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和姜三娃正說得熱鬧,忽然傳來一陣嗚嗚的號角聲。塗金花立刻說道:「準是有啥情況,走咱們去猛龍廳那兒。」
塗金花只帶了春娥,把彩霞和巧鳳安頓在家,而後同姜三娃、王彪一起直奔猛龍廳。到了猛龍廳,走進裡面,姜三娃一看大小頭目基本都已到齊,連那掛了彩的於萬春也來了。
塗霸天一看人都到齊了,就說道:「剛才巡山的弟兄回來報告說,在後山山崖下的樹林裡發現了三四個人,鬼鬼祟祟的,十分可疑,你們誰願意帶人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塗金花應聲說道:「爹,就讓我和姜三娃帶人去看看吧。」
塗霸天點點頭說:「那你們倆就帶二十個弟兄去看看吧。」
塗金花道聲「得令」,正要和姜三娃往外走,這時於萬春卻在一旁說道:「且慢!」
塗霸天說:「萬春,你還有啥說的?」
於萬春說:「姜三娃剛來山寨,對咱們這兒的地形還不熟悉,金花又是個女孩兒,我怕他們萬一有啥閃失,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我願和他們一同前往,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塗霸天也多少聽說了些昨晚的事,見於萬春頭上纏著繃帶,右手上也纏著繃帶,就一皺眉,說:「你身上的傷不打緊嗎?」
於萬春呵呵一笑說:「這打什麼緊,都是我昨天喝多了不小心自己碰的,一點不礙事,司令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塗金花和於萬春的那點事,塗霸天早就知道。於萬春既膽大又機敏,塗霸天還是挺欣賞的,因此才會委以重任讓他帶一個百十來號人的分隊。但要說讓於萬春給自己做女婿,塗霸天就不樂意了,因為於萬春風流成性,為人處事上口碑並不好,寨子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塗霸天從打一開始就沒同意塗金花和於萬春在一塊兒,只是拗不過塗金花,沒奈何只好聽之任之。如今塗金花和於萬春斷了,又找著姜三娃這麼個好女婿,塗霸天自然高興。他見於萬春這一請令,表面看似是一片好心,其實卻明顯帶有仍不死心橫插一槓的意思,自然心中不歡喜,卻也知道對部下這種積極踴躍的請戰態度決不能打擊,相反還要鼓勵,微一沉吟,說道:「那好吧,你同金花、姜三娃一同前往,務要小心謹慎,不得有失。」
於萬春趕忙大聲應道:「屬下得令。」
這邊塗金花可不樂意了,心說好你個於萬春,你硬要跟著去是啥意思,這不沒事找事嗎?立時就對塗霸天說:「爹,於萬春有傷在身,還是在家養傷吧,去了恐怕不行,有我和姜三娃就足夠了。」
塗霸天一擺手說:「好了,情況緊急,就這麼定了,讓萬春和你們二人一同前往,趕緊點齊人馬去吧。」
姜三娃哪會把於萬春放在眼裡,至於他是什麼意思,根本就沒往心裡去過,見塗金花還欲爭辯,就對她說道:「於隊長既要一起去,有啥不好,多個幫手也好嘛。」
經歷了昨日林中的那場驚嚇之後,塗金花已然徹底對於萬春死了心,她恨恨的瞟了於萬春一眼說:「幫手?瞧他那副德性別幫著添亂就燒高香了。」
於萬春走過塗金花身邊的時候,冷笑著低聲說:「以前也不知是誰上趕著往我跟前湊,轟都轟不走,這會兒另有新歡了,就嫌我德性不好了,要說這女人就是水性楊花,天生的賤貨,哼!」說罷揚長向外面走去。
塗金花受不得於萬春的搶白,小臉氣得煞白,對著於萬春的背影,咬牙說道:「你……」
姜三娃一拽塗金花的衣袖,說:「快走,別搭理他。」
塗金花這才沒再言語,哼了一聲同姜三娃走出了猛龍廳。塗金花和於萬春誰也不搭理誰,於萬春只帶了幾個親隨風風火火先走了。塗金花則挑了包括陳三在內的十來個人,而後與姜三娃、王彪和春娥一起直奔後山而來。後山一帶大多是些懸崖峭壁,雖然遍生著籐葛,但一般人卻是沒膽子攀著籐葛上下山,除非是身手極為矯捷之人敢為之。只有一條崎嶇小徑可通山下。當下,於萬春帶著人在前面開路,姜三娃、塗金花則尾隨在後,順著小路往山下溜。
這小路雖是捷徑,但也確實不易辨認且比較難行。但見荊棘遍佈,亂石縱橫,若是不熟悉地形的人,定然找不到,即便找得到,也未必敢走。姜三娃心中暗自琢磨,瞧這架勢,就算是快,到了山下也得差不多十幾分鐘,再加上巡山的嘍囉上山報信用去的時間,怎麼說三四十分鐘都出去了,恐怕下邊林子裡就算是有什麼來歷不明的人也早就沒影了。
原來,渡邊來的時候並非隻身一人,而是帶了十幾個手下。他上山的時候,便命手下在林子裡等著以便他下來是能接應他。於有根後來又擺上了酒菜,倆人一邊吃一邊聊,時間可就過得快了,不知不覺天色就亮了,渡邊一看趕忙告辭而去。渡邊走後,於有根就聽到了號角之聲,於是就到了猛龍廳,這才聽說山下林子裡發現了可疑的人,心裡咯登一下,暗道不會是渡邊給發現了吧,轉念又一想,縱然發現了又能咋樣?這上山下山路上耽擱的時間,渡邊應該早就走遠了,遂又放下心來。
姜三娃自然不知道渡邊這一節事,他與塗金花下山之後,見於萬春已然帶著人進了林子,就隨後也進了林子。這是一片楊樹林,比之山上那片林子要茂密得多,也大得多,顯得很是陰森。
塗金花先朝跟隨的嘍囉打了個手勢,示意讓他們散開行動,然後又指了指和於萬春所去方向岔開的另一個方向,說:「咱們往那邊去。」
眾嘍囉已經紛紛向前走去,而這時姜三娃卻反而一言不發的蹲下身去。塗金花見狀極為詫異,就問道:「姜三娃,你蹲這兒瞅啥呢?」
姜三娃沒吭聲,王彪卻說道:「嫂子你有所不知,要說這追蹤那可是我大哥的拿手好戲,往哪邊走,你說了可不算,得聽他的,管保一追一個准。」
塗金花有些將信將疑,就問王彪:「他就那麼神?我可聽說只有最好的獵人才能做得到你說的那樣,難不成他以前是獵人?」
王彪說:「當沒當過獵人那不算啥,有些獵人也不咋地。我要是沒親眼見過也不會相信,我跟你說,多虧了我大哥有這本事,才把巧鳳從鬼子手裡給救了出來。」
塗金花一聽王彪的話挺感興趣,正欲繼續追問,卻見姜三娃忽然站起身來,一指於萬春所去的方向,說:「咱們也往那邊去。」
塗金花本來就不想跟在於萬春屁股後頭,見姜三娃指向於萬春前去的方向,就說道:「你可看好了啊,別弄差了。」
姜三娃說:「放心,在獵人裡頭,我要說是第二,沒人敢說是第一。」
塗金花一撇嘴,說:「呵,口氣還真大,這國家大了去了,你是哪門子的第二?」
王彪笑著說:「我覺著在他們村他怎麼也能排第二吧。」
姜三娃已然邁步往前走去,回過頭一本正經地說:「我們那個村算啥,至少我們那個鎮!」
塗金花笑著追上姜三娃,說:「我還以為你有多大來頭呢,鬧了半天也就是在鎮子上數得著啊。」
林中寂靜。除了沙沙的腳步聲之外,就再沒有其他聲音了。搜索行動進行了好一陣兒之後,眾人的距離就越拉越大,眼瞅著就稀稀拉拉散開了。原來相互之間也就是隔著五六步遠,這會兒已然三三兩兩隔得老遠了。土匪們平日裡稀鬆慣了,見找了半天沒啥收穫,就自然落在了後面,有的則乾脆坐樹底下吸起煙來。
林子裡因為雜草叢生,腳印一般而言是較難識別的,不是經驗豐富的老獵人,根本就辨認不出發現不了。姜三娃確實有一個重大發現,那就是他所發現的腳印數量根本不像塗霸天所說是三四個人,而是至少在十人以上。下山的時候,他本以為這種已然貽誤時機的追蹤只是徒勞,但當他發現這麼多腳印的時候,不禁疑竇頓生。林子裡究竟來過些什麼人?這些人又是為何而來?他迫切想搞清楚。嘍囉們已然遠遠被他拋在了後面,身邊只有塗金花、王彪和春娥三人了,但他也根本沒在意。
姜三娃忽然在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他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味,拇指一動撥開了槍機。塗金花、王彪和春娥也跟著紛紛站住。塗金花問道:「咋拉,是不是發現啥情況了?」
姜三娃說:「我聞到一股血腥味,你們聞到沒有?」
塗金花搖搖頭,說:「沒有啊,王彪、春娥,你們倆聞到沒有?」
王彪和巧鳳則都茫然的搖了搖頭。王彪又使勁抽了抽鼻子,說:「好像是有點。」
姜三娃說:「不是好像,是確實。你們跟我來。」
姜三娃走出去足有二十七八步,這才戛然止住了腳步。與此同時,另外三個人也都停了下來。在四人腳下半步之外赫然是一個陷阱,裡面散發出刺鼻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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