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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二章 捉姦 文 / 李飄紅樓

    玉美人追著刺客而去,太后自然擔心。大內侍衛紛杳而來,太后也順著那個方向追了過去,玲瓏和水凝蕊急忙扶著她跟著她跑。總感覺那刺客似乎是在故意引路,兩個起落便消失在了雨花閣內茂密的銀杏樹林裡。

    雨花閣位於御花園內,是一處賞景的地方,不算大,常被用來當歇腳飲茶之所。玉美人自幼習武,但並非武林高手,一時沒追上人,反倒是落在了雨花閣的偏殿前。

    她的心裡忽然產生出一種不祥的感覺,就在這時耳尖微動,隱隱聽見一串纏綿的聲音從殿內傳了出來。她的心咯登一聲,臉上的肌肉霎時緊繃。她不是年幼無知的少女,那聲音代表著什麼她一清二楚。心中的不安更強烈,她定了定神,步履不穩地走上前去,一把推開大門。

    眼前的一幕讓她的腦子嗡地一聲,渾身一軟差點摔倒。水流蘇和墨蝶舞衣衫半褪,以地為床,緊緊地糾纏在一起,褻褲、肚兜交疊,散落在旁邊。

    一瞬間,玉美人彷彿墜入了無盡黑暗的地獄,冷冽的風霜包裹住她,將她自上而下地冰封住,那是一種由裡到外的寒冷。她的心在一點一點地被掰成碎屑,那種痛就猶如筋脈在一寸寸地斷裂,痛到極點時,神經已經全部被麻痺了。她呆呆地望著他們。

    不知什麼時候,門口一大堆人湧了過來,皇后見狀急忙遣走了侍衛宮女。水凝蕊連忙帶著水芙蓉離開。玲瓏悄悄地托住幾欲昏厥的玉美人,太后氣得臉色鐵青,指著水流蘇二人怒道:

    「孽障!孽障!還不快給哀家分開!」

    水流蘇似乎此時才清醒。低頭望了望墨蝶舞,眼神茫然。又抬頭看向門外的人,彷彿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頓時失了措。他的臉上泛著一種不正常的潮紅。

    墨蝶舞趁水流蘇愣神之際。一把推開他,攏起衣服,哇地大哭起來: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要為臣女做主啊!臣女正在雨花閣小憩。賢王殿下不由分說就闖了進來,強迫臣女……臣女拚命反抗卻掙脫不開!臣女清白已毀,辱沒了門楣,再也沒有臉活下去了,只求太后娘娘壓下此事,給臣女留下一個清白的身後名!」

    說罷,居然迅速起身。決絕地朝著一旁的柱子,一頭撞了上去。咚地一聲巨響,只見墨蝶舞的頭上血流如注,身體如麵條一樣貼著柱子溜了下去,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眾人全被這一變故嚇住了。太后本以為是兩人私通,眼見墨蝶舞尋死,才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皇后更是一疊聲地讓人叫御醫,緊接著氣急敗壞地上前,一巴掌重重扇在兒子的臉上,憤怒地罵道:

    「本宮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孽障!蝶舞是你表妹!」

    水流蘇被打懵了,訥訥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雨花閣變得一團混亂,站在最前頭的玉美人卻直接退了出去。立在她身後的玲瓏能很清楚地瞧見她被頭髮遮擋的眼角,兩行豆大的淚珠無聲地滴落下來。可她卻只是用手一抹,轉身走了。

    玲瓏知道她是真傷心了,心裡也跟著酸酸的,想去陪她又不合時宜,幸好她今天帶了玉兔,暫時不需要擔心。

    太后被氣得渾身亂顫。在亂七八糟的審問過後,終於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水流蘇被人下了合歡散,之後的事情他就不記得了,等到神智稍稍清醒時,他已經趴在了墨蝶舞的身上,再然後圍觀者就進來了。

    皇上聞訊趕來勃然大怒,命令整個後宮全面徹查此事,揪出真兇。最後則發現,是林美人為了勾搭皇上,不料酒卻被水流蘇誤喝了。皇上龍顏大怒,當即將林美人打入冷宮,隨後又下令將水流蘇禁足王府直到大婚。太后這才注意到玉美人沒了,常嬤嬤回稟說寧安郡主身體不適,先回去了。

    太后自然明白玉美人傷心了,瞪了水流蘇一眼,嚴厲地命令他好生去哄玉美人,並賞賜了許多東西,讓人送往定國公府。皇上和皇后也分別賞賜了東西送去,多給玉美人長臉,免得她太傷心。

    玲瓏始終陪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心中卻冷笑一聲。玉美人儘管出自古代,可她那樣的女子,所追求的必定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可這個時代,女子就是女子,男人偷腥你就得原諒。長輩賞你東西那不是賠禮,只是給你個台階下,要是你敢不接受繼續固執,那就是不識好歹,會被唾棄責罵。

    玉當家手握大筆財富,可作為女人,她必須妥協。這件事林美人究竟是主謀,還是被嫁禍,還真不好說。那個引路的刺客到現在也沒找到。

    看著水流蘇那副受害者的模樣,玲瓏不得不懷疑,他真的有那麼無辜麼。畢竟娶了墨蝶舞,受益的可是他。曾經給她的第一印象是芝蘭玉樹的男子,她忽然覺得,也許當初她看走眼了。

    墨蝶舞並沒死,只是傷了頭,需要休養好久。玲瓏猜測,她很快就要嫁進賢王府了。果不其然,皇后直接提出為了遮醜,讓水流蘇迎娶墨蝶舞為平妻。太后卻冷笑一聲:

    「婚前失貞如何能成為正妃?不管是何種原因,她婚前失貞都是事實。當個側妃吧,等小玉過了門,再把她納進府裡,反正她也要休養好一陣。」

    皇后見太后話都說到這份上,也無法反駁,只得答應。

    晚上的祭月和飲宴氣氛顯得很是怪異,皇上雖然在笑,可心情似乎不太好,把底下的大臣弄得大氣也不敢喘。

    女眷這邊,太后和皇后都心不在焉,讓本應該熱鬧的氣氛變得同樣詭異。

    散席後,玲瓏和水流觴坐上馬車往家走。玲瓏靠在車廂上,變得異常沉默。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挑開簾子望了望外面陰沉的夜色,開口說:

    「我想去看看小玉。」

    水流觴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道:「好。」

    玲瓏就吩咐馬車伕:「去燈籠椒。」

    「你不是去看玉美人嗎?」水流觴疑惑地問。

    玲瓏輕歎了一聲:「她現在應該在燈籠椒。」

    馬車緩緩地在燈籠椒門前停穩,接近打烊時間。仍舊燈火通明。玲瓏下了馬車,水流觴探出頭來,問:

    「什麼時候來接你?」

    「不用了。酒樓有馬車。」

    水流觴點頭,玲瓏轉身進了酒樓。小二迎上來,她問:

    「玉姑娘在嗎?」

    「玉姑娘在樓上清雨閣。」小二果然如此回答。

    玲瓏來到清雨閣,推門進去。只見玉美人正坐在椅子上,桌上擺了十幾隻小酒罈,此刻她正捧著一隻小酒罈,咕嘟咕嘟地灌自己喝酒。玉美人的酒量向來好。也是,在男人堆裡做生意的女人,怎麼可能不會喝酒。她有一個特點,就是喝得越多,臉色越白。她現在的臉竟慘白如紙。

    玉兔正滿臉苦惱和擔憂地站在一旁。見玲瓏來了,彷彿找到了救星:「幽王妃!」

    「你去隔壁吃點東西吧,有事我叫你。」

    玉兔知道兩人要談心,點頭出去了,帶上門。玲瓏坐在玉美人身旁,也不說話,抱過一罈酒扯開酒封,一股香甜撲面。她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沉悶的心終於緩和了些。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窗外嘩的一聲,居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如秋蟹爬沙。雨聲驚動了玲瓏,她往窗外看了看。就在這時,玉美人將酒罈放在桌上。發出一聲細微的悶響。

    「封了墨蝶舞為平妻?」她冷冷一笑,靜靜地問。

    「太后做主,封了側妃。」玲瓏低聲回答。

    玉美人重重地冷哼了一聲,玲瓏能很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睛紅得像兔子,淚腺正在向外湧出淚水,可是她拚命抑制,讓她的表情看起來堅毅卻又可憐。

    玲瓏心裡歎了口氣,也不知該如何勸慰,悶了半晌,道:

    「水流蘇,他是被人下了藥。」

    玉美人粗魯地擦拭眼淚,眼神不停地閃爍,以防止再次掉下淚來。她冷笑著粗歎道:

    「皇權啊!真是個讓人瘋魔的東西!」

    玲瓏不語,用指尖輕刮酒罈的邊沿。玉美人悲傷地再次舉起罈子,灌下一大口酒,咽盡,略顯淒涼地問:

    「玲瓏,你愛水流觴嗎?」

    玲瓏微怔,愛嗎?對水流觴?她不知道。她與水流觴相處愉快,生活融洽,床上和諧,這算是愛嗎?

    「大概……吧,反正不討厭。」玲瓏聳聳肩,回答。

    玉美人笑了笑:「我愛水流蘇,從五歲起。不是因為他有多優秀,而是因為他讓我心疼。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宮裡,他的笑讓外人覺得很完美,我卻覺得他笑得很假。那晚,皇后用花生粉讓他過敏嫁禍給麗妃,他本該在殿裡養病,可我卻在芍葯宮裡看見他在哭。後來我才知道,他只是他母后的棋子,他是他父皇心中可有可無的存在,他認為全世界沒有一個人喜歡他。於是我對他說,我喜歡你,我會永遠守護你。」

    頓了頓,她慘然一笑:「沒想到啊,越是守護心陷得越深。我曾經告訴過自己,只要他一心一意對我,無論他想做什麼,我都會全力以赴去幫他完成。我是不是很愚蠢?」

    「能夠勇敢地全身心去愛,是一件美好的事。既然做了,又何必後悔。」其實玲瓏很佩服玉美人,能那麼明確地去深愛一個人,她就做不到。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玉美人喃喃地道,再次揚起雪頸,喝了一大口酒。

    玲瓏知道,即使玉美人再氣,婚事也要照常進行,否則就是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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