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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五章 大哥娶妻 文 / 琳瀾亭

    天氣一轉冷,趙府上下便開始張燈結綵,更顯忙碌。

    此番一則趙府大少爺要娶妻,雖是另外開府,可也要拜了高堂,吃了喜筵,再抬著轎子轉一圈回到新建的郡馬府。二則便是大伯父早早便寫信回來,表明奉了皇命回京城,只是日夜兼程也不知趕不趕得上侄子的喜筵。

    新建郡馬府早在深秋時便已落成,如今只剩下整理院落等事宜。何氏打開了大庫房,搬了不少新傢俱進郡馬府,又命匠人打了些,新牆一粉,喜字一貼,再掛上紅燈籠,府中上下便透著幾分喜氣。

    毅王府還特意派人將庭院中的池塘挖深加闊,從自己府裡移植了大半荷花過去。這些品種都是罕見的疊蓮,花瓣更多,花盆也更大,正是雪凝君主的心頭所好。

    毅王妃又想著女兒臘月成親,這荷花便暫時用不上,又花了大力氣,買了不少紅梅、臘梅等樹木栽進府裡,在花園裡建了個暖房,將能收羅到的珍花異草一股腦兒地搬了進去,品種甚多,花費銀資不菲。

    何氏看著便暗自咋舌,這毅王夫婦可真是個疼愛女兒的主,這言琦以後還不被老丈人牽著鼻子走?好在也沒聽說那雪凝郡主脾氣驕縱刁蠻,只是酷愛著男裝,喜好騎射罷了,這在尋常人家可是了不得的事,可在毅王家裡倒是顯得再平常不過,也不知言琦能否一直包容擔待?想著便覺自己有些瞎操心。

    人家自有個百般靈巧聰慧的妹妹提醒。還需自己擔心?不過在和清瀾做針線閒聊的時候,還是略略提了一提。

    清瀾自知何氏的好意,便欣然領情。

    清瀾已經收到了師傅的來信,信裡面對她能夠嚴遵師命不擅自開方,十分欣慰。也指點了她醫學上的不解之處。同時讓她放心前來北崢,不必操心,一切自有師傅安排云云。

    末了附贈藥丸一瓶,卻是給她父親用的。

    說到這書房裡的異香,卻是劉氏在府裡時弄到的海外珍品,趙容誠頗為喜歡。只因這其中含有淡淡墨香,正是他心頭所喜。

    上次清瀾前去借書時,特意四處查探了一下,倒也未發覺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只覺書房裡的墨香味兒濃了些,聞久了總覺含著其他異味兒,似是蘭花香氣。便在信中與師傅提了一提。

    不想師傅果然見聞廣博。醫道深厚。這香卻是取用海外五百年以上深海青龜的龜甲,將其刮盡膏脂熬製提煉,又用了幾十種珍稀花草藥材一起融和。

    這香在海外一度風靡一時,被文人墨客所鍾愛。只是後來發現,女子長期聞了或是佩戴便會難以受孕,此香就此價低了許多。可是男人用卻無甚大礙,不過像趙容誠這樣持續十幾年聞著也不厭倦的。倒也少見。所以師傅也有些不確定。

    但聽得清瀾說給父親把脈時未見異常,便附上了一瓶猛藥,讓他姑且一試。

    清瀾初拿到此藥時滿臉通紅,師傅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只是卻不好開口。躊躇半響,終是找到了何氏,對她私語半響。

    何氏聞言大喜,她近來本就有些心急火燎了。所謂病急亂投醫,正四處尋方拜佛。恰好清瀾這藥來得及時,再者據說這白神醫出手不凡,便欣然接下。

    清瀾想著師傅既然說此藥藥性猛烈,還是勸何氏不可操之過急,須給父親先調理好身體,再見機酌量服用。

    此後事情,清瀾便一概不管了。自己會插手父親子嗣問題,也是同為女子,不忍何氏將來獨木難支罷了。

    初八前夕,大伯父果然沒能按時趕回趙府,卻將董氏等人先行送了過來。

    清瀾見到清芳自是歡喜無限,兩人在廳堂中不時眉眼傳聲,看著董氏眾人也好笑,老夫人便讓兩姐妹退下敘話。

    董氏看著容顏依舊,眼神熠熠絲毫不見疲態,想是過得極好。

    董氏卻覺得老夫人看起來蒼老瘦弱了許多,臉色也不比當年,不由暗自感歎。何氏卻似乎比之前自信亮麗許多,也豐潤了些。趙府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在書信中董氏也大略瞭解,對這年輕的妯娌也是刮目相看。

    想起了夫君的交代,董氏趕忙取出一封信,交給自己婆婆,道:「此去亳州,總算一切還算順利。本來算好了日程,初八前可以一起趕到的,臨時卻出了些狀況。夫君便讓我先行趕來,他則將事情處理好後,便趕在年前到達。這是他讓媳婦兒交給您的信。」說著,不由往何氏處看了一眼。

    何氏被她看得稍稍有些不安,腰背不由挺得更直。

    待老夫人將信看完,已是大怒,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孽障!」

    轉而交代於媽媽:「等老二辦完了公務,就叫他來我這裡。」猶是滿臉怒容。

    何氏小心翼翼地看了婆婆一眼,終是不敢在這當口詢問。

    董氏也不言不語,逕自悶頭喝茶。

    待趙容誠回來,已是午膳之後,聽聞董氏到了,也是欣喜。聽見老夫人傳喚,倒是去得快。

    一進門,卻見於媽媽低著頭,一副謹慎噤聲的模樣,心下便覺得有些不好。

    果然見母親倚著靠枕,半躺在榻上,微閉著眼睛,眉頭緊皺。便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安靜地候在一旁。

    半響,方聽到母親一聲輕咳:「誠兒啊,桌上有一封信,是老大寫來的,你且看看吧。」

    趙容誠見母親聲音有氣無力,更是忐忑,取過信,展開細細讀了起來。

    「母親,這,這怎麼可能?」趙容誠大驚失色。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怎麼不可能?清妍能順順利利地攀上世子側妃的位置,還不是她親哥哥出的力?難不成你一直以為是我或者何氏,與成王府達成了什麼協議?早知如此,就不該放任劉氏和言揚胡鬧!」

    趙容誠聞言一陣沉默。他一向認為言揚雖不成大器,好歹也不會惹出什麼大禍。族中這樣的後輩子弟不少,他盡可讓小兒子過上富足無憂的生活。正是持著這種心態,他才放任了言揚。兩個兒子中,他雖器重長子,卻對幼子更寵愛些,言揚自小就機靈愛笑,自然比老大更招人疼些。

    「如若不是你大哥正好在亳州,此番言揚連命都沒有了。等他把言揚帶回來,你就禁了言揚出門。這可是殺頭的重罪,即便清妍嫁不出去,送去家庵,也不能讓這種事情壞了趙家門風!」老夫人鄭重叮囑道。

    趙容誠諾諾稱是。

    此事在趙府掀起一點漣漪,又很快地悄無聲息。

    後來清瀾才從何氏口中輾轉得知,二哥此次單槍匹馬去了亳州,卻是打了海上走私的主意,與成王府達成協議,借此讓清妍以側妃身份入府。

    趙言揚頗有眼色,腦子也活,竟被他順利地將貨從海外運了回來,到了碼頭卻大意了,差點丟了小命。

    他自以為打著成王旗號沒有人敢不長眼睛,卻不想這碼頭上多得是殺人越貨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誰都不把這乳臭未乾的小子當回事。

    這碼頭上做主的自稱龍爺,這年頭哪個走幫跑貨的敢不拜碼頭,請龍爺抽紅分成?龍爺手下暗勢力極大,即便是趙容嚴奉了皇命做了市舶司,還得與龍爺小心交涉,定下協議,這才圓滿完成了朝廷初開海運事宜和皇上私下的使命。

    趙言揚卻初生牛犢不怕虎,自認靠山硬,便沒將這群江湖草莽放在心上。待船一靠岸,便找人卸貨。正奇怪找不到幫工,誰想一群人突然不由分說地打上前來,全吞了他的貨不說,還將他手腳綁起來裝進了麻袋,說要擺香案祭龍王。

    言揚當時便嚇得失了禁,領頭的嫌他一身騷臭,就一腳將他踢進海裡,美其名曰泡澡。

    言揚在海裡浮浮沉沉,喝了不少水,才被人撈了起來。上了岸,一個激靈,他突然福至心靈,大聲喊著大伯父的名號。好在這領頭的也是個知些底細的主,這才放過了他,請了趙容嚴過來領人。

    趙容嚴乍聞音訊,還道是有人冒充。後來才覺著不對,急急往碼頭上趕。言揚泡在水牢裡已經吃足了苦頭。

    趙容嚴救下他後,又與龍爺交涉,這才延誤了回京的時間。

    清瀾暗道好險,若是二哥晚喊一步,大伯父此行又名聲不顯,或是晚到一步,光浸泡在水牢裡幾個日夜也能讓人留下個半身不遂。

    而且即便言揚成功了,那也是助紂為虐,將來皇上定然不會放過他。

    如此想著便不由暗歎清妍倒是好命,兀自整日裡打扮得花枝招展,半點不曾有疑惑,或為親哥哥擔心。

    這廂暗自煩憂,初八之日,趙府面上仍是喜氣洋洋,迎娶雪凝郡主入門。

    一路上吹號奏樂,敲鑼打鼓,放鞭炮扔喜糖,熱鬧非凡。待新娘子踏過火盆,進了門,又有皇上欽賜手書「天定姻緣」金匾賜下,皇后娘娘也賞下了一盆兩米來高的火紅海珊瑚,一時間眾人跪了又拜,眼中欣羨非常。

    清瀾早在新房備下了熱湯點心,準備給大嫂填肚充飢,聞訊也是大喜,想著大哥一番苦讀,終於功成名就,以後也有人能夠妥善照顧他,自己算是了了一樁心事。雪凝姐姐果敢剛毅,與大哥的溫厚性格正是互補。

    有道是誰無暴雨勁風時,撥開雲霧見月明。將來日子只會越過越好。(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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