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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七十二章 文 / 燕裳

    「免禮!」永琪溫和道,「天色已晚,再過片刻便是宮門上匙之時,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吧!」言畢,轉身欲拐上另外一條道路。

    眼看著他的背影就要消失,櫻蘭不甘心的抿緊雙唇,向前疾走幾步似要追上去,冷不丁的被地面上突起的一塊石頭給絆倒。嬌吟一聲,身子失去平衡向著地上倒去,下意識的閉緊雙目,等著即將而來的疼痛。緊接著就被人扶住了。站穩之後,方看清扶著自個的是個內侍。心頭陡然間升起股厭惡來,不過到底是大家培養出來的女兒,不過片刻,臉色恢復如常。不動聲色的放下胳膊,輕挪腳步,與內侍隔開了一段距離。

    「小裕子,你且送這位姑娘回去。以免不慎迷了路!」永琪停下身子,吩咐完畢後,便兀自離開了。

    小裕子笑得甚是和善,恭敬退後一步,道,「姑娘,請吧!」櫻蘭自覺未露半分心中想法。殊不知,多年浸淫宮中生活,察言觀色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首要保命本領。故而,她那對清澈眼眸中飛快的一抹厭惡與鄙視,被小裕子瞧了個正著。

    櫻蘭不甘得皺緊眉頭,但也別無其他法子。今日這個機會,卻是難能可貴的。她乃是慶妃嫡親的侄女,隸屬漢軍旗,也是此次參加大選的秀女。本身姿容秀美,即便沒有慶妃的關照,第一關也很順利的過去了。

    慶妃得知後,便讓人喚她過去敘敘。多年未見著親人,乍然一見。心情可想而知。說話間,便過了時辰。如此一來,這個侄女若要出宮,一是有皇上的恩准。二來便是主子娘娘的懿旨方可出宮。許是因她多年安分守己竟額外得了個恩典,主子娘娘竟然允諾櫻蘭姑娘可在慶妃宮中呆個兩日。可是讓慶妃喜出望外了。

    到了慶妃宮門邊,小裕子作了一揖。道,「姑娘,奴才告退!」語畢,便領著一道來的小太監回阿哥所了。此地乃是后妃寢宮,他一個皇子身邊的近侍,當是需要避諱。

    櫻蘭也不耐與他說些什麼,便向著宮內走去。依著規矩。前去正殿給慶妃請安。就見慶妃端坐在寶座上,瞪著自個,面色不豫。張了張口,似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歎了口氣道。「你明個便出宮吧!」說罷,不再理會這個娘家的侄女,會內室歇息了。

    眸子一閃,櫻蘭垂下頭,跟著宮女去了側殿,乖巧而又柔順,只是握著帕子的手,因用力的很了,而迸出青筋。

    慶妃由著宮人洗漱更衣。卸下髮飾,躺在床上後,幽幽的歎了口氣。多年離家,猛地見著了娘家的侄女,這心裡頭著實高興。卻是沒有想到,這孩子還是個心大的。

    「主子。怎麼了?」心腹內侍見主子似有什麼心事,不由開口問道。她也只是這麼一問,並未指望他家主子會說些什麼。

    果然,慶妃輕輕的搖搖頭,「沒事,你也去休息吧!」語畢便闔起雙目,然腦中則是思個不停。後宮之事,有什麼能夠瞞得住主子娘娘呢?位居高位,又得皇上敬愛,這樣的主子娘娘,權勢之大,耳目之多,再是正常不過。

    隨著年歲愈長,主子娘娘對宮裡的爭寵也是睜隻眼閉只眼,不聞不問,冷眼旁觀,猶如高高在上的菩薩一般。同為潛邸老人的自己,於她還是有幾分瞭解的,那便是孩子,孩子就是她的底線。先頭的皇后,就是因為動了這個,便一步一步被她拉了下來。偏偏,她用的一起手段皆是正大光明的,半點也未沾染陰私。

    只是事實又是如何?恐怕除了她自己,便無人清楚明瞭。自己姿容不顯,故而一直不受寵,才有這麼多的閒暇,可以細細的想,往深裡的想。一點一點揉碎了的想。卻發現,愈想愈害怕,只覺得宮裡所有的人都不過是她手裡的棋子而已。這麼些年,宮裡不是沒有好看的新人。更不乏被皇上看中的,可現在呢?慶妃陡得打了個哆嗦,不敢再想下去了。強逼著自個放個腦袋,終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做了一夜的噩夢,自然睡得不是很好。兩個眼窩皆是青黑,上了粉底也不見得遮住多少,反而更加的黯淡蒼老。止了宮人繼續上粉,輕歎道,「就這樣吧!」綿軟無力的嗓音透著深深的倦怠。

    每日去皇后宮中請安,她不是最早的一個,也不是最後的一個,最早的往往都是些分位低下沒有主位的答應常在。再不受寵她也是一宮主位,萬不能旁人還未輕賤,自個便這麼做的道理。至於最後一個,似乎這些年,都是令貴妃的特權。雖然偶爾也不乏一些得了聖寵,便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想要彰顯自己的不同尋常。

    抬著肩輿的宮人,步履匆匆卻甚是平穩,一點也不覺得顛簸。未從心事中回過神來,便到了儲秀宮。主子娘娘已坐在寶座之上,閒淡的看著諸妃聊天逗趣。與自個的蒼老暗淡不同,那高高在上的女子,彷彿得了上天的眷顧一般,依舊肌膚光潔,透著細膩的光澤。鬢髮烏黑,眼眸清澈瑩亮,看人時,帶著說不出來的清冷疏離,以及威嚴。恭敬上前行禮後,便聽著主子娘娘似如珠玉碰撞的冷冽嗓音,「坐吧!」

    慶妃忐忑不安坐在那兒,恨不得將自個藏了起來才好。許是可憐而又頹敗的模樣,打動了那人吧,直至到了慈寧宮請安的時辰,也未聽得隻言片語。放鬆下來的同時,不由自主的又升起股慍怒。抬眼偷偷瞥了那人修長動人的背影,已有些渾濁的眼,晦暗莫名。忽如其來的情緒,來勢洶湧,讓她變了臉色。

    便在這時,一道刺骨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她的臉,是令貴妃!慶妃趕緊的垂下頭去,恢復往日裡的那般溫順,從而使得她錯過了令貴妃翹起的唇角。復選那日,依著各屬旗籍,天色未明時,依次走入宮內。而這一次,便是關乎她們後半生的命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皇上指給十二阿哥的嫡福晉,家世極其普通,除了是上三旗的出身。與七阿哥相比,這為嫡福晉的母族可謂是普通至極。壓根就不能為十二阿哥添上任何的助力。難不成十二阿哥有失寵了?指婚聖旨發佈出去之後,帶著這點心思的人不在少數,次日上朝時,若有若無的目光,時不時的瞟向十二阿哥。當事人一如往日那般溫和圓潤,絲毫瞅不出任何端倪。真是個小狐狸!

    永琮瞧了眼弟弟,恰迎上對漆黑黑的眸子,緊接著露出個極為溫和的笑容。便向著宮外走去,現在他們可是各有各的差使。這個弟弟愈發讓人猜不透了!

    十一阿哥是此次賜婚的阿哥之中,年歲最長,自然他的婚事是放在最前頭的,隔年四月便要大婚。十二十三二人,相對的晚一些,但也是在同年完婚的。不過這些自是用不著他們太過操心,賜婚旨意一下,內務府便開始忙碌起來,基本上每個皇子的大婚事宜,皆是有規矩的。他們不過照著規矩安排就好。區別不過是哪個皇子受寵一些,所準備的器物便更加精美昂貴一些。

    休沐當天,永琪早早的起身了,既然答應小侄女要帶她去馬場,自是不能食言的。永瑆如今也不像小時候成日裡與他呆在一起了。他這個哥哥最是癡迷書畫的,前段日子在酒樓中偶遇了個讀書人,畫畫堪稱一絕。永瑆立時起了結交之心,只要沒有差事的時候,都會去那人臨時租住的地方。簡直像著了魔似的。

    永璋曉得自個這個弟弟做事最是穩重細緻,倒也放心讓寶貝女兒跟著他出去。本來他自己也想一道前往的。卻臨時來了個重要的差事,方未一同前往。

    然而未多時,便接到了消息,馬場混入刺客,十二阿哥受傷,小格格被人給擄走了。永璋眼前陡然一黑,若不是身邊的人眼疾手快,恐怕就要栽倒在地。不顧眾人的阻攔,騎上馬便入宮了。分府出去的阿哥,若無傳召,也是不能隨便就入宮的。但弘歷早就賜了塊可隨時入宮的腰牌給他,平日裡只是很少用就是了。

    景嫻剛得了兒子受傷的消息不久,小裕子就急吼吼的衝了過來,「主子娘娘,循郡王與我家主子打起來來啦!」事實上,應該是循郡王單方面的在痛揍十二阿哥。

    作為十二阿哥的貼身內侍,一些事兒他也是曉得的。就如三阿哥其實乃是他家主子一母同胞的親哥哥。未了不讓事態惡化,小裕子搶先一步跑來儲秀宮搬救兵。

    景嫻一聽,忙不迭得趕去阿哥所。一進屋子便見兩個兒子間,滿是劍拔弩張的氣氛。永琪的左臉頰上更是有個明顯紅腫掌印。究竟發生了何事,能讓好脾氣的永璋發了那麼大的火。再看永琪的胳膊,深色衣袖上有不少濕漉漉的痕跡。眉頭一蹙,「太醫呢?」

    「回娘娘,奴才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應是馬上就要到了!」小裕子忙道。努力壓抑下喘息,方才跑得有些急了。

    抬眼四下看了看,除了幾個貼身伺候的,其他的宮人已被小李子給帶出去了。「發生了什麼?」(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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