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回了住處,極恭敬的打開了紙簽,就見一行剛勁有力短短的幾個大字,待看清了,精神頭立時提了起來,這種事兒萬歲爺也交了他們,是多麼大的信任啊。天,想他卓一自成功擠掉那姓高的,成了粘桿處的第一高手兼統領,一直希著能夠大展拳腳一番。誰知,碰上了這位萬歲爺,一年到頭來,幾乎沒有幾件事兒。要知道,他卓一最為崇拜的可是當初前明時,連著錦衣衛也不敢觸其鋒芒的東西二廠啊!若是日後,但凡他們粘桿處名號一出,文武百官皆是嚇得抖索,那可真是威武啊∼
「老大,在幹嘛吶?」說話的是粘桿處裡最擅尋人追蹤的,被人常叫做鬼子的,一推門,就見著自家老大一臉陶醉,也不知在陶醉個啥!「估計又在想著如何發揚我們粘桿處吧!」影風不愧為查案高手,察言觀色很是有一套。因著涉及皇家因私,又被聖上下了一個月的期限,卓一便是直接叫了兩個手下大將,這二人常常搭檔,各有所長,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而最關鍵,卻是,這二人是他卓一的人啊!
那個姓高的,在粘桿處經營多年,人脈極深。甚至很多人只識那姓高的,而不識皇上!當今聖上是個什麼樣的人?甭看著溫和,面上常帶著笑意。論手段,論心機,論心狠的程度一點也不亞於先帝!怎能容忍粘桿處裡有人不聽他的?粘桿處是什麼?那是皇帝的眼睛,眼睛不聽話了,那還能看到什麼?想那姓高的多精明的人啊?還不是被皇帝輕飄飄得哄離了粘桿處?他卓一才有機會上位了不是?呃∼想得遠了,趕緊回正題吧!
卓一握拳擋在嘴巴前,悶咳幾聲,道,「皇上今個喚了我過去!」就見鬼子與風影雙眸一亮,原有些焉了吧唧的身子立時挺了起來,熱切地看著自己。「這是任務,一個月內我們必須得原原本本的查清!」二人忍著激動,恭敬的看向紙條,一看亦是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頭,你放心!我和鬼子兩個的本事,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卓一點點頭,道,「你們二個的本事,我自是知道的。只是不得不囑咐一句,此事涉及皇家**,最後的結果如何,還得由陛下定奪!我們只要將察得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匯報上去,便可!萬不能私自作住,或洩了出去!否則,誰也護不了你們!可明白?」他說得嚴肅認真,他們二人早先也不是粘桿處的,是他自外面引了進來,對著一些規矩厲害之處,估摸著也不是很瞭解,便作了如上叮囑。
「頭,您放心,我們兩個又不傻!」風影開口道,眼亮得甚是嚇人。「聖上已定了期限,令我們查探,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吧!」卓一點了點頭,目送著二人離去!心裡莫名得有些沉重,你們兩個可要好好保重啊!
且說,那日除夕家宴,皇后強自鎮定回了寢宮,一回了自個的住處,放鬆下來的**難得的沒顧著形象,躺在了炕上。「齊嬤嬤,你說,皇上是不是懷疑本宮了!」
「主子,三阿哥與嫻貴妃眉眼生得實在是太像,皇上若說沒有察覺,奴婢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齊嬤嬤頓了頓,不似她這個年紀的清澈雙眼,含著精光,「但奴婢認為,皇上也不會就這麼認定是娘娘做的,定會要尋了證據!」
**聞言,坐了起來,神情嚴肅的看了眼齊嬤嬤,「明日,皇上會宴請王公大臣,嬤嬤你瞅個時機,給春和傳個話!」「是,主子!」齊嬤嬤眸光一閃,迅速低頭應道!
第二日,便是乾隆五年的第一天。新的一年,自是新的氣象。
乾清宮裝飾得更為大氣華貴,今日,皇上將在此處宴賞群臣!傅恆與著其他朝臣一同,早早得來了乾清宮,他身為當朝皇后的親弟,雖不是位居高位,但位置有的。不少官員都希望能與他搭個話,混個臉熟,也許日後說不定就得求著人家不是?奈何,傅恆為人素來冷淡,常人往往還未來得及在臉上堆出笑容,就被他一記冷眼給生生壓了回頭。其他人見了,便也望之卻步!畢竟,今個能來這裡的,皆是入了皇上青眼的,大部分人皆是有些傲氣的。見有人吃了虧,便也無人上前與他招呼了!
不一會,隨著太監的唱聲,皇帝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待他坐下後,群臣便齊齊離了宴桌,跪地磕頭請安。
「眾愛卿,平身!」弘歷環視了一下,開口道。「眾卿家皆是我大清肱骨之臣,正是有了你們在,朕才能心安啊!」
「謝皇上誇讚!」眾大臣亦是齊聲說道,偌大的乾清宮,竟是被這些聲音震得嗡嗡作響。群臣陸陸續續得坐了下來,待皇帝喝了第口酒,下面的亦是喝了一口。皇帝夾了口菜,下面的再夾,皇帝說了什麼話,下面還得誠惶誠恐的站起恭聽,真是累人的很。
弘歷自是知道,今個這個宴會只不過是為給下面諸大臣一個榮耀而已,吃估計是吃不飽的!這些個菜餚,連著他自己也是有些膩了!等下,宴會結束了,還是先去景嫻那邊吃點清淡的吧!不多時,宴會便是結束了。弘歷登上鑾輿向著儲秀宮行去了。
傅恆慢騰騰的落在了眾人身後一段距離,就快出了宮門時,就聽得熟悉的聲音,循聲瞧去,昏暗的燈光下,齊嬤嬤的一張臉顯得有些陰森。
「何事?」淡淡得問了聲,他一直不喜齊嬤嬤。在府裡的時候,她便是依著姐姐的勢極其霸道。為人也是心狠詭異。自個好好的溫和端莊的姐姐硬是被她教養成心機毒辣的女子。在姐姐出嫁前的那幾年,姐姐就已經有些變了,與他這個唯一親弟弟的關係也是淡了許多。
「大爺,主子知道您今日定會參與乾清宮大宴,就令了奴婢在此等候多時!」齊嬤嬤自是知道對方不喜自己,不過她從來就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皇后主子而已。
「皇后娘娘,令你前來可有什麼事!」冷冷得看了她一眼,「如果沒什麼事∼」手裡忽然多了個圓圓的東西。耳旁傳來微如蚊吶的聲音,「大爺,如果您這次不幫娘娘,娘娘恐不能翻身了!」
傅恆狠狠握了握手裡的圓條,轉身欲走,停下腳步,背著齊嬤嬤輕聲道,「你回去告訴你主子,這是最後一次!」不待齊嬤嬤回話,便步履匆匆的離去了。齊嬤嬤微微腹哂,真是不識好歹,主子這般為得是什麼,還不是為的你們富察氏。做弟弟得竟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