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烈如歌跟在楚狂的身邊,偶爾會側頭看他一眼,這個小混蛋已經越來越像家主了,他不說笑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一柄冷厲的長劍,劍鋒所指,必然會帶起一片腥風血雨。
「小混蛋,你別擔心。羽蘭她不會有事的。」烈如歌輕輕地歎息了一聲,眼中閃過了一絲憐愛之意。
「她當然不會有事,有我在,她不會死,至少,我不會讓她死在我前面。」楚狂的臉色稍稍柔和了一些,低頭看了一眼蜷縮在他懷裡的羽蘭,淺淺的扯出了一抹笑意。
烈如歌微微一怔,再看去的時候,楚狂的臉上已經恢復了一片清冷之色。
一行人徑直回到了西苑,才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屋子裡面傳來納蘭默的低吼聲。
「我娘的事情我說了算,你以前沒管,現在最好也別管,我們母子,用不著納蘭家來裝好心!」
楚狂的腳步微微一頓,緊接著快速的走到了門口,「咚」,在納蘭家的要幫著推開門之前,他已經一腳踹在了門上。
屋子裡的兩父子一坐一站,納蘭默擋在宇文龍若的床前,臉色防備憤怒,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眼睛裡閃爍著凶狠悲傷的光芒。
「楚狂,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一些?」納蘭文宇似乎是被納蘭默氣得不輕,一張總是笑瞇瞇的臉上此刻帶著絲絲陰霾之色,再看楚狂的時候,眼光就沒有那麼和善了。
「過分?納蘭世伯不覺得真正過分的是你嗎?」楚狂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將自己懷裡的羽蘭抱到了床邊跟宇文龍若並排放下,回過頭,一雙眼睛冷厲非常。
納蘭文宇的眼皮一跳,目光轉到了床上的兩個女人身上,尤其是在羽蘭的身上定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了一抹驚疑之色,繼而是深深地憤怒。
「楚狂,這孩子在納蘭家受了傷,有納蘭家的責任,可是你要知道,這是是納蘭家,不是你們楚家!就算是你爹和你爺爺,來了納蘭家也不會如此的放肆吧?」
楚狂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眼見納蘭默張嘴又想和納蘭文宇爭辯,輕輕地扯了他一下。
「羽蘭受傷是不是納蘭家的過錯我很清楚,世伯想必也比誰都清楚,楚狂胡鬧慣了,自然是不懂什麼輕重大小,也不懂什麼大局的,我只是想問問,納蘭世伯對於外面的那個侍衛……有什麼說法。」
納蘭文宇心中一跳,面無表情的拂袖站起身來,走了出去。他目光掃視了一圈,落在了冷修身後那幾人抬著的屍體上面,看著熟悉的侍衛裝,他的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
「冷修,揭開那塊布,給納蘭世伯看看,這侍衛是不是前幾天跟著他的那個!」
楚狂和納蘭默都走了出去,納蘭默目光漠然的看著院子裡的一切,最終將目光落在了納蘭文宇的臉上,一眨不眨的盯著。
布揭開,阡陌死不瞑目的樣子頓時暴露在眾人的眼中,看著他額頭上的三個血洞,所有人都是忍不住週身一寒。
「哼,徐福呢?他這個管家是怎麼做事的!竟然讓一個奸細跟著我?!」納蘭文宇看清了阡陌的臉,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怒火來,他怒聲叫道,「你們都是做什麼吃的,竟然讓人混進了納蘭家!」
那個開始給楚狂他們領路的中年人一臉慚愧的站了出來,囁嚅了半天也沒有個結果出來。
楚狂冷眼看著他們的表演,給了冷修一個顏、眼色,冷修便用布將那個人重新蓋了起來。
「世伯,這一次的事,嘿嘿,我看納蘭的面子就不追究了,不過,若姨這邊我實在是不放心,您看,是我讓我爹調動虎牢軍過來守著呢,還是我把若姨人帶回去?」
這話一出,納蘭文宇的臉色頓時更加陰霾了幾分。
納蘭家那是什麼家族?當年太祖皇帝開疆擴土的時候,納蘭家可是沒少花費財力物力,走到了今天,納蘭家的地位和楚家那時不遑多讓的。
若不是今天憑空多出來了一個楚狂的「老師」,楚狂在納蘭家這麼張狂,別說是威脅,就是放個屁人家把他扔出去也沒人會說什麼。
但是忌憚歸忌憚,如果真的讓楚家的軍隊進入納蘭家,那麼丟的可就不光是面子那麼簡單了。
「你是在威脅我嘍?」納蘭文宇被氣笑了,一雙小眼睛裡突然爆發出凌厲的光芒,身上的氣勢猛然朝著楚狂壓了過來。
楚狂的臉色頓時一白,納蘭文宇從來沒有在人前出過手,可是想想他當年僅僅十五歲就能夠坐上家主之位,就知道他的天賦有多好,這一身的修為還遠不是楚狂現在能夠抵抗的。
「爹!你做什麼!」納蘭默皺著眉頭擋在了楚狂的面前,被這強烈的氣勢一衝,嘴角頓時溢出了一絲血跡,「老楚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納蘭家的侍衛要是有用,也不會讓人闖到西苑來。」
「納蘭你不用擔心,世伯可沒想真的把我怎麼樣的,世伯心裡知道我是關心若姨才會這麼做的,」楚狂捂著胸口嘿嘿一笑,推開了納蘭默,「要是真的不行,你就去宮裡請旨,相信世伯還是會給皇帝陛下幾分薄面的。」
納蘭文宇渾身殺氣一臉,面無表情的盯著楚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幾遍,突然露出了一絲笑意:「好,好啊!想不到楚狂你原來的紈褲竟然都是裝出來的,你倒是將你爹的本事學的十成十嘛。」
「世伯說笑了,楚狂可沒什麼好裝的,天生就是這麼一副紈褲性子,若不是楚家被人當成了肥肉,嘿嘿,又何苦讓我這麼一個小鼻子小眼睛的人湊進來胡鬧呢。」
楚狂揉了揉胸口,臉色還是發白,只是卻只他自己用真氣壓制了血流速度弄出來的。他一個小小的聚元期四階,要是被人家培元期的壓一壓連臉色都不變的話,豈不是太裝逼了。
做人莫裝逼,裝比被雷劈。這話一向都是楚狂的座右銘來著。
「呵呵,若是我納蘭家的子弟也像你一般肯這麼想,我倒是安慰的緊了。」納蘭文宇似真似假的笑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宇文龍若,眼睛裡閃過了一絲複雜之色。
「罷了罷了,最近妄想闖納蘭家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你把龍若帶回去也好,這天下,怕是再沒有什麼地方比楚家要安全了。」
「如此,就多謝世伯了,」楚狂拱了拱手,拍了拍納蘭默的肩膀,「納蘭這小子我也帶走了,若果若姨醒來看不見他,必然是會擔心的。」
納蘭文宇不在意的點了點頭,目光再一次在羽蘭和宇文龍若的身上轉了一圈,轉而甩袖而去。
「這……就行了?」納蘭默無意識的呢喃了一句,轉頭看向了羽蘭,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這些人的目的,果然是你師父嗎?」
楚狂冷沉的點了點頭,看向了窗外,低聲道:「納蘭,我已經決定提前動手了,既然他們這麼想玩兒,我們也不好讓人家久等。對了,我要的東西,你都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