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還沒有輸,就算死,他也要南宮澈遺憾終身!
南宮律想起了輕羽,如今她是自己手裡唯一的一張王牌!
這麼想著,他又站了起來,看看外面的天色,想著輕羽應該醒了吧!
他起身站了起來,還走出了書房。
而輕羽已經在半個時辰前就醒了,眼下來了前廳。
南宮律在這裡給夏天設立了靈堂,丫鬟們都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燒冥紙,臉上根本沒有什麼悲傷的表情,只是出於南宮律的命令而照做罷了。
輕羽緩步走了進來,廳裡已經佈置成了靈堂,白布和黑布令這裡看上去很沉重。
她看著靈位上的名字,心又酸了。
「王妃娘娘。」丫鬟們見她來了,又紛紛朝她行禮,似乎臉上的神情也多了一些哀傷。
她們的難過都是假的,輕羽也知道師父一定不喜歡這樣。
「你們都出去!」輕羽說道,聲線有些低啞。
守靈的兩個丫鬟還對視了一眼,接著站在左邊的丫鬟出聲回道,「回王妃娘娘,是王爺吩咐奴婢們在這裡的。」
輕羽不想聽這些,平平冷冷的又說了一遍,「出去!」
丫鬟們不敢違抗她的命令,今天他們都看見南宮律抱著她回來的,想必如今她的地位可是非比尋常了,而且還打破了裕王妃一個月命的魔咒,他們都覺得南宮律對她是特別不一樣的。於是,兩個丫鬟只能將手裡的冥紙放下,然後欠了欠身就離開了。
輕羽來到白布帳的後面,那裡放著一口紫楠木棺,而夏天就被擺放在裡面。
她走到棺邊,看著夏天的面容,心裡在說著對不起。如果真的是南宮澈殺了他,那麼所有的事也是因她而起的……
「都是我害了你……」輕羽哽咽道,如果不是她要離開王府,如果不是他陪著她來這裡,他也就不會死……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果然是害人精,就像幕程俊說的那樣,她是災星,活在世上只會拖累別人!
輕羽的眼裡一片晦澀,咬了一下唇瓣就去端來了清水,她想為夏天最後做些事,以報答他對她的傳授之情!
她擰乾了錦帕,輕輕擦拭夏天的手,由於屍體已經僵硬,握緊的掌心攥著的很緊,輕羽也是花了一點氣力才將他的手心攤開的。
她耐心的為他擦拭,左手擦好以後就擦右手,可是讓輕羽意外的是,他的右手掌心居然有半張紙屑。
她拿起來看了看,上面的兩個字跡被撕開了,分辨不出是什麼,不過這張紙很香,雖然只有一角,但是香氣很特別。
輕羽的嗅覺很敏銳,她覺得這種味道有點像胭脂,不過又不同於一般的胭脂俗粉,難道這是他故意留下來的線索嗎?
輕羽疑惑了,目光又落在夏天的身上。
就在她心起漣漪的時候,帳簾外傳來了腳步聲。
輕羽立即將紙屑收了起來,側身看去的時候,見是南宮律。
他聽丫鬟說她來了這裡,於是才來看看。
「你身體不好就在房裡休息,這裡交給下人做就行了。」他啟聲說道,看她的眼眶紅紅的,想來剛才又哭了。
輕羽沒有將紙屑的事告訴他,將其攥在掌心以後就垂下了螓首,淡淡回道,「我只想為師父做些事情。」
南宮律也沒有說些什麼,邁步朝她走來,視線先看了一眼棺材裡的夏天,接著才啟口問道,「這段時間亞父都傳授什麼給你了?」
輕羽先將夏天的右手放在他的左手上,這啟聲說,「只是一些醫理而已。」
南宮律又問,「那本王的事,他應該和你說過吧?」
輕羽點了點頭。
南宮律的視線隨著她的身影在移動,又追問起來,「那你應該知道怎麼配置出解藥了?」
輕羽停下了腳步,看著他回道,「我不知道。」
南宮律皺起了眉心,知道她是在說謊。
他說,「亞父曾書信告訴本王,他和你每天配置藥方研製,如今你卻告訴本王不知道?」
輕羽真的不知道自己每天配置的藥草和他的病情有關係,眼神還愣了愣,似乎自己也很吃驚。
南宮律知道她不善說謊,瞧她剛才的表情,想來是真的還不清楚。
他收斂了神色,又道,「亞父身前唯一的願望就是替本王配製出解藥,你身為他唯一的傳人,若是想要幫他做些事,那就應該替他完成這個心願!」
輕羽抿了抿紅唇,還不自覺的咬了一下唇瓣,這一小動作是她在不情緣的時候才會有的,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
南宮律暗了暗眼,心裡頓時鬱悶的發疼,她的不言不語比直接拒絕他還令他難受,難道她就這麼希望他死麼?
「你也可以見死不救,沒人會勉強你!」他又出聲說道,負於身手的掌心收攏了起來。
輕羽沒有回答,心裡是在掙扎的。
南宮律沒有等她的回答,深深看她一眼就先離開了。
待他走後,輕羽又垂下了眼眸,視線看向了棺中的夏天……
輕羽突然想起他說過的一句話,他說:身為一名醫者,需要一顆仁心!當日,她殘忍的連自己的骨肉都想扼殺掉,若非他的勸解,她一定當了殺人兇手。而如今,她的一個決定又關係一個人生死,雖然自己憎恨著那個男人,但他的另一個身份也是自己孩子的父親,試問,她又如何能夠見死不救?
輕羽在心裡低喃:師父,你安息吧,我會完成你沒有完成的事!
她說完了要說的,就收回了視線,帶著掌心的那片紙屑離開了靈堂。
只是,今日她的善心卻救了一隻魔鬼,輕羽不會想到,她為救他而去,卻會落得如斯下場,斷了情,最後丟了還丟……若是早早能夠預料到,也許她不會對他仁慈的!
這個世上有很多感情,愛情最令人嚮往,可是往往也最容易迷失人的眼睛,當仇恨與愛情相互糾纏的時候,是情大於恨,還是恨大於情?若是一步走錯,便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