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輕羽沒有回應他,在哭過以後,她的臉上除了留下兩行淚痕以外,她的神情根本就看不出她心裡的悲傷來!
南宮律皺著眉心看她,她越是表現的平淡,他就越感覺她不真實!
「幕輕羽,你別以為自己死了他們就能活過來!」南宮律說道,口氣生冷而強硬,但卻是在安慰她。
「你聽見本王在說什麼嗎?」他又說了一遍,語調還提高了幾分。
「可以讓馬車停一停嗎?」她突然開口,聲線有些啞,眼裡的光亮暗暗的,有種流星隕落的感覺。
南宮律的心頭居然擰了起來,不知道她想幹什麼。可他還是吩咐一聲,「停車!」
馬車慢慢停靠在路旁,等到停穩以後,輕羽就先下了馬車。
南宮律緊跟在一旁,冷峻的臉上佈滿了一層慍怒,狹長的眼眸還時不時的打量著輕羽。
他們兩人走在皇城的街道上,大家都看著他們,有些還竊竊私語起來,眼神隨著他們的身影在移動。
輕羽示弱旁人,一直往前走,走到了西城河畔。
南宮律疑惑起來,今年河燈節已經過了,她還來這裡幹什麼呢?
「你來這裡幹什麼?」他問了出來。
輕羽來到了水亭,坐下,目光定定的看著湖面。
南宮律不明白,難道她只是純粹的散心嗎?
於是他也坐下了來,在這水亭裡,他們安靜的坐在裡面片刻。
半晌後,輕羽又幽幽啟聲,「傳說,如果和心愛的人來這裡一起放下河燈,順流而下,燈芯不滅的話,那麼就會願望成真了!」
南宮律抿著唇,耐心的等她說下去。
輕羽又道,「上次是我一個人來的,所以願望沒有成真!」
南宮律回道,「這些所謂的傳說都是假的,當日來這裡投放河燈的男女何其多,又有多少能真正如願以償的?」
輕羽幽幽歎息一聲,「是啊!都是假的……」
南宮律緊皺眉心,他倒是有些看不懂她了。
「回去吧!這裡濕氣重!」他又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神深邃,想要窺視她的心裡,可是就連他都看不出她下一步想要幹什麼。
輕羽看了看不遠處的那片湖面,眼神平靜的有些不真實。
她站了起來,走出水亭以後就直接上了馬車。
南宮律實在懷疑,她特意來這裡一趟就是為了看看這片湖水嗎?
兩人回到王府的時候,南宮律怕她做傻事,不但命人跟著她,晚上的時候他還來了她的房間打算與她同寢。
原以為她會和以前一樣說些沒有用借口來推搪他,或是唯唯諾諾的看著他發慌,可是現在,她居然讓了一半的床給他。
南宮律實在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是他能肯定的是,她的心裡一定有了什麼計劃。
這一晚,他們人都沒睡,各懷心事到了天明。
隔天起來,輕羽就像沒事發生過一樣,她照常拿了醫書在院子裡翻閱,下午的時候又在房裡午休,醒來以後還替門口的兩株茶花澆了水,到了傍晚的時候,她就一直呆在房裡。
一整天,南宮律也沒有來看她一眼,可是她的一舉一動他全都知道。
「就只有這些?」南宮律蹙起了眉頭,太過正常的行為反而顯得不正常了。
「是的王爺。」杜奕回道,聲線平平。
南宮律抿了一下薄唇,眸子還暗了暗。
杜奕站在一旁等著他的吩咐,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南宮律又問,「皇宮裡有什麼動靜?」
杜奕回道,「一切都和平時一樣。」
南宮律皺了皺眉,吩咐道,「你下去吧!」
杜奕應了一聲就離開了書房,他剛走,雪玲就來了。
「王爺。」雪玲喚了他一聲,看他的臉色並不好,而且眼神深諳,似乎現在的心情並不好。
南宮律正為了輕羽的事煩心,而此事也都是她挑起來的,眼下她居然還敢主動來找他,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本王說過,沒有我的命令不准輕舉妄動,你竟然違抗本王的命令!」南宮律啟聲道,看著她的眼神都變得冷冽了起來。
雪玲也知道自己這次惹惱他了,不過她這麼做也都是為了他的大計著想。
她說,「我也是為王爺考慮,自從那個女人進入王府以後,我們的計劃就一直停止不前,她的出現根本就沒有為我們贏得半點優勢!」
南宮律啟聲道,「你是在教本王怎麼做事麼?」
雪玲微微頷首,回道,「雪玲不敢。」
南宮律瞇動了一下眼簾,眸中精芒隱現,她雖然嘴上說不敢,可是所作所為卻大膽的很!
「本王最後警告你一次,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准擅自行動,若是再犯,一定嚴懲不殆!」南宮律說道,並不是每個人無視他的人都會幸運的沒事,這一點,雪玲心裡很清楚。
「是王爺。」她低下了聲音,心裡卻很吃味。
她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為了他,她連生兒育女的機會都失去了,可是現在,她的默默等待卻是看著他的心慢慢向另一個女人的身邊靠攏,這讓她如何能嚥得下這口氣?
「下去吧!」南宮律冷冷道,現在的他很煩躁,一天不知道輕羽在打什麼注意,他就覺得有事會發生。
雪玲欠了欠了身,帶著滿心鬱悶離開了彷彿。
夜總是最好的保護色,保羅世間所有的醜惡一面,但與此同時它也極美。天幕中閃爍的星辰彷彿是一種希望,好像是在告訴人們,就算再漆黑的地方都會有一點光芒的存在!
輕羽睡不著,躺下以後又起來了。
今晚南宮律沒有來,她不用整夜提心吊膽的,可是她的心裡被打了一個結,無聲的時候,心底的苦澀反而變得更清晰了。
她走到了院子,坐在院中的石椅上,披散的長髮在風中輕揚!
眼看快要入冬了,夜涼如水,她的腦中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不知道今晚的他睡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