薩博王子在驛館被人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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