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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失蹤之後 文 / 燕裳

    「皇額娘,永琪他,他,」被氣得狠了,永璋半晌也未能緩過氣來,「婉音被人擄走了!」

    「什麼?」景嫻猛地站了起來,即便多年喜怒不形於色的她,依然忍不住變了色,「婉音怎得會被人擄走的?堂堂一個郡王府的格格,怎得就這般輕易給擄走了呢?」佔著嫡母的名頭,膝下是有幾個孫女,但唯獨婉音卻是她的嫡嫡親的孫女兒,待她自是非同一般。

    「你問他!」永璋手指向兀自低著頭的永琪,言語間也不見往日裡的親暱,彷彿永琪於他不過就是個陌生人。

    面對母親探究的眼神,永琪苦笑出聲,「我也是心急抓住那些逆匪而已!」

    「你抓你人的人,我不管,也管不上。可你竟然將婉音作為誘餌,簡直就是太讓我失望了!」永璋忍不住站了起來斥道。與景嫻如出一撤的雙目裡除卻憤怒,亦有止不住的悲傷與失望。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弟弟竟然變了?

    景嫻敏銳的捕捉到『婉音』兩個字,臉色頓時變了,清冽的目光緊緊看向另外個兒子,「婉音怎麼了?」平靜的聲音,似如暴風雨降臨之前的平靜。

    「皇額娘?」永琪小聲地喚了一聲,帶著隱隱的央求之意,他也不想這般,只是白蓮教日益猖獗,為患各地。若不打壓,恐會禍害無窮。

    看著兒子難得流露出來的央求,景嫻心下一軟。永琪是她幾個孩子中看上去最為和軟的一個,實則性子獨立。難得求過自己幾回。如今見他這般,堪堪凝聚起來的怒氣,不由消散無形。然而,視線一轉。就瞧見永璋氣怒不已,失望悲憤交加的神情,頓時為難起來。

    「皇額娘。兒子保證,婉音不會有事的。」永琪無奈道。

    「你拿什麼保證?」聽著這話,勉強抑下怒火的永璋,再也忍不住道,「你有沒有想過,婉音是個女孩子,即便不受傷。但這個事兒一旦傳了出去,她的名聲呢?她,咳,咳,」一口濁氣卡在喉嚨中,咳得驚天動地。似乎連肺也要咳出來一般。

    「永璋!」景嫻立即走至兒子身邊,輕拍背部,柔身道,「莫要著急,先緩口氣。婉音是我的寶貝孫女,皇額娘一定會讓小十二給你個交待的。」

    待氣息平穩後,嚥了口景嫻遞過來的茶水,迎著母親焦慮擔憂的眼神,歎了口氣。他到底是不忍心讓疼愛自己的額娘難過。「皇額娘。我,」也許窮其一生,他也記得那個大雪的天日裡,見到自己親生母親的那刻溫情。即使時隔多年想起,心裡也是暖融融的。

    而且在幾個兒子中,皇額娘對自己是最好的。十三弟曾經私下裡戲謔道。他與十二就好像是皇額娘帶來的孩子。與他這個三哥一比,不知道被皇額娘拋到哪兒去了。說的雖然誇張,但在某種程度上卻是事實。讓他怎麼忍心逼迫疼愛自己的母親。可一想到被歹人虜掠去的女兒,亦是心如刀絞。不由得歎了口氣,筆直的身子也似乎如同被壓彎了的樹枝,散發著蕭瑟。「兒子告退!」一個眼神也未給自己的弟弟,便離開了皇宮。

    「皇額娘?」永琪輕輕的喚了聲,不知是他的錯覺,皇額娘忽然間老了許多。

    細細得打量著眼前這個從來都是以溫和示人的兒子,半晌,景嫻道,「永琪,你素來是個有分寸的孩子。希望,這次你莫要讓我失望!」也不待兒子回答,便起身回了自個的宮裡。

    從阿哥所回來後,景嫻便有些意興闌珊,手裡捧著的書一直沒有翻頁。弘歷來的時候,見得便是這一幕。等了一會,也未見她迎過來。再仔細一瞧,竟是在發呆。這可少見的很,他的這個皇后,從來都是理智冷靜的很。也就只有在他面前,才會流露出些許小女兒的狀態。當然,隨著年齡愈長,見到的也是愈少了。

    儲秀宮的宮人在弘歷進來後,行完禮後便悄悄退了出去。在這裡當差的,哪個不曉得,皇上素來喜歡與她們主子單獨呆在一起。

    時值深秋,葉片泛黃,天日亦是寒涼起來。景嫻早年的受傷,到了如今,後遺症也開始漸漸顯露出來,最明顯的,便是一點點寒冷都受不得。即使酷熱的夏日裡,她的身上也是少汗的。故而她的寢宮每年皆是早早的撲上厚厚的地毯,已阻隔地上的涼氣。

    直至弘歷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的榻上,方回過神來,便要起身,就被對方給按下了,「朕都說了,你我二人單獨在一起時,無須這般多禮。」這般瞧去,更加能看清景嫻眉宇間的愁緒。「是不是為兩個孩子在苦惱?朕方才聽說了,永璋怎得打了永琪?」要是十三那個渾人對其他皇子動手,他倒是相信一些。但三阿哥,實在是難以想像。

    忍不住又歎了口氣,便將下午發生的事兒,一一道出。語畢,不知投入何方的眼神,落在弘歷臉上,道,「一想起我的寶貝小孫女,正在受苦。我這心啊,」捂著胸口,漆黑的眼眸慢慢的染上水汽。「就疼得慌!」

    「放心,不會有事的。」弘歷狹長的眼裡似有光芒閃爍,「你要相信,婉音那個丫頭是個有福氣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低沉的嗓音中,是不容旁人置疑的肯定,安慰之語倒不顯得有什麼蒼白了。

    頭輕輕的擱在他的肩上,景嫻喃喃道,「但願吧!」永琪從小就是個乖孩子,懂一點點事後,就不需要旁人過於操心,何況,與他同時出生的,還有個患有耳疾的妹妹需要照顧。且小十二又似十三那般鬧騰。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就是如此。因為太過乖巧,使得景嫻下意識的認為,在這個孩子身上,可以不要放太多的心思。

    「皇上,永琪四歲的時候,還只是個小不點,走路還有些不聞,搖搖擺擺的向個鴨子似的。可就在那個時候,這孩子就懂得體貼人了。」景嫻也不管身邊的人是個什麼心思,自顧自的說著,「小七那時候總生病,動不動就發燒。臣妾便總是將心思放在那丫頭身上。有一次,七兒又生病了,好不容易等她退燒了。臣妾才舒了口氣。也不知那日,臣妾是怎麼想的,去了永琪的房裡。」才曉得,才曉得,原來,只要七兒發燒,永琪多少也會覺得不舒服。更甚至,有時候也會起熱。可她這個做人家額娘的,生生的忽略了兒子那麼久。只要一想起,小臉泛紅的永琪,難受的翻來覆去睡不著時,忽然間見到自己出現他的床頭,露出來的驚喜,以及錯愕的那一刻,她的心都快要碎了。

    時隔了這麼久,現在想起,她也忍不住鼻子發酸,眼眶也有些濕熱。眼看著做母親的,總是將心思放在其他的兄弟姐妹身上,而投注在自個身上,是那般的少。換了另個人,可能早就心生鬱憤了。但永琪呢,卻是從來沒有過。「為什麼,我總是虧欠孩子們那麼多!」低喃的聲音,稍微不注意,就會聽不清楚。同時,它又是那般沉重。眼淚終於順著眼臉頰流了出來。

    肩膀處傳來溫熱的濕潤,弘歷伸出胳膊,攬住景嫻,「你已經做得很好,很好!」

    大臣們很快發現,原本一直和睦的三阿哥與十二阿哥,忽然間好似仇敵一般,確切的,是循郡王在針對十二貝子。只要十二貝子開口,循郡王總會出言針對。常常令十二貝子下不來台。而聖上竟然也不管,著實讓大臣們好生不解。原來,這三阿哥在政見上,可一直是與十二阿哥站在一起的。現如今,這狀況又是為的哪般?

    永琮也有些不太明白,他們兄弟二人唱得是哪一出?最開始他也以為,三哥是與十二弟合在一起唱出戲,但隨後幾日,皆是如此。那三哥看向十二弟的眼神都不太對勁,極力壓抑著什麼。再偷偷瞧向高高端坐寶座的皇阿瑪,則滿臉的無奈。顯然,是有些頭疼兩個兒子的針鋒相對,亦有尋常百姓家,父親瞧見心愛兒子之間矛盾的那種無奈。

    連日來都能看見這樣的狀況,永琮高興之餘,隱隱的又有些不忿與暗惱。三哥的身世,他也是曉得的。皇阿瑪待三哥的好,也是顯而易見的。沒有改出生的玉牒,便是意味著,除非皇阿瑪沒有滿妃出的阿哥,才能輪到漢妃所生的阿哥繼承大統。但如今,滿妃出的阿哥自是有的。所以他的三哥是沒有那個機會的,但又因著他是皇阿瑪喜歡的兒子,若與十二弟站在一起,也會使得皇阿瑪更加傾向於他們的。對自個當然是不利的。而現在,這樣最好不過。

    惱怒的是,在皇阿瑪眼裡,只有那個女人生的,才是他的兒子?其他就不是了麼?抱著這樣的心思,永琮接連看了好幾場戲,暗自爽快。

    分府出去的阿哥,手底下也是有些人的。著人查探後,得知為何原本融洽的兄弟二人,成了如今這般水火不溶的狀況後,暗自起了思量。與幕僚仔細推敲一番,便決定再添上一把火。好讓那兄弟二人徹底決裂。(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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