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灌木叢毀了,枝葉凌亂的散落在地上,但是……沒有人,連個鬼影子也沒有!
倒是有一隻白色的兔子忽然間從那些凌亂的草葉裡面鑽出來,驚慌失措的撒開腿就跑了……
孟海清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他的神念沒有任何保留的就朝著四周散開了去。
方圓一里,沒有!
兩里,沒有!
三里,沒有!
四里,沒有!
……
七里,還是沒有!
神念已經撐不下去了,孟海清滿臉鐵青的收回了神念。其實孟海清自己也不相信楚狂可以在幾個呼吸的時間裡就跑出去六七里地,可是他還是橫橫豎豎的掃視了十幾遍。
當然,還是沒有找到屬於楚狂的能量波動!
不!這絕對不可能!
「小王八蛋!你給我出來!」孟海清高聲喝道,眼珠子都有些發紅。到手的玩具自己長腿跑了,這讓孟海清實在是難以接受。
此刻,他恨不得立刻把楚狂抓出來,然後直接打斷了他的腿,把各種各樣的酷刑都在他的身上試一個遍!
「你別以為你能跑了!我告訴你,十年前讓你從我的手裡跑了,十年後,你這個禍害一定會死在我的手裡!一定!一定!」
孟海清大叫著,吶喊著,滂沱大雨沖刷著他猙獰的臉龐,卻沖不走他滿心的冷厲。
「啊!我必殺你!你若是不出現,我第一天就殺一個楚家人,第二天就三個,第三天就九個!我殺光他們,看看你還有沒有臉面活著!」
這一聲低吼,那裡面的恨意竟然比那被爆了菊的阮二還要狠上幾分。看著孟海清滿身怒火的離開,楚狂的眉頭皺的很緊。
孟海清,竟然如此的恨他。可是,他才不過十七歲吧?孟海清多大?看樣子也三十多了,難道他吃奶的時候抱錯了人?還是他沒來的時候那個紈褲子強上了他的私生女?
「媽的!就算是那紈褲上了你的女兒,老子也不是吃素的!」楚狂咬著牙用真氣將自己幾乎被打得堵塞的經脈舒展開來,臉上帶著凜然的殺氣,「把我當做老鼠來玩兒?嘿嘿,這份侮辱,老子早晚還給你!」
楚狂在乾坤殿裡面整整呆了三個時辰才將自己的經脈疏通,這也是他為什麼敢一個人來牽引敵人注意力的原因。
他手上有乾坤珠,在最危急的時候,他還有最好的保命之法。而這個,是他度過這次危急的唯一辦法。
只是有的時候,計劃永遠也是趕不上變化的。就像是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了一把聚氣丹捏在手裡,然後從乾坤殿裡面出來。
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孟海清,楚狂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絲的寒意。
「嘿,你果然是在這裡。」孟海清冷冷的笑著,嘴角邊噙著一抹志得意滿的得意。他動了動腿,身下的馬兒悲鳴了一聲,踉蹌著走了幾步,停在了楚狂的面前。
那一雙血色的眸子裡,充滿了深深地屈辱和悲怒……
是黑小子!
此刻,黑小子的身上又多了好幾道傷口,走起路來的時候,它的四條腿都是打顫的。
「會長大人不覺得這麼做太卑鄙了麼?」楚狂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抿著唇,唇線拉的很直。
「嘿嘿,卑鄙?怎麼?楚大少爺忘了麼?你襲擊端木家和納蘭家營地的時候,嘖嘖,那手段不是怎麼卑鄙怎麼來的麼?」孟海清呵呵一笑,狠狠地在黑小子的脖子上拍了拍,顯得格外的愜意。
武力並不能讓黑小子臣服,它背上的這個人,是它的仇人!它的妻子,孩子,都是死在這個人的手中!可是此刻,它卻還要挺著滿身的傷,來背負著它的仇人!
「沒關係的黑小子,我們會殺了他的。」
楚狂的心中有一種很疼的感覺,黑小子能夠咬著牙背著這個男人,只是因為他抓了藍羽!
是的,為了保住藍羽,為了守住他楚狂交給它的任務,它忍受著刻骨的仇恨和屈辱去背負著它的仇人!
「灰灰……」黑小子低低的叫了一聲,血色的眸子裡隱隱的帶了一絲淚光。
「想不到你竟然還會馴獸之術,你的師父倒真的是很有意思。」孟海清看著楚狂難看的臉色,快意的笑了起來。
「啪啪。」
孟海清的手在藍羽的臉蛋兒上輕輕的拍了兩下,呵呵的笑著:「英雄難過美人關,楚狂,其實若是你的心狠一點,就算是我抓住了她又怎麼樣呢?我最多就是給她弄點兒無傷大雅的小傷口,如果你不在這裡,我自然也不會殺了她。」
楚狂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雨水沖刷在他的身上,帶出濃濃的寒意。他確實是可以不出來的,但是,萬一呢?萬一藍羽真的被孟海清傷害,他又怎麼樣才能彌補?
沒有人會拿自己在乎的人去賭!因為他賭不起!
「你要的無非就是讓我往西邊去,放了她,我走就是了。」楚狂冷冷的說道。
孟海清仰頭哈哈的笑了起來,似乎聽到了什麼極為好笑的笑話一樣。他的笑聲猛然一頓,一雙眸子陰騭的瞪著他:「楚狂!十年了,十年了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那麼天真,天真到了一種愚蠢的地步!」
十年前!
自從孟海清見到了他,這個詞就不斷的從他的嘴裡蹦出來。每一次孟海清說道這個詞的時候,那裡面的恨意總是濃得化不開。
「十年前我很蠢麼?是啊,如果不是我蠢,怎麼會救了你這種人面獸性的東西呢?」楚狂冷笑一聲,嘲諷的看著他。
孟海清的臉色忽然一變,他緊緊地盯住了楚狂,一字一頓的問道:「你……你想起來了?」
楚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他什麼都沒想起來,只不過是從孟海清所說的話裡面聽出來了一些東西而已。
他走到了黑小子的身邊,把手裡捏著的丹藥塞進了黑小子的嘴裡面,拍了拍它的脖子,眼中劃過了一絲暖意。
「吃什麼藥也救不了你了。」孟海清不屑的笑了笑,目光在他的身上一轉,眼中閃過了一絲貪婪的神色,「把你的功法給我,或者,把你馴服幻獸的法子教給我,我可以讓你少吃一點苦頭。」
「你覺得我出來的時候會帶著功法麼?」楚狂看著孟海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癡,他冷淡的嘲諷道:「不過如果你想學馴服幻獸的法子,這個簡單,你掌控了它的靈核,自然就沒問題了。」
「哼!」孟海清臉上閃過了一絲怒色,「砰」的一腳踢在了楚狂的胸口,冷冷的道:「楚狂,我沒興趣跟你鬧了,立刻往西邊走,還是那句話,只要你的方向偏離了一點,我就不會饒了你。」
楚狂嘿嘿的冷笑了兩聲,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揩去了嘴角的血跡,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藍羽,轉身就往西邊走去。
這個世界上,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像他一樣用真氣來控制幻獸的元素靈核。他說的不是假話,只是這元素大陸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罷了。
「刷!」
「你走偏了。」孟海清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一劍柄砸在楚狂的背上。
楚狂一個踉蹌,目光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往左邊挪了一點。
「砰!」
「你又走偏了。」孟海清刷的一腳踢在了他的腿彎上,看著他一個踉蹌跪倒在地,眼中閃爍著愉悅的光芒。
「砰……」
「砰……」
……
「你走偏了。」
「你偏到南方了……」
「偏北了……」
「偏西了……」
……
「砰!」
一聲悶響,楚狂的身體砸在了樹幹上,然後落下,一動不動的趴著。
「起來。」孟海清此刻笑得格外的歡愉,雨已經停了,微涼的清風在林子裡穿行,亮光從樹梢間灑落,散出點點的光芒……
楚狂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就彷彿是死了一樣。
「起來!」
孟海清的臉色微微的一變,他終於從殘虐的心情中走出來,看了楚狂一眼,眼中忽然間露出了幾分後悔之色。
「你小子別給我裝死,打你那麼幾下,就能死了麼?!」孟海清色厲內荏的叫道,走到了楚狂的身邊,然後一把拎住了他的領子把人拽了起來。
楚狂臉色慘白,眼睛緊緊地閉著,他的身上滿是泥濘,呼吸清淺,怎麼看,都是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樣子。
「你玩兒的很開心吧……如果他死了,接下來開心的就是你了。」一個嘶啞的聲音從馬背上傳來,藍羽深深地眸子裡帶著幾分心疼,幾分怒火,還有幾分殺意:「他死在了你的手中,嘿嘿,這個消息,一定會有人傳出去的。」
「死丫頭你給我閉嘴!」孟海清眼中閃過了一絲惱怒之意,他原本只是想出出氣,可是看著這小子一聲不響的挨揍,然後平靜的看著他,他就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這樣的眼神讓他想起了曾經的楚雲峰,想起了……總之,他後來的時候已經完全的陷入到了報復的快感之中了。
但是不得不承認,如果楚狂真的死了,那麼,最麻煩的就是他!
「哼!想死?哪有那麼容易!」孟海清冷冷的哼了一聲,將楚狂靠著樹幹放好,然後伸出了手,往他的身體裡面輸入靈力。
所有的靈力進入到了楚狂的身體裡面,就彷彿是泥牛入海,楚狂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氣息越來越弱。
孟海清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小子似乎隨時都會掛掉!
「該死!」孟海清忍不住罵了一句,權衡輕重,最終還是不敢放下手。他冷著臉不間斷的將自己體內的靈力不斷的輸送到了楚狂的身體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