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窗外弱弱的月光透過窗簾射進室內,秋季的月光總是顯得格外的冷清與寂寥。百度.新文學
「伊總裁,總裁夫人她……」李醫生有些慌張,有些不安,臉上與手心所流的冷汗就足以證明他此刻的心情,忐忑不安的望著一臉僵硬的伊思遠。
「說!」簡單有力的一個字從伊思遠的薄唇中吐出,似命令,又似著急。
「總裁夫人,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了。」李醫生真是汗顏了,早知道是這回事,他就不來這裡了。現在可好,等著被伊總裁給罰!
在場所有的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伊思遠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瞟向李醫生,然後又看了看床上的人。
「什麼,李醫生,您剛才說少***孩子……?」王媽最先發言,語氣裡充滿著驚訝以及不信。怎麼會這樣?難道,少奶奶上午說的那個懷孕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王媽在心裡猜測著,不良的預感襲來,「為什麼會這樣?」喃喃自語,也沒有考慮到此時是在怎麼樣的場合下。
李醫生和伊思遠紛紛將目光投向王媽,「王媽,你怎麼了?」嚴肅的口吻,似乎不容許有一絲一毫的欺瞞。
「沒……沒什麼……」被伊思遠這突兀而大聲的質問給嚇到,不由的打了一個冷顫,將自己從剛才的思緒裡扯回。
「你知道她有了?」再次冰冷的質問道。她懷孕了,興奮?激動?還是自責?愧疚?
王媽只是呆呆的忤在一旁,不敢發言。
「你們先下去!」輕輕地揮了揮手,將多餘的人遣走。
「少爺,少奶奶她……」王媽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看得出,少爺也是挺心痛的,不然也不會這樣。這個孩子,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為一個女人這樣過,也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麼傷心過。
「走!我會在這裡照顧她的!」伊思遠看著床上的人說道。
等室內只剩下他和沫芷然的時候,伊思遠突然的大笑起來,不是嗜血的笑容,也不是開心的笑容,那樣的笑隱藏著太多太多的酸楚,太多太多的心痛。
「你有了孩子為什麼不告訴我?」伊思遠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起來,握住沫芷然的雙手也是顫抖不已。
「就因為是我伊思遠的孩子?所以你沫芷然就不屑了嗎?」一種前所未有的心痛感圍繞著伊思遠,久久不散。他不知道是因為失去了孩子,還是因為沫芷然沒有將有了孩子的事情告訴他。
伊思遠煩躁不安的燃起一支雪茄,吐出濃濃的煙霧。習慣性的雙手握拳,支著下巴,回想著白天在書房裡所發生的事情。
…………
「寶寶,寶寶……我的寶寶……思遠,救寶寶……」昏睡中的沫芷然不停的哭泣著,吶喊著。手也不住的揮動著,想要抓住些什麼。
「沫芷然,既然你也想要寶寶,你也在乎寶寶,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聽到沫芷然傷心的嘶喊,伊思遠心裡的愧疚感也越來越深。
「思遠,留寶寶好不好?我保證會聽你的話,留下寶寶好不好?」撕心的吶喊,可是,沫芷然的人依舊處於昏睡的狀態,只是額上滲透著不少粘稠的汗液。
伊思遠微微撥開沫芷然額前的流海,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額頭,鼻子,嘴唇。直到手流連到剛失去寶寶的小腹處,他的手才倏地一驚,縮了回去。
本來,這裡有一個生命。本來,他可以有一個可愛的寶寶。可是,他卻親手剝奪了他生存的權力,親手毀了自己的寶寶。
這樣的想法,讓伊思遠不禁的皺緊著眉毛,手也開始不停的發顫。突然之間,伊思遠發現,自己與沫芷然的距離又會更加的疏遠、再疏遠……
「思遠,求你了,留下寶寶。我已經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了,留下寶寶好不好?我愛你……」沫芷然蜷縮著整個身子,頻頻發顫的緊抓住身上的棉被。
多麼令人心痛的話語,多麼無助的求救。可是,伊思遠知道,就算自己想要留下寶寶,也是不可能的了。因為,在自己推沫芷然的時候寶寶就注定不會存活,注定不會屬於沫芷然。
聽到沫芷然她剛才說愛自己,伊思遠心中一種莫名的情愫牽扯著他。她說她愛自己?這是她的真心?還是為了讓自己留下寶寶而故意撒的謊?
「不要……不要……」
沫芷然突然的驚醒,睜開眼便看到伊思遠佈滿血絲的雙眸,黑眸讀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也看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
「我怎麼了?怎麼會在床上?」沫芷然提起聲音問道。然後,雙手不由自主的摸著自己的腹部,不由得睜大了雙眸。
「寶寶……怎麼了?」以極為小聲的音量問著,儘管自己已經大概的猜得出。但是,沫芷然還是想要親耳聽到這個殘忍的事實。
「孩子……沒了。」掩去心中莫名的情愫,伊思遠有些猶豫的道出令人心痛的事實。
「沒了?寶寶沒了?」聽到這個殘忍的事實,沫芷然麻木的重複著。此刻,她已經是欲哭無淚,眼淚已經不能去代表著她內心深處的痛。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是他親手把寶寶給殺害了,是他!!!
為什麼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寶寶沒了他不覺得心痛嗎?他不會覺得難過嗎?一點愧疚之意也沒有嗎?
伊思遠啊伊思遠,你到底可以冷血到什麼地步?寶寶不也是你的嗎?就算你恨我,你為什麼也要恨自己的寶寶啊?他是無辜的!!
對!他本身就是一個修羅,他怎麼可能會覺得傷心難過呢?自己對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人,誰會為了不相干的人傷心?
為了躲避他的目光,沫芷然將視線轉向窗外,眼神裡充滿著哀傷,那是一種帶著些許堅韌的哀傷。隨即在下一秒,她便發狂的笑了起來,痛心的笑,哀傷的笑。
對於沫芷然這麼平靜的舉動,伊思遠不解的看著她慘白的容顏。一般而言,當一個母親失去自己的孩子時不是應該大喊大叫嗎?她沫芷然怎麼可以表現的這麼平靜,她沫芷然怎麼還可以露出她那令人可笑的笑容?
她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她是個謎一樣的女人嗎?真想多瞭解她,這樣就知道她現在為何會有此舉了。
漆黑而寒冷的夜,連月亮都躲在雲裡不敢出來了,於是星星代施其職,漫天裡散佈著清輝。夜深了,月光變得更加朦朧,什麼都變得漸漸模糊起來。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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