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淑華接過竹盒,紫茵說道,「至於她,我自有分寸.倒是你,還是能救得了誰就去救誰。」
「記得我跟你說的,移形換影也是有代價的,你可以擁有她的容貌,卻卻無法擁有她的內心,以三年為期,三年之後,你定會變回原樣,至於第二顆移形換影,就看你的能力的,三年很長,自己好好享受。」
一句話說完,紫茵的一襲紫衣紛紛揚揚,她飛身躍起。
暗處出現一個黑影,抱起白亦,就跟在紫茵的身後,不到一會都不見了蹤影。
白淑華顫抖著打開竹盒,裡面的蠱蟲發出噁心的叫聲,她抬眼望了望火光沖天的相府,一抹嗜血的笑意溢滿臉龐,
「既然已經失去了,那就只有報復而已。無痕哥哥,這一次可不要再辜負我了……」
「紫茵公主,這是你給相府帶來的沒頂之災,我白淑華定加倍償還,要你們紫瓊國永遠湮沒在歷史的長河……」
她可以以白亦的身份待在君無痕的面前,亦可以向無痕哥哥說明,相府的毀滅完全是紫瓊國帶來的結果,那麼紫茵公主就不是國破家亡那麼簡單了。
那一晚,民間百姓只知相府發生了從天而降的火災,相府幾百口人就像是被下了迷藥一般,沒了反應,大火吞噬了相府的所有,幾百口人命無一生還。
一年後,君凌國國君因病駕崩,太子君無痕即皇帝位,立左丞相之女季惜珊為後。
半年後,君凌國出兵紫瓊國,那場戰爭打了僅僅兩月,最後還是以君凌國的勝利宣告結束
……
一年後,殘破不堪的紫瓊國。
一襲藍衣的紫茵靜靜地看了白亦好一會兒,才緩緩轉身,輕輕問道:「哥,只能這樣了嗎?」只能選擇以這種方式復仇,只能選擇以這種方式毀滅自己嗎?
她真的很不甘心,很害怕,她還沒有見到瞳啊,那個傾國傾城的藍眸男孩,那個早已離開了紫瓊國的冷酷奴隸哥哥。
為什麼只能這樣呢?
「茵妹,她才是君無痕的軟肋。」紫楓微微頷首,聲音輕不可聞,仿若歎息。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希望妹妹犧牲,還只是一廂情願的想要復國。
「對的,也只有這樣了。」
是無奈,是歎息,還是一種悵然。
紫茵撩起袖子,最後一次喂昏睡中的白亦喝下情蠱,鮮袖的液體竟沿著她的嘴角劃出美妙的弧。
「呵呵,」紫茵自嘲地笑了起來,青瓷碗被摔得粉碎,「原來這就是我欺騙她的代價,好殘忍好絕情。」
「茵妹……」這一刻,作為她的皇兄,他竟然沒有了可以安慰妹妹的話語了,可是對他而言,先有國再有家,與國相比,同父異母的妹妹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是我還沒見到瞳,我還沒嫁給他,哥,你說怎麼辦?」
紫茵緊緊拽著紫楓的袖子,做出最後的努力。
「復國,僅此一條路而已。」
「呵呵,如果紫薇妹妹還在的話,你會作何選擇呢?」
如果她還在的話,必不會面臨今天這種局面了,她比我狠比我強更比我聰明,只是,卻比我死的早,哈哈……終究還是要到地下去交代啊。
情蠱是紫瓊國的禁藥,中蠱之人只要有十次恨入骨髓或者情入心扉,必會蠱毒發作,成為名符其實的毒人。
紫楓想的很對,只有白亦中了情蠱,接近君無痕,才能夠在無形中殺了他。
紫茵苦笑:「紫薇妹妹確實比我有更多的選擇,比如說現在,如果她還活著,犧牲的人仍然是我……」
「茵妹,復國大任——」
面對紫楓的語重心長,紫茵只是瘋狂地笑,眼裡噙著淚水,欲滴未滴,妖嬈絕美。
她緩緩吐出最後一個音符,像是跨越時空的哀歎,「我知道,要不然也不會養那些蠱蟲。」
配出情蠱很簡單,就像現在,白亦已經被餵了一年的情蠱了,可是接下來,紫茵就得作為犧牲品,銀針入蠱,也得有蠱才行。
紫茵一步一步走向祭壇,看著腳下一團的烏黑,那裡成百上千的蠱蟲長著血盆大口靜等著她的到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姑娘,請你代我找到瞳。若是你還活著,請代我嫁給他……」
她縱身一躍,笑靨如花,淚水點點。她或許真沒想過,白亦真的會愛上瞳嗎?還是說利用她的記憶讓白亦愛上瞳?
烏黑的蠱蟲瞬間將她淹沒,最後,屍骨全無。
「茵妹,你安息,這是我們皇族的責任和使命。」
紫楓扔下手中的火把,祭壇下面嘶嘶作響,發出燒焦的聲音,那些蠱蟲將被煉成蠱毒,悄然注入白亦的內心,不留一絲痕跡。
這是紫瓊國的秘法之一,紫瓊國皇室可以以身煉毒,中毒之人將有一段虛假的記憶,內心深處原有的記憶將被永遠掩埋。
可是情蠱是有缺陷的,很可惜,只有紫瓊國的祖先知道,要不然也不會將其歸為禁術。
……
君凌國國都。
白亦獨自一人漫步在悠長悠長的石拱橋上,手裡拎著剛買的藥,若有所思。
這時候因為快要下雨的緣故,天灰濛濛的,路上的行人也是少之又少。
她很生氣,很難過,也很無奈,從來不知道該以何種方式報仇雪恨,幫哥哥奪回江山。
一襲白衣迎著春天裡獨有的帶著些暖意的習習涼風,站在石拱橋的最高處張望著四周的場景,她好像在尋找些什麼,只是要找些什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無意中瞥見對面一棵柳樹下,同樣地一襲白衣,獨自一人坐在一張做工精細的輪椅上垂釣。
他地頭微微低著,讓白亦不能很好地看清他姣好的容顏。
他只專注地盯著流動著的湖水以及那微微蕩起的點點波濤,輕盈地柳絮漫天飛舞,不時地靜悄悄地落在他潔白的衣服上,恍如人間的仙子,讓白亦移不開視線。