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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零六章 丟 失 文 / 燕裳

    鮑白冷冷一笑,俊俏的臉上帶著濃濃的嘲諷,「你是誰,與我何干?我只要知道,你說了我不愛聽的話!」口裡說著,腳下未停,向著他的跟前踏去。

    「我可是魏清泰的兒子,令嬪親弟魏晉鵬,你能將我如何?」魏晉鵬沉聲道,年輕英俊的臉上帶著得色。自從他姑姑由一介包衣宮婢短短幾年見做了一宮主位。他們魏家門庭頓時熱鬧起來。平日裡,他一旦將姑姑的名號亮了出來,旁人往往會退讓三分。他以為今日也是如此。

    斜斜蔑了他一眼,鮑白武藝深厚,耳聰目明,即便那魏清泰之子說話的聲音壓得極低,然也蠻不過他的耳朵,若不是魏晉鵬提到了姐姐,無論怎樣,他也不會動怒了,如他這種自命清高的包衣子弟,平日裡連個眼神亦懶得給,然,每個人皆有逆鱗,而鮑白的便是他的姐姐。

    離著他們不遠的一年輕男子,修長的指尖端著一盞白玉酒杯,斜斜地倚在一旁的欄杆上,劍眉細目,眼尾狹長,漫不經心得看著二人的對峙。聽得魏晉鵬自我介紹,險些將口中的酒水噴了出來。

    至於樓下吃飯的小蝶現下可不管這些,待小二送了飯菜過來,立即大口大口的吃著,吃相粗魯不堪不說,更是將盤子的飯菜翻了個底朝天。紫籐何時見過此番景象,只覺連著昨個晚上吃下的餑餑也要吐了出來。至於那些飯菜,她是半點也不想動了。

    「好好吃哦!紫籐,你快吃呀!我還給你留了肉呢。」嘴巴裡賽得滿滿的,還能說出話兒來。紫籐厭惡得瞥了她一眼,目光移向桌子上的菜碟。肉絲炒蕨菜裡頭,留著兩根肉絲,還殘留著旁邊的青菜葉末。只消一眼,食慾全無。

    紫籐暗歎晦氣,淡淡道,「你吃吧!」便將目光移向了三樓對峙的兩個男子。隔了有段距離。自是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但也能看出,那銀袍男子有些氣弱。

    鮑白聞言,眉毛一挑,冷冷一笑。道,「那又如何?」什麼令嬪?不過是個包衣出身的宮婢,竟也有人仗著她的勢來欺壓人了。

    魏晉鵬是魏清泰幼子。在家裡頭備受寵溺。只是原先並不住在京城裡頭,還是姐姐做了嬪妃後,皇上便任命魏清泰做了內務府的管領。舉家遷入了京城。而他也儼然成為京中新貴。

    若他的這些話被弘晝知曉,便是依著欄杆看熱鬧的年輕人,必定笑個半死?新貴?只怕是他自個認為的吧,真正的家底深厚的世家,怎會瞧得起他一個包衣出身的紈褲。正看得熱鬧,就見鮑白冷眼掃了過來,捏了捏鼻子。端著酒杯鑽回屋裡去了。乖乖,這小子。氣勢越來越嚇人了。

    「你若敢對我動手,我爹是不會放過你的。」魏晉鵬睜大眼睛,似有些不相信,竟然有人不將自個的那番話放在心上。

    「你爹?」鮑白微微一笑,四周立即傳來陣陣抽氣之聲,「也配!」說罷,也不耐與他周旋,上前逼近幾步。

    魏晉鵬也算是練過幾年武藝,又讀了幾年書,自認為自己可稱為文武全才,便瞧不起那些個靠著父母萌陰的貴族子嗣。方纔他與幾個談得比較來的朋友,正聊著天,也不知這少年為何闖了進來。不過眨眼之間,跟著自己的,與他們帶出的家丁,皆已倒在了地上。還想說什麼,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你?」

    「這一巴掌,是告訴你,有些話不是你能說的。」鮑白斂了笑容,一雙眼裡殺氣畢露。反手一掌,「憑你個下三濫的東西,也敢道宮裡主子的是非!」這話卻是在他的耳畔低低吐出,魏晉鵬只覺整個身子已不是自己的,僵硬得完全不能控制。對方的動作,他壓根就未看清丁點。

    「好,你等著!」待覺出面上火辣辣的痛感時,整張臉立時漲得通紅。捂著臉,狠狠得放了句狠話,便立時立了酒樓。躺在地上的一干人,忍著痛,自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得跟在他的後頭跑了。鮑白眼角未挑,轉身回了後頭的雅間。

    而已吃完飯的小蝶則是癡癡得看著鮑白,直至他踏進雅間,看不見才收回了目光。便見紫籐望向自個的深思神情,不免生出被人勘破心思的懊惱來。大眼一瞪,粗聲粗氣道,「我以前見過他的。可厲害了!」

    紫滕微微一笑,絲毫未將小蝶的態度放在心上,溫聲道,「吃完了麼?吃完了,我們回去吧!」在桌上放了飯錢,便起身向著外頭走去。這些日子拋頭露面得四處奔走,也不是沒有收穫的。至少,她曉得了,若想進入那個地方,最快的法子便是去宗人府。然而如此一來,勢必要讓他蒙上一層不好的名聲,這卻是她不願看到的。如此,她得好好的想個法子才是。

    「我跟你說哦,今天那個男的,就是那個很好看的,我以前見過哦!」小蝶踢著腳下的小石子,眉眼飛揚,神色之間很是引以為傲。而紫籐卻是全然未將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兀自沉浸在自個的思緒中。而小蝶慣是不會看人眼色的,哇啦哇啦一人說得開心,她要的不過是跟前站著個人而已。何況紫籐是那麼的美,又是那麼的安靜。自己說話時,她會用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溫柔的看著自己。小蝶想,紫籐或許是老天爺送給她的姐妹。

    回了大雜院,趙洪他們還未回來。瞧著大雜院裡的老老小小都有活幹,紫籐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去了廚房,尋思著要不要做些飯菜。她出身大家,廚藝女紅之類的自是不差。奈何這貧民廚房實在太過於髒亂,折騰了半天,方堪堪做了幾個飯菜。

    只是整個人也如從炭裡打了個滾一般,黑灰滿佈。生**潔得她自是受不來了。打了熱水,提去屋子裡,擦身去了。見小蝶已是呼呼大睡了,便背對著她擦起身子來。脖頸上懸著的紅色絲線許是時日長了,兀自掉了下來。紫籐一驚,忙將紅繩上懸著的拇指大小的圓狀物提起。原是繩子斷了,便將它放在隨手可置的地方。哪知,待她穿好衣物轉頭一見,已是不知蹤影。

    紫籐立時如遭雷擊,整個人茫然宛若了失了心智,呆呆的坐在床沿上,一動不動。一旁的小蝶睡得口水都淌了下來,只是她藏在被子裡頭手握得死緊。完了,完了,失了信物,她怎麼能進得了那個地方,怎麼能讓那人認出自己來啊!

    儲秀宮的月季花開得很美,風輕輕得拂過,掛在枝頭上的花朵隨著風微微晃動著。恍惚間,一個宮裝麗人兒,俏生生得立在花枝旁,美若玉刻的一雙素手,拿著剪刀,溫柔的剪下花朵來,捧在胸前,好看的唇定是帶出嫻靜優雅的笑容。「皇上!您說,臣妾將這些花朵擺在案頭,定是好看的吧!」

    笑著點頭,伸出雙手想將她擁在懷中,哪知卻是撲了空。原是看花了眼啊,歎了口氣,弘歷狹長的眼眸裡,溢著些許淡淡的感傷。失去了,方知其珍貴!原來,沒有了她的,宮裡的生活,是如此的寂靜冷清!

    慢慢踏上台階,掌心貼上儲秀宮的大殿的雕花隔扇門,門上有他親自命人貼的封條。而門後的屋裡躺著的是他心愛的女人。

    幽幽的歎了口氣,弘歷喚來儲秀宮的侍衛,令他們好生守護這裡,除了三阿哥永璋與五格格外,莫要讓任何人踏進儲秀宮一步。轉身便離開了儲秀宮,夕陽下,留在地面上的是那孤零零長長的人影。

    登上步輦後,高無庸便令宮人們向著延禧宮行去。皇上今個又翻了令嬪的牌子,讓宮裡頭的女子們又氣又妒,按著這麼個趨勢,這令嬪遲早要升上妃位了。

    延禧宮裡頭,來往忙碌的宮人們皆是透著喜氣洋洋。在宮裡頭,侍候的主子得了臉,他們這些個奴才也是面上有光的。小路子正為主子梳著髮髻。

    瞅著銅鏡裡頭的美貌女子,令嬪秀美的眉頭又緊緊蹙在一起。身後的小路子見著鏡中女子的神情,輕聲道,「主子,可是奴才哪裡做得不好?」

    「這銅鏡真將人照得丑了,若本宮也有那麼一面玻璃鏡子,多好!」令嬪在皇后宮中當差時,曾見過那種能將臉面上映得清晰無比的鏡子。

    「據說,奴才也聽人提起過!」小路子為她插上最後一朵珠花,「娘娘您看看!」

    令嬪摸了摸髮髻,露出滿意的笑容。「手藝越發的好了。」又看了看鏡子裡頭女子,溫雅,嫻靜,微微一笑,那神態像極了某人,連著眉梢眼角的揚起都與那人極為相似。忽然笑容收了起來,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細細看了看,原是口脂塗得濃了些。拭掉了一些,便覺得順眼多了。

    「皇上駕到!」隨著他的貼身太監唱喝,延禧宮的一眾奴才們跪地迎接。令嬪柔弱無骨的身子,娉娉婷婷得走了過來,盈盈行了一禮。「臣妾給皇上請安吧!」一道冷凝的視線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

    「起來吧!」弘歷淡淡道,便向著內室走去。令嬪起身亦步亦趨得跟在他的身後。(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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