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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四章 暗算 文 / 燕裳

    純妃由著身邊的宮人攙扶站了起來,眼裡是藏不住的心酸。「主子,您還好吧?」貼身宮女擔憂得瞅了眼自家主子,臉色較之先前越發的蒼白起來。

    「無妨!」扶著宮女的胳膊,平復下激烈的喘息,方向著門邊邁去。見嘉妃怔怔的立在那兒,動也不動,任由穿堂冷風襲來。「妹妹,怎得還不走。」就聽得嘉妃幽幽的歎息聲,等了半晌,依舊是一片沉默。

    殿中燈火雖明,宮人穿梭整理,動作輕柔熟練,半絲聲響也無,只留一室靜寂。外頭冷夜寒星,冬風鼓動發出瑟瑟之聲,無端添了幾許淒涼。「妹妹,走吧∼」爭過,搶過,到頭來依舊不過是一場空。

    「嗯。」嘉妃幾不可察得微微點頭應道,二人相攜攙扶著行向自個的步輦,屋外得燭火將她二人的影子拉得甚長,漆黑的影子透著冷冷的淒清。

    嫻貴妃自昏迷中醒來,入眼的便是弘歷滿懷欣慰的眼。心下不由一暖,「皇上∼」嗓子微微有些沙啞,不若往日裡的清冷。

    「醒了就好。」弘歷扶著她坐了起來,將她散落的長髮捋向胸前,倚在自己懷中,又拿了被子幫她蓋上。動作甚是溫柔仔細,嫻貴妃抬起眼,眸子裡含著淡淡的感激,隨即垂下眼,抱著肚子,看了一眼後,便轉了回來,聲音裡是壓抑不住的驚恐,「我的孩子?」

    弘歷趕緊按住欲掙動的她,抬起一隻手掌覆上她的肚子,輕柔的來回摩挲。同時,在她耳旁輕輕道,「莫慌。孩子沒事。太醫說了,兩個孩子都好好的。」低沉的嗓音,隨著他不慌不忙的徐徐道來,很是令人信任。

    「沒事就好!」嫻貴妃送了口氣,繃直的身子軟綿綿的靠在弘歷的懷裡,四下環顧了一番。卻發現並不是熟悉的儲秀宮。「皇上,這裡是?」

    「養心殿。」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頂,鼻尖處傳來淡淡的清香氣息,幽幽的直達心底。「景嫻怎麼不問朕。發生了何事?」

    「臣妾相信皇上。」一句淡淡的話語,充滿了由衷的信任。心下微微歎了口氣,任她萬般狡辯。終究逃不過一個情字。但這又如何,他是她的丈夫,愛上也是應該。可人生在世。又何嘗僅僅一個情字所能囊括。所以,她愛他,不過就是一個事實而已。

    「景嫻,朕會給你個交待的!」她濃密直長的睫毛輕輕的向下搭著,即便沒有見著眼裡的神色,也知必定是嫻靜安詳的。僅僅這般擁著,他也覺得自個整個身心放鬆下來。

    「皇上。臣妾並不想令您為難。」柔細綿軟的指尖無意識得繞著自個順滑的髮絲,淡淡道。「但您曉得,臣妾是個愛孩子的。」所以,她不願也不會放過害她之人。此話一落,便覺身後懷抱有些僵硬。眼中滑過一絲失落,到底是看錯了麼?

    良久,弘歷環住嫻貴妃肩膀的胳膊一緊,歎道,「朕不阻你便是。」景嫻在他的心中,一直是個容易滿足的女子。又識情知趣,私下裡與他相處也是親暱有加,不見畏懼。旁人只道,九五之尊,權掌天下,卻又誰曉得,皇帝也是個一個人而已。而人,總是離不了情,親情、友情、愛情,豈能不嚮往。且他又是個感情豐沛之人,更是如此。

    只是身處這個位置,情感的索求不過是一場奢望。故而他愛及了與她的相處。皇額娘曾經說過,未有所求,便不懼他人。這話用在她的身上正好,自景嫻以側福晉的身份嫁給自己到了現在,從未要求什麼。是真,是假,他又豈能分辨不出。

    她的眼看向自己時,清澈專注,帶著淡淡的掩飾不住的喜悅,好似只要能見著自己,便由衷的開心。又是個聰慧的,識文斷字,一手好畫,一手好繡工,還有一手好廚藝。只要待在她的身邊,自個總會覺得特別舒適自在。這樣的一個女子,他怎能不心生喜愛,更何況,她還那麼美。

    古太醫說,若不是發現的及時,嫻貴妃腹中的孩子便會危險了。那一刻,弘歷暴跳如雷,他已將儲秀宮圍得水洩不通,竟然還能中招。古太醫本就是個性子極為單純的,不然也不會有著一身識毒的好本領,卻一直被埋沒在太醫院裡。

    後來因著偶然機會,被弘歷調至身邊隨侍後,又能研究自個喜歡的毒理,更是對著弘歷忠心。不待他詢問,便將自個所發現的一一道了出來。得知事實後,連著他也忍不住對著如此周密的計劃感到佩服。

    原來,今日嫻貴妃穿的衣物卻是動過手腳的。若非古太醫,定是沒人能夠發現的。先前為研製解藥,古太醫翻了打量藥典,弘歷又是命了粘桿處四下搜羅珍稀孤本,供他翻閱。如今的古太醫比著十年前,上了不止一個層次。

    嫻貴妃所穿的淡紫衣服是被人動過手腳的,或者說,衣物本身就是個有問題的。乃是挑了強壯的蠶蟲餵食混著秘藥的桑葉長大,待長至成蟲時,體內早已被那毒侵潤,吐出的絲也是含了藥性。再織成綢緞,製成衣服,已是有問題了。但倘若單單穿這麼一件衣物,也不會中毒的,但藥性卻沉澱在體內,一旦碰到了藥引,便會發揮其藥性。

    一直安靜的聽著皇上將古太醫診治過後得出的結論,聽到此處,不由開口問道,「皇上,可知是何藥引?」半晌,才聽得他在耳旁傳來的低語,「紫曇的葉子。」

    「哦?」嫻貴妃似是瞭然,又似是恍然大悟般的低吟。宮中只有皇后的長春宮有著一盆紫曇。整個宮中也只有那麼一盆。是蜀地那頭進貢過來的,本來弘歷是要給皇太后的,但皇太后不耐伺弄花草,便讓他另給喜歡的妃子。記得當時自個還想要來著,但不知為何,被長春宮看上。

    弘歷自是不好過於偏袒自個,畢竟皇后的面子是要給的,且那時他與皇后的感情還行,便將這盆獨一無二的花送給了皇后。古太醫初初說來時,他還不怎麼相信,難不成**那時便開始謀劃了?可那時,景嫻並未有身子啊。便想許是只是個巧合而已,直至古太醫後來道,方讓弘歷下了決心告訴景嫻。

    嫻貴妃主子體內的秘藥沒有藥引不會引發藥性,卻也過到腹中孩子的身上。待出生後,只要靠近紫曇花也會引發藥性,重者死亡,輕者也會智力受損。而且,無藥可醫,也無從查出。

    聽到此處,嫻貴妃不禁咬緊下唇,愛憐得看著肚子,輕輕問道,「皇上,那臣妾腹中孩子可會受影響?」她是懂些醫理的,平日裡也是靠著這些幼時學得東西,避開一次又一次的暗算。但與著古太醫相較卻是不及的。

    「古太醫道,幸而發現的早。只要喝了藥,好生靜養,便沒甚要緊的。」弘歷將腦袋埋入她的脖頸處,對不起,對不起,景嫻,朕食言了。

    嫻貴妃聞言,便完全放下心來,長長地舒了口氣,「沒事便好。」過了一會子,輕輕抬了抬肩膀,「皇上,臣妾既然需要好生靜養,還是在儲秀宮方便吧!」

    這裡,又沒有可心的奴才可以用,端得是不方便。沒見著容嬤嬤一直充作木頭樁子一動也不動,若此時在她的儲秀宮,還不得噓寒問暖一番。

    想了想,弘歷點頭道,「好。」

    高無庸素來就是個心細的,此次也是不例外,曉得嫻貴妃不能收顛簸,便讓人抬了軟榻過來,四周蒙了藍色的布簾,裡頭更是佈置的軟和。一路護送至儲秀宮。嫻貴妃下了踏後,不由感歎道,「還是高公公心細沉穩呀。」

    高無庸沉著一張臉,恭敬有禮道,「娘娘謬讚。」接著又聽到,「哪是謬讚啊。本宮可不愛說這些虛的,若公公不是皇上身邊的,本宮定將你要了過來。」

    「奴才謝娘娘賞識。」高無庸無奈道,嫻主子總是喜歡拿著自個打趣。皇上已不止一次笑話了,再說,嫻貴妃主子,你儲秀宮裡頭的小李子可也是個能幹的。前些日子,還聽得宮人私下議論,哪個宮的公公長的好看,又會辦事的,其中便有小李子好吧,當然咱家是第一的。高無庸心下不無得意的想著,不過面上仍舊是一副恭敬嚴肅的臉,可與容嬤嬤相較了。「若娘娘沒事,奴才便告退了。」

    「嗯,」嫻貴妃笑盈盈的擺擺手,容嬤嬤即刻上前,向他手裡塞進一個荷包。「快去吧!皇上身邊可離不了你。」

    「奴才告退。」高無庸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後,離了儲秀宮。

    小李子上前架著主子的另一隻胳膊,笑瞇瞇道,「奴才伺候的不好麼?」跟著上前來的侍書侍畫連連點頭。

    嫻貴妃橫了他們一眼,腳下卻是未停的,直至梢間寢宮,「看本宮一個個將你們寵得不像話了,敢和本宮頂嘴了。」

    「誰不曉得,咱們的主子好啊!」侍書俏皮一笑,語氣裡滿是驕傲自得。

    「好了,好了,我累了。你們先下去吧。該幹嘛去幹嘛去!」總覺得這個事兒,有些疑點,她得好好思量一番。

    諸人見自家主子臉色的確不好,也不打擾,魚貫而出。容嬤嬤放下帷幔,便去了小廚房為主子弄些吃的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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