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嫻將事兒交給弘歷後,便不再多管了。涉及皇孫,他當然要謹慎待之。而且五阿哥更是跑到御前,揚言要休了那歹毒的婦人。前後三個兒子都沒保住,府裡早就有傳言,是嫡福晉的下的手。被弘歷給狠狠的罵了回去。簡直就是胡鬧,無憑無據的,永琪竟然就在自個面前嚷嚷開了。
之所以為永琪選了這個嫡福晉,就是為了能夠給他一個有份量的岳家。看著聰明過人的兒子,卻連自個這點用心也看不透,一直將這個福晉冷落著。現在更是過分,他們皇家還從未有過哪個阿哥休妻的行為。
將查出來的消息擲在了兒子臉上,令他好生的瞧上一瞧。原來事情很是簡單,不過是內務府將去年的陳米與今年的新米弄混了。也不知那陳米是不是沾了什麼不好的髒東西,從而導致綿億的上吐下瀉。當然是雷霆震怒,弘歷擼了一批官員。而令貴妃的父親,管著庫房的魏清泰,連降二級,幾乎只比當初好了一點點而已,這還是弘歷留了情的緣故。
令貴妃得知後,臉沉得可以滴出水來。魏清泰做事素來仔細謹慎,沒有自個示意,決計不敢隨便亂動。再者五阿哥私下裡與她弟弟交好,斷然不會幹出這種毀了交情的事兒。定是有人在搗鬼。奈何,暗地裡查了些日子,卻是半點也無所獲。如此一來,反而心裡隱隱有些驚異,直覺此事應是離不了那人的推動。
每年隨駕皇上前往圓明園亦或是承德的避暑山莊,對於那些個長居京城的八旗人員來說。是榮耀,更是散心的機會。但無論怎樣,總歸去的不過是一部分。
就在皇上去了承德不久,各八旗佐領拿著名冊。一一將在京的所有年紀在十三與二十五的人員,全部帶去承德。這些人當中,不乏生活困頓的人員。能夠得見皇上。簡直讓他們興奮無比。旗人的社會地位雖然高些,但畢竟能夠當官獲得皇上重用的,也是少數。
大部分的旗下人員,一戶只能領著那點子固定的俸祿。可是家中的人卻是在增長啊。哪裡能夠?而且朝廷也不允許他們務農,經商與做工。這生活的條件可想而知。一些貧苦的家庭,為了生計,不得不隱瞞身份。偷偷尋活路的大有人在。
這些人每日都在為生計發愁,哪裡想到,竟能接到皇上的旨意,前去承德得避暑山莊。再怎麼說,能夠見到皇上。終歸是件天大的榮耀,到了去的那一天,紛紛穿上平時決計捨不得穿的,只在逢年過節時才上身的衣衫。
承德避暑山莊雖不及圓明園的富麗堂皇,繁華精巧。但其自然景觀與諸多宮殿樓閣渾然一起,相映成趣的風光,也是美麗。除了先前來過的,面色如常。那些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樸素與繁華結合如此完美的,便是不由自主的張大嘴巴。讚歎不已。
遠遠一眺,便可見著山莊似乎被那描金彩繪的宮殿、碧波粼粼的湖泊、寬廣無際的平原區以及那層疊起伏的山巒分成四塊。弘歷與隨行的后妃當然是入住了湖泊南岸的正宮。皇太后則是另外住了松鶴齋,院內可見翩躚舞動的仙鶴,還有形態可愛的馴鹿,這些皆是馴養過的,性格溫馴。而且不怕人。看著這些可愛小東西,皇太后心情自是愉悅不已。
北面便是點綴著島嶼的湖泊。八個小島,好似那落入銀盤的玉珠,將平靜的湖面分割成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形狀。但見那層次分明,洲島錯落,碧波蕩漾,一派江南魚米之鄉的風光。
湖北面的山腳下則是碧草茵茵,茫茫的草原風光。而現在,那一眼望去令人心曠神怡的草原上,紮著星星點點的白色帳篷。這些個帳篷,就是今日前來的年輕人的住處。這片此草原被稱之為試馬埭,本來就是用來舉行賽馬活動的地方。
在它的東面,便是萬樹園。裡面統共設了二十八座蒙古包,其中最大的,便是弘歷暫時住的地方。其餘的蒙古包,往日裡多是被弘歷召見的蒙古貴族或一些侍臣。現在空著了,正好被前來的幾位阿哥給住了。
弘歷很是親切的接見這些年輕人,並囑咐著他們好生休息一晚,以便明個有充沛的精力。在場的諸多旗人子弟,窮的便需要為生計發愁,哪裡有那空閒或多餘的錢財來練習騎射。
而那些個家境好的,父輩們多數是為官為將,為他們供了好日子。有錢也有空閒,可惜得是,這些個嬌生慣養的年輕人,哪裡還能夠同父輩一般,肯吃苦頭。騎射的功夫早就不知被拋到哪兒去了。雖然,也不乏如福康安之類,有那上進的,不過到底還是少數啊。
這樣一來,第二日帶著笑意的弘歷,對著列隊整齊的年輕子弟,道,「大清以騎射為本。昔年,你們的父輩皆是隨著太祖一起入關,打天下的功臣。朕每每想著,他們的彪悍英勇,便心緒難平。此乃,就是我們大清的根本。今日朕便想想瞧瞧,你們馬上的功夫如何?」
輕輕看了眼身邊的高無庸,對方立即會意,高聲道,「出!」隨著話音,便見穿著藍色衣服的小太監們,紛紛牽著馬走至這些個年輕人跟前。將韁繩交與首排的人,便退了回去。
「上馬!」
一聲唱喝,甭管會還是不會的,皆如那被趕著上架的鴨子,紛紛開始跨上馬背。本是笑意盈盈的弘歷看著,看著,那臉上笑意,險些掛不住,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陰沉駭人。
下首坐著的兩列大臣,具是鼻觀鼻,眼觀眼的,目不轉睛,一派平靜。生怕一個不留神,被皇上給記下了。
「撲哧!哈哈哈」有人不合時宜的笑了出來。所有的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循聲瞧了過去,是十三阿哥忍俊不禁的笑個不停,「皇阿瑪,他們會騎馬麼?」(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