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景嫻管不著,也不能管。每每永琪前來請安時,她總能自兒子的眉眼中瞧出些許疲憊。但無論她怎麼詢問,永琪皆是笑瞇瞇的道,無事。怎麼可能會沒事?不要以為她在深宮,便不知外面的事兒了。
只是兒子這般,無非也是為了安自己的心罷了。她有豈能多增加兒子的煩擾。便如容嬤嬤說道,「主子,阿哥孝順懂事,您應該高興才是。總是要比,」比了一隻手,「這位來的好多了。」她可是聽說了,這位主子每次入宮,除了增加他額娘的煩擾,還會做什麼?沒見著,每次待他走後,第二日那位前來請安時,臉色總是難看得緊。
小李子聽了挑挑眉,不置可否。就這麼個總是喜歡說大話,但真要做事時,便百般推脫,半點擔當也無的,怎能和能文能武的幾個小主子相提並論。只是他素來謹慎,一些話僅在心中想想,從不表露。
景嫻嗤笑,並未開口,指尖微動,粉色的指甲,顏色嬌艷而並不突兀,瞧上去便如本身的顏色一般。皇上對這個兒子,並未徹底死心。這般明顯的功勞送給他,偏偏人不領這份情,真是可笑!「消息給她了?」
「嗯!」容嬤嬤點頭道,手裡也不停的替主子整理絲線。「奴婢冷眼瞧著,這段日子他們走得好像更加近了些。」嘴巴一癟,看著更加的陰沉的嚴肅。
「只要守著規矩,便可。」皇太后年紀大了,眼神也是愈發的不好。反正宮裡如今也是安穩。一些宮務也交了些出去,還是能抽出空閒為她繡個佛經的。抬眼,見容嬤嬤手裡白色絲線,道。「換了吧,用這個顏色,繡的話。會比較刺眼。」又對身旁的小李子道,「你差人多注意些就是。」她令貴妃既敢如此,想來也不會是無的放矢。就是不曉得他的葫蘆裡賣得什麼藥。這女人下手狠,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定有自個的目的。不曉得,此番接近永琪又是為了什麼?
說回來,不顯山露水的愉妃。倒也沉得住氣。景嫻猜不透令貴妃的心思,但多年相處,對她還是瞭解三分。她的延禧宮裡,早先住得常在答應,只要冒尖一些。不過多久,就再無聲息。且總能將自個摘了出去,這份本事不可謂不厲害。
至於別宮的,則更加隱秘了。這些事兒,她都知道,但懶得管。有時,自個還得感謝感謝人家,畢竟有些人得了些聖寵,便有些不知好歹。由她令貴妃出手。倒是省了自個不少事。每每見著那些個沐了皇恩的女子,前來給自個請安時,她心下的滋味,不足以道也。「哎呀!」指尖一陣刺痛,看著冒出來的血珠,沒來由的一陣心悸。
「主子。您沒事吧!」話音還未落下,小李子已經取了藥膏,遞給容嬤嬤。
「無妨!」不過是個小傷,也值得這般大驚小怪。但瞅著二人眼裡毫不掩飾的擔憂,也是窩心不已。「對了,今個怎得沒見七兒過來?」這孩子素來粘她,每日幾乎都會來她這裡,直至夜色,方會回去。
「主子,七格格昨個不是說了,今個早上,要去寺裡搶個頭炷香麼?」容嬤嬤笑道,「格格可是說了,這頭柱香啊,可不能靠著手段,否則就不靈了。」七格格常與母親呆在一起,最是明白母親的的擔憂。如今十二哥領了差事,看著雖好,但在刑部裡,本身就是與那些窮凶極惡之徒。且先前那個對壘的法子,又是哥哥想的。那些個子侄去了東北的官員,或許也會給哥哥使些絆子吧。再者額娘每每想著十三弟在東北那帶,總會露出憂色。七格格多次勸慰,也不見什麼效用。便想著去京外的寺廟去上頭炷香,祈求哥哥弟弟身體康健,一切順利。也好讓額娘寬慰一些。
「這孩子…」景嫻笑笑,女兒打小就是個聰明的。書讀得又多,看得也是分明。只是於人情世故上略微欠缺些。但也無妨,這般就很好了。心中來回扒拉著幾個年輕的子弟,七兒已經大了,再不出嫁,便說不過去了。還有幾個兒子,也是時候娶福晉了,但想來這幾個孩子的福晉人選,皇上心中已經定下了,只待合適的時候指婚吧!
女兒不在身邊,兒子們也有差事,大些的皇孫要去上書房,小點的,她也不能成日裡召進宮。這麼一來,倒覺了幾分清淨。待到晚膳的時候,七格格便回來了。
「鼻子是個靈的,踏著點回了。」景嫻笑瞇瞇道,讓宮人添了碗筷,「餓了吧!」不見女兒回答,便覺有些奇怪,細細瞧去,就見丫頭低著個頭,自她這邊看去,只能見著兩扇,濃密的睫毛,時不時的顫個兩下。起身拉著女兒坐下。待女兒漆黑的眼珠子看過來時,繼續道,「怎得不與皇額娘說話?」
「沒有啦!」七格格不自覺的避開的母親的目光,雪白的臉上則是浮出了兩朵紅暈。令景嫻大奇,但見著女兒如此,也不便繼續追問下去。畢竟這個丫頭,面皮可比著五丫頭薄了許多。母女二人用玩晚膳後,離天黑尚有一段時間。
這個時候,不冷不熱,輕風襲人,坐在花架之下,品茗賞花,或做針線活計,或看書習字,最得母女二人的喜歡。但今個,景嫻明顯察覺女兒心不在焉,心下疑惑越來越大。也想探聽今個發生了何事,但也不能當著女兒的面詢問。遣人送女兒回格格所後,便將今個跟著女兒出去的宮女嬤嬤喚來,打聽了一番。
今個早上,七格格帶著宮女嬤嬤,還有弘歷撥給她的侍衛,早早的就出了宮。帶出去的幾個侍衛,皆是鮑白一手調教出來的,武功自是厲害。
七格格乖巧聽話,聰明孝順,長得也好。又因出生後便帶了耳疾,對這個女兒,弘歷是寵溺到極點了。也明白女兒不是任性妄為的,特給了她出宮的腰牌。只要與景嫻說聲,便可隨時出宮。很多時候,弘歷倒希望七格格能夠刁蠻一些。
且說七格格坐了輛普通的小車,向著城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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