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風吹動著樹葉,帶著颯颯聲響,林子裡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來回應她。
藍羽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消失,眼中的落寞之色一閃而逝,她張了張嘴,最終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轉身,她拖著有些疲憊的步子往回走去,走了幾步忽然間聽見耳邊傳來了一聲低沉的笑聲,她轉頭一看,只見楚狂正兩手環胸,笑瞇瞇的看著她。
藍羽的胸口微微的一熱,隱約的那抹惆悵忽然間消失無蹤,只覺得心中似乎滿滿的。她扯下了想要上揚的嘴角,冷著臉看著他,眉頭微皺:「你笑什麼?」
「開心咯。」楚狂笑著湊到了她的面前,一雙狹長的眼睛裡帶著莫名灼熱的光芒,看得藍羽臉色微醺。
「你看什麼?」藍羽退後了兩步,一雙水眸裡顯出了幾分慌亂之色,儘管她很快的就又變成了那麼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是楚狂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這冷冰冰的笨丫頭,總是喜歡把自己包裹在堅冰之下,那麼冷,冷的讓人心疼。
「我看看你這小丫頭是有多笨啊。」楚狂溫柔的看著她,伸手揉了揉她有些微亂的長髮,繞起一縷銀色,輕笑道:「記不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如果不喜歡,便揍他!下次他再敢拉你的手,便砍了就是。」
「若是我揍他,你還能聽到如此多的信息嗎?」藍羽平靜的看著他,清冷的道:「人,總要活著才能說其他的,一旦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嘲笑,譏諷,對一個不知道死過多少回的人來說,什麼都不是。」
楚狂心中微微的一疼,這丫頭受過怎麼樣的傷痛他不知道,但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如果不是經過了無數的大喜大悲,如何能夠變成如今這麼一副冷若玄冰的模樣?
「其實……你可以任性一點的,只要你想做的,便去做。」楚狂笑著,在她的額頭輕輕地點了一下,「這是我特許了你的。」
藍羽好笑的看著他一副天下唯我獨尊的模樣,扯起了嘴角只是淺笑一聲。她任性,她其實早就任性了。
以她的身份,卻反過來幫著楚狂,已經是任性了。以她的心性,還能讓人走進了心扉,已經是任性了……
她,真的是任性了很多回了。自從遇見這人,她真的已經變成了一個任性的女子。
「你許了,這天下人也便許嗎?」藍羽笑著推開了他的手,將那瓷瓶塞進了他的手中,「我想,你應該把心思都放在這屍蠱散上才是。」
楚狂輕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不知道是被誰冷了心肺,單憑豪情壯語想要虜獲她的心,實在是太難。
如果不是他們之間的事情糾葛不斷,他一次次的為了救她而重傷,或許,這屍蠱散,已經出現在他要吃的飯食裡面了吧。
「天下人不許,便揍到他們許就是。」楚狂夠了嘴角露出了一絲寵溺的笑意,看著她回到了營地裡面,便閃身走向了另一邊,跟在一隊出來踩點兒的學生身後,優哉游哉的找他的藥材去了。
這一次,孟海清,端木,納蘭,三大頭聚在一起想要害他,不說納蘭和他,便是他身邊那些追隨楚家的少年怕是也不能避免,多多的備一些藥材,說不定便能救了不少的命來。
單單是靠著樹林裡面的藥材是遠遠不夠的,還好這幻獸之森外圍作為一個修煉場所,在不遠處還是有市集的。楚狂找上了烈如歌,塞給了她一張清單。
傍晚十分,烈如歌親自押送著幾大箱子的「奢侈用品」塞到了楚狂的營帳裡面,順帶把他不思進取只知享樂的惡習好好地批鬥了一頓,這才施施然的離開了楚狂的營帳。
「烈姐,這一次情況有變,納蘭那邊就交給你和莫隨心了,跟隨楚家的那幾個人我會把他們和納蘭安排在一起,你盡可能的照顧他們吧。」
「那你呢?」
「我這邊沒什麼事,無論有多麼厲害的敵人,我也有保命之計,你只要保住了楚家的人就好,還有,如果我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你就叫爹和爺爺小心端木家和納蘭家,這兩家現在已經和風翔勾結起來,楚家怕是不妙……」
「什麼?!竟然有這樣的事?!不行,必須立刻告訴家主!」
「不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現在離開,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事你必須親自和爹,爺爺說,誰也不能告訴。所以,必須要在考試之後!」
「這……好吧。」
烈如歌回到了營帳裡面,腦子裡不斷的回想著剛才自己和楚狂的談話,越想越覺得心驚肉跳,如果不是擔心這裡出了什麼變故,她真是恨不得立刻回到楚家去。
正在這時,卻見簾子一掀,莫隨心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烈如歌心中一動,目光掃過,頓時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絲咬牙切齒的情緒。
「隨心姐。」烈如歌急忙站了起來,她和莫隨心的私交甚好,兩人平常也是以姐妹相稱的。
「好了好了,你跟我客氣個什麼勁兒?」莫隨心咬了咬一口銀牙,一雙狐媚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惱怒之色,「如歌,你不是一直說你們家少主,怎麼怎麼沒用嗎?怎麼我看這個小混蛋陰招一個接一個,人更是不要臉至極啊!」
烈如歌微微一愣,繼而笑了出來:「隨心姐,你這是被他給算計了嗎?」
「笑什麼笑!老娘早晚找回場子來!」莫隨心嬌俏的翻了一個白眼,哼了一聲,嗔道:「行了行了,咱們說說那小混蛋交代的事情吧。老師和教練是不能隨隊的……這保護要如何?總不能一直跟著他們吧?」
「呵呵,這事我剛才也已經想過了。不過,還請隨心姐到時候一定要說動院長幫個大忙才是。」烈如歌微微一笑,她不知道楚狂跟莫隨心究竟是說到了什麼樣的一種程度,因此也只是撿著緊要額地方來說。
「你是說讓小天看著孟海清嗎?」莫隨心會意的笑了起來,咯咯嬌笑著,道:「那老不要臉的老小子肯定要看著,不然,說不定他就自己親自動手了呢。這老東西和楚家的矛盾那可是不小。」
莫隨心似乎是隨意的一句話頓時引起了烈如歌的注意,她眉頭一挑,問道:「隨心姐莫非是知道什麼嗎?」
莫隨心咯咯一笑,輕輕地道:「正所謂紅顏禍水,呵呵,當年,這坊間也是有些傳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