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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零二章 漸顯 文 / 燕裳

    鴿子穩穩的停在窗稜之上,喉中發出溫馴的「咕!咕!」聲。但見一隻寬厚的手掌伸出握住,自它的腿上取下一密封的信函來。利落的展開,待看清裡頭的內容之後。弘歷眸子一縮,目光如炬的盯了眼彈著琵琶的女子。「曉歌姑娘,在下還有要事在身。暫且先回去了。咱們改日再約吧!」曉歌點點頭,起身福了福,便離開了。

    啪!弘歷狠狠的拍了身邊的桌子,用力得太狠,掌心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還真得小瞧那些個幕後之人了,竟然混進了自個身邊。幸好,景嫻看出了破綻,為他正得了名聲。想著,巴朗與密信之中提到,皇后娘娘,好似受了驚嚇。心下一緊,也無心呆在外頭了。行蹤已經被人家勘破,再查下去也不會查到什麼。便領著眾人離開了茶樓。

    而曉歌也回了億仙坊。今個早上,子謙便讓她在街上候著,待那人出現之後,伺機搭訕,然後相約。果然,並未等候多少時間,那人就出現在視線內。她自是上前的搭訕去了。這些個搭訕的手段,憶仙坊裡的老鴇子可是教了許多。曉歌運用的嫻熟無比。奈何,那人不肯隨她前來憶仙坊,不然子謙讓自個做得事兒,恐就達到了。

    屋裡已是有人了,便是她時時刻刻放在心上的子謙。一番溫存過後,韓子謙便問起今日之事。曉歌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明白。神情之中是掩飾不住的羞愧,「子謙,我沒有做好。對不起!」話音落下,等了半晌也未聽見對方的聲音,忐忑不安的偷偷瞄了眼心上人。映入眼簾的便是他極度心痛的眼神。

    「曉歌,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佔據著大半個眼眶的漆黑雙眸,充斥著深深的壓抑,「只要一想起你為付出的犧牲。我真是痛苦的不能自抑。」略顯清瘦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令曉歌心疼不已。

    「子謙。我說過。為了你,什麼我都願意的。真的,我一點也不怪你。」摟著他單薄的腰身,整個腦袋埋在他溫熱的胸口處。嗅著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兒。「子謙,那顆藥丸,我放進他的杯子裡頭了。我親眼見他喝下去了。」良久。自他懷中傳出悶悶的聲音,隱約帶著哭腔,「子謙。我心裡難受。」

    那般意氣風發,尊貴威嚴的男子,若變得同館裡所見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她的心就好似放在油鍋裡煎熬,疼痛難忍。可,可,自己雙手環著的這人卻是自個愛喻性命之人。「能不能。不要將他變成那個樣子啊?」

    眸光一閃,韓子謙下巴抵著曉歌的腦袋。雙手輕輕擁住懷裡柔弱的女子,道,「曉歌,再忍忍,只要事兒成了之後。咱倆一同助他戒掉,好不好?」低沉舒緩的聲音,徐徐在她的耳旁響著。他描繪出的日後的生活,便如同那米囊花之毒般,充滿了誘惑。

    安撫好懷裡的曉歌,韓子謙便出了屋子,向著院子深處走去。行至一假山旁,在某處按了下,旁邊的涼亭裡頭一漢白玉的桌子緩緩移開,露出個黑漆漆的洞口。期期然的踏進涼亭中的某塊石磚上,就見那本來漆黑的洞口,亮起了微弱的光芒。沿著梯子盤旋而下,待他全身盡入之後,石桌又移回了原處。

    梯子是用上好的檀木製的,厚重結實。相對的價格也是不菲,但韓子謙並不在乎這些。畢竟這些錢,只是打了個圈,又成倍的回到了自個手裡。樓梯盡頭,卻是一間間獨立華美的屋子。每間屋子裡皆有人躺著,拿著煙槍,吞雲吐霧,面色潮紅,帶著不正常的愉悅之態。

    韓子謙唇角一勾,眼神微微閃爍,幾許不容發覺的嘲諷,自眼中滑過。行至一虛掩著門的屋子,推開踏了進去。便見裡頭坐著一中年美婦,面容冰冷,聽著聲音,連頭也不抬一下,兀自看著手裡的名冊。

    「四娘,看得可還滿意。」以他在教中的地位,其實這個名喚四娘的美婦應是他的下屬。但四娘身份特殊,又身為教裡頭的大長老,韓子謙待她也還算客氣。

    四娘抬眼,淡淡一瞥,「左護法,做得甚是不錯。屬下回去之後,稟報了總教主,想來他老人家定會開心不已的。」因著身為女子,對於眼前這個邪氣狂肆的左護法,利用女子的癡心,去達到目的,頗有些不齒。但教主卻是贊同,她也無法。何況,她也只是僅僅看不慣而已。對著曉歌,也沒有多少同情。早在她的家人全部死光之後,她便再也沒有柔弱的情感。

    「勞您美言!」韓子謙眉頭一挑,露出個淡淡的笑容。那個老不死的東西,都已六七十的年歲了,還霸著總教主的位置不放。

    「不用!」四娘淡淡道,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韓子謙。「屬下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總教主的幾個兒子中,便是眼前的這個相貌最為出眾,也是最有手段的。自個倒是挺看好他的,倘若他登上教主之位,必會是全心全意的發展聖教。而不似現在的教主,貪戀美色。一個一個的美貌侍妾不斷的娶進來,最小的兒子竟是個還在吃奶的小娃娃。

    「今個早上的事兒,不是說萬無一事麼?怎得會失敗了?」四娘來時便得了安插在此地的眼線的匯報。韃子皇帝素來注重名聲,而他們所做的,便是破壞他們最為在意的事兒。屆時,再尋些對滿清政府不滿的讀書人,以筆桿子討伐,定是會有不少作用的。

    這些年,隨著日子愈發的安穩,老百姓們對他們聖教由先前的同情親近,變成了現在的厭惡。如今,聖教卻是很難吸納新人的。但若是,清廷皇帝藉著南巡之便,出入青樓妓館。這般的名聲一旦傳了出去,勢必會引起不少人心中不滿。如此一來,聖教才能順勢壯大。更何況,他們還有一個絕妙的棋子未用呢。

    「是我小瞧了旁人啊!」韓子謙輕輕歎了口氣,神情之中透著深深的慚愧。回想起那位氣勢凌人的女子,心下不由微微一動。縱觀自個色鬼老爹諸多妻妾,加起來,也抵不上那人半分。

    眼線不過是留在岸邊接應的,具體的實情也是知曉的不是很清楚。更何況四娘了,她亦不過是得了個囫圇消息。心中雖然好奇,面上依舊是一派平靜,皆因對於眼前的男子,她還是知曉一二的。這人,倘若不想說,無論旁人怎麼套話,也是套不出半點。便也未在追問下去,只是道,「那接下來,您打算如何?」

    「按著咱們原先的計劃便是。」雖然第一步,已然被人打破了計劃,卻也並不影響後頭的步奏。「曉歌今個告訴我,她已經咱們提煉的米囊花之毒,投入韃子皇帝的茶水之中,並親眼看著他喝下去的。」

    「那豈不是說,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饒是冷靜自持如四娘,一想著,那皇帝變得如外頭那些人的模樣,也忍不住激動起來。米囊花的毒本就容易上癮,何況,經過他們提煉過後的。藥性,可是親眼見識過的,一旦中了這米囊花的毒,什麼禮義廉恥,什麼江山抱負統統滾到一邊兒去吧。今後,那眼裡心裡可就只有這米囊花一樣東西了。

    「不一定。」韓子謙卻是個冷靜理智的,「韃子皇帝生性狡猾,不一定會中招。曉歌不過就是個單純到幾乎愚蠢的姑娘。那韃子皇帝若是耍什麼花招,曉歌不一定能看得出來。」

    「左護法,何必長他人志氣呢!」回話的並不是四娘,而是自外頭走進的一人所說。這人相貌與韓子謙有著七八分的相像,看起來應該是兄弟。但是奇怪得很,同樣的五官生在韓子謙的臉上,說不出的好看。而生在來人身上,卻是說不出的怪異。

    「韓子茂,你來這裡做什麼?」教中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兒,那便是,教主的幾個兒子相互間鬥得厲害。故而,韓子謙也沒有必要做那表面文章。

    「你這是和哥哥說話的態度麼?」韓子茂瞧向弟弟的眼神,滿是嫉妒。父親真是偏心,什麼容易做的,便讓他去做。給自個的任務,卻總是最難的。

    「有話快說!」後面的那句,韓子謙嫌棄太過於粗魯,不符合自個的形象,便也沒有說出口。諸多兄弟之中,惟有大哥令他忌憚,其餘的皆是不成氣候。至於眼前的這個,更是不足掛齒。

    「父親讓我過來,告訴你,動作快一點。做完之後,便直接前往海寧。咱們在那裡幹一票大的。」韓子茂抽出一把折扇,故作瀟灑的扇著。

    「好!你可以走了!」很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卻是半分面子也沒有給自己哥哥留。韓子茂搖著扇子的手一僵,手背上迸出幾根青筋,心中氣憤不已,但他武藝不及韓子謙,只得強忍憤怒,恨恨得瞪了眼,轉身離開屋子。

    「左護法想來應需處理事兒,屬下也不多做打擾了。告辭!」拱了拱手,幾個縱身,亦是從屋子中消失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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