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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四十四章 來歷 文 / 燕裳

    令貴妃甚是覺得委屈,心下亦有些不甘。不待她再作解釋,皇后已然站起向著殿外走去,后妃們亦是紛紛起身,等著跪在地上還未來得及起來的令貴妃,投向她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含著些幸災樂禍。心下暗暗希望能看到她的變臉。

    不過令貴妃卻是讓她們失望了,不過一瞬間,臉色已是恢復如常,對著眾人投視若無睹,緩緩起身,緊隨其後。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化在臉上的,總得有用不是?如今,既然那人不在,她作出來不過似徒增笑料談資。而且馬上就要到太后那裡,她最是不喜女子柔弱之態。雖然這麼些年,難道自己看得還不清楚麼?老太太雖然不愛管閒事,但保不齊與皇上閒談時提起,卻是自己為自己找不自在了。

    想看熱鬧的,見令貴妃一臉平靜,彷彿方纔那錯愕驚訝的神色,不過是眼花而已。失望之餘,又暗暗佩服著她的忍功了得。同時,心下更是起了忌憚防備之心。

    當年的嫻貴妃,容色傾城,滿宮的女子加起來,都不及。氣度高華,儀態千千。精通女紅,擅廚藝,棋畫雙絕。看似清冷不可親切,但只要她願意,即刻便能讓人心生歡喜親近。談吐高雅,這樣的女子,只要身為男子,哪個會不喜歡?

    這麼些年,宮裡有多少心懷野心的女子,為了期盼聖上的寵幸,而逐一追隨模仿?可成功得呢?只有走在她們前面的令貴妃。最初,不是沒笑過她的東施效顰,不是沒暗地諷刺過她這個贗品。然而時隔多年。這女人儼然自成一番風姿。

    端坐肩輿之上的令貴妃,雙眸微微垂下,自那濃密的睫羽之中洩露出細碎光芒,偶爾閃爍。只有手裡緊握的帕子。方稍稍洩漏了她心緒。旗人包衣多數不識字,鮮少會有家族培養女兒。畢竟包衣下的女子,日後多是入宮伺候貴人。若懂得太多,也恐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故而包衣下的女子若想進宮,族中只會讓她識幾個字,幾乎成了默認的規矩。

    魏家原本是個普通包衣人家。魏父只是內務府的小吏而已。內務府雖然是個油水十足的衙門,但魏家朝中無人,魏父謀得差事也是最沒好處的一個。

    掌管皇家一切用度的內務府,經手的所有物件。哪個不是最精細的。見得多了,魏父的心也漸漸的起了變化。他本身也不是個多有能力的,在內務府多年,職務一直未變。眼見著與自個差不多同時進去的,幾乎都升了。

    便在這時。魏夫人誕下一個女兒,時值晚霞漫天之際。整個屋子映得通紅,頓覺此乃吉兆。進屋一看,這女兒一生下來便與一般小孩不同,極其玉雪可愛。隨著年歲愈長,這個女兒果然愈發的美麗。當年心下模糊的念頭,漸漸的清晰明朗起來。魏家的小女兒,也是精通許多女兒家應有的才能。但礙著那個不成文的規矩,魏清泰便讓女兒識了幾個字而已。

    魏婉婷幼時極其柔順。心眼也好。魏家也曾憂心過,女兒將來入宮,是否有那個能耐出人頭地。同時魏父也打好了如意算盤,倘若女兒小選不過,這京中的顯貴多得是,總有一個能提攜自個的不是?

    如高家的富貴。不知羨煞了多少人。很多人只看到了高家出了個衝冠後宮的妃子,卻是忽略了先有高家父子位極人臣,而後才有高氏的聖寵。道聽途說的,只見高氏的受寵,而讓高家有了滿門的富貴。

    魏家便是其中之一。小選後,女兒便如了全家的願,入宮的得侍貴人了。魏父雖只不過是內務府中不起眼的小官,畢竟也裡面待了多年。手底下還是有幾分人脈的,女兒在宮裡的消息,亦能斷斷續續的曉得。這丫頭因著一副好性子,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更是由於生了極好的相貌,被宮裡的人排擠。

    魏清泰每每得了消息,心下總會生出股絕望來,難道女兒空在宮裡浪費光陰,待到二十五歲時離宮再嫁?可那時,還能夠有什麼樣的好人家?所幸,女兒輪值回府探親後,心性便變了許多。如今,魏父做了內務府的管領,遠比先前的境況好的太多。

    翹了翹指套,翠色的寶石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炫目的光芒。腦海中殘留的記憶,倒是幫了她許多的大忙,不然她決計不會適應的這般快。宮中規矩等級森嚴,容不得半分差錯。當初作婢女的時候,被欺辱責罰的可是不少。

    看著前頭的皇后娘娘,眸光一閃,令貴妃暗暗的笑笑。自個最近一段日子,刻意挑釁,總算是起了些作用。但還不夠,還不能達到使她失了分寸的地步。多年隱忍,也不急在一時。

    皇太后年歲大了,滿頭髮絲雪白,但精神頭卻是極好,眸光亦是清澈,絲毫不見一般老人的黯淡渾濁。聊了會子,便放她們離開了。照例留了皇后與她一起,接見等會子前來請安的孫子們。

    諸妃眼巴巴的望向宮門,卻是還沒到皇上下朝的時候。但太后下了令,她們又豈敢不從。令貴妃打頭,率先退了出去。她還得回去抄寫宮規呢。

    出了慈寧宮,就見大阿哥領著一溜阿哥,侯在慈寧宮門口。嬪以下的的小主,雖是皇上的女人,但還不夠格接受這些皇子們的行禮。即便是妃位,也堪堪勉強點頭頷首而已。也就只有打頭的令貴妃,能當得了這些皇子們的一句母妃。

    身後的哪個女人的出身不比自個高,但那又如何?還不是站在她的身後。且自個還能受著皇子們的禮。心下得意,臉上的神色仍舊是一派溫柔親切。趕緊的免了諸位皇子們的禮。目光一轉,便見排在最後的十五。在一幫或成年,或少年的哥哥們當中,很是扎眼。

    永琰隨著前頭的哥哥們,向著令貴妃行禮,表情淡漠,連著眼皮也不抬一下。但當慶妃經過他的身邊時,卻是露了個極為可愛的笑容,並連連眨著眼,很是親熱。

    永璜告了一聲罪,也不待她反應,逕直領著弟弟們入了宮門。十五阿哥跟在十三阿哥後頭,觀他二人,言行甚是親熱,卻是一眼也看向自個的親身額娘。諸妃們看著,暗自爽快。有兒子又如何?瞧瞧人家,看也不看一眼。

    「姐姐,妹妹我是日夜盼著能夠生個兒子,可是今個瞧著,倒覺得不生也罷。」舒妃最是不喜令貴妃,每每想著自個堂堂的上三旗出身的,竟然要對個包衣奴才行禮,便覺的嘔得慌。故而逮著機會,便明嘲暗諷。

    「舒妃姐姐說得哪兒的話,」忻妃笑盈盈的開口,「您沒瞧著方才十五阿哥可是衝著慶妃姐姐眨了好幾次眼呢。那撒嬌的小模樣啊,真是可愛得緊呢。」

    慶妃乾巴巴的笑笑,偷偷瞄向面容沉靜的令貴妃,頓覺喉中陣陣發苦。十五阿哥於她宛若塊燙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最初,有皇后的扶持,倒還好些。但皇后娘娘也不能日益看著,總有疏忽的時候,那時,便是令貴妃伸手的時候。這麼些年下來,她算是怕了這人。有時候,自個也不免思忖,為何令貴妃對十五阿哥這般執著。

    好幾次,實在是受不了了,想要告訴主子娘娘,但最後還是放下。她不敢,也不能將這些只憑自個臆測的事兒說出去。無根無影的,誰會相信?

    愉妃面無表情的跟在後頭,旁人若是與她說話,不是搖頭便是點頭,很是無趣,真不愧木頭美人的稱呼。婉嬪穎嬪,無什可依,自然不敢像著舒妃忻妃二人一般。舒妃二人說了會子,見對方連著眉頭都不曾動過一下,也覺得無趣,便也閉口不言了。方纔還有幾分熱鬧的隊伍,頓時安靜無聲。一直到了岔路口,才聽得低低的道別之聲。

    進了內室,令貴妃的臉色便陰了下來。「下去!」頃刻,整個屋子就剩她一人。行至床頭,拿起帳鉤,摩挲了一下,尋著機關輕輕一按,帳鉤的前端便彈了起來。拔開之後,自裡頭取出一個紙卷。展開後,看了幾眼,便扔進尋熏香爐裡。每過一段日子,她就會接到這樣的條子。之前,憑著字跡,自個有猜測過是五阿哥,可瞧著卻是不太像的。而這人放在延禧宮的眼線,她卻是一直都沒有發現,真是惱人得很。拿起自製的炭筆,開始回復。她要確定,背後的到底是誰?

    為不讓兒子成為不知民生的皇子,景嫻特地向弘歷求了,讓兩個兒子一月至少出宮一次的機會。雖然,過了差不多半年普通百姓日子的永璟,已經知道了很是清楚。但生性好動的他,又豈會放過這些機會。七格格前來請安的時候,聽著容嬤嬤嘮叨著,明個幾個哥哥要出宮的事兒,兩隻眼兒立即亮了。睜著雙濕漉漉漆黑黑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瞅著母親。見女兒也流露出想要出去的意願,便讓三個兒子帶著七格格一道出去。(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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